“怎么样?到底来不来?本宫都不介意你跟其他皇兄那般暧昧,你还磨蹭什么?”
陈临眯着眼看了目标人物一会儿,心里生出了几分试探之意,便故意道:“臣跟几位皇子,可没有什么暧昧。”
说完这话,他就不动声色的盯着对方的那张脸看,结果果然如他所想,目标人物的那张脸不再像之前那样阴沉了,还染上了几分粉色。
“本宫都说了不介意,大祭司又何必解释。”
然而依旧很嘴硬就是了。
陈临心下了然,再用先前那种故意玩暧昧的把戏,已经不会惹得目标人物厌恶,从而拉高仇恨值了,不过,他原本也没打算一条路走到底,一个法子不行,还有另外一个法子。
他心里有了主意,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就往宇文庭的脑袋上扔去,直接就把宇文庭的脑袋给罩了个严严实实。
宇文庭将脑袋上的衣服扯下来,一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像是在冒火。
“你又想干什么?”
陈临颇为冷淡的道:“不干什么,臣没有想到殿下竟是如此的蠢笨,戏言而已,竟然当真了,殿下的这副身子,臣不感兴趣,臣也从未帮过殿下,今日之事,不过是巧合而已。”
宇文庭的调子陡然高了一个度:“你说什么?!”
“陈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仗着大祭司之位,从而戏弄本宫。”
陈临拿眼睛斜了他一眼,一副很欠揍的轻佻样儿:“那又如何?殿下尽管心里生气,却还能惩罚臣不成?”
他这说的可是大实话,宇文庭才刚重新得到圣宠,即使是恨他恨得牙痒痒,也不是把他怎么样。
“陈临,本宫一定会记下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宇文庭将衣服穿好,背影决绝的往门口走去。
系统在陈临的脑海里说:【现在已经涨到七十五了。】
陈临立马趁热打铁的又加了一句:“殿下真的是好不讲理,分明是你投怀送抱的,臣不接受,殿下怎么反倒还恼羞成怒记恨起臣来了。”
目标人物脚下的步子仅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大门被打开,宇文庭走出去,门被他关的发出了一声巨响。
系统:【现在八十了。】
很好,今晚总算是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
宇文庭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后,脸上的燥热还未完全散去,他方才实在是气的不轻。
他以为那人之所以帮助他,是因为喜欢他,再不济也是因为贪图他的美色,可是,那人却说,并没有帮助他,今日之事不过是巧合,之前对他的针对,也是恶意的,完全不似柳相所说的那般。
他这副身子有什么不好,竟敢如此的侮辱他,简直是太令人生气了。
因为生气,开门的时候也没个轻重,直接用脚将门给踹开了。
房中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嗓音:“这是谁惹殿下生气了?如今殿下重新得到圣宠,应该高兴才是啊。”
柳云鹤放下手中的茶杯,眉眼含笑的看着宇文庭,他一贯是这个温和的模样,让人觉得亲近的同时,又很想将心里头的那些烦闷心思全部倾诉出来。
“是大祭司。”
柳云鹤起身关上门,示意他继续说。
“柳相,本宫觉得,柳相你似乎曲解了大祭司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助本宫,他可能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本宫,所以才会处处刁难本宫的。”
柳云鹤呵呵的笑了起来:“殿下错了,大祭司那样精明的人,纵使不喜欢你,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法子来针对你,所以,臣觉得,他一定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宇文庭才要动摇,方才遭遇的一切却又浮现了出来,令他皱紧了眉头。
“不,是柳相你想错了。”
“殿下……”
柳云鹤的尾音拖得老长,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无奈。
“臣不知道殿下在大祭司那处遭遇了什么,才导致殿下这般笃定,但臣可以说,大祭司绝对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温和的双眼注视着自己,宇文庭顿时生出了一种将什么都告诉柳云鹤的想法,然而,那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始终是太过羞耻的,他嗫嚅着嘴唇好半天,却到底是没把事情原原本本吐露出来,而是说了个大概。
他主动爬窗这件事情,自然是掠过不说的。
可柳云鹤那双眼睛却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一样。
“殿下,你才刚重获圣宠,朝堂之下后宫之中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的,倘若这个时候你跟大祭司传出点什么,于你来说绝对是不利的,可能从此之后,你就与那个位置再无缘分,说不定还会连累大祭司,所以说,大祭司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
宇文庭只觉得自己一碰上大祭司的那张脸,脑袋就有些不清醒了,这会儿被柳云鹤这么一点拨,顿时茅塞顿开了。
柳云鹤又道:“换言之,倘若大祭司真的不喜欢你,就应该趁着这个时机,跟你亲近,然后再将消息传出去,这么一来,殿下你就会失去圣宠了。”
等柳云鹤说完,再看向七皇子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少年整张脸都写满了雀跃。
看这样子,似乎在意的并不是自己能不能得到大祭司的帮助,反而像是更在意大祭司是否喜欢自己一些。
莫不是真的动了春心?
第31章大祭司X傲娇皇帝(十一)
祭天之后就是春猎,在京郊的北侧,有一大片被圈起来的林子,这原本是周国的猎场,秦入关之后,这大片的土地便成了秦国的,正好,秦帝擅长骑射功夫,春猎的习俗便被延续了下来。
春猎前一日,秦帝找了个借口,将还在禁足的大皇子给放了出来,众位皇子中,也就只有大皇子的骑射功夫能与秦帝一较高下,倘若没有大皇子的相伴,那么于秦帝来说,这场春猎就将会变得索然无味。
这次春猎,陈临自然也在随行之列,他的车马原本是跟大皇子的车马并列的,可马车行到郊外的时候,车轱辘陷入了一个坑洞中,直接损坏了。
没一会儿宇文皓就从马车上下来,探查了一下车轱辘的损坏程度,便趁机道:“太傅,想来这车轱辘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了,不如和本宫同乘吧。”
陈临往前看去,不过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秦帝的马车就已经走出很远了,想来是在宫里头憋太久,有些迫不及待了。而后面的队伍,也因为他的马车在这儿挡着无法前行,也跟着停了下来。
宇文皓见他不吭声,忽然问:“太傅可是会担心本宫连累到你?”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陈临便没有再犹豫,随着宇文皓一道上了马车,后面的车队这才开始前进。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陈临正想问问大皇子功课,以打破这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氛,就听见大皇子率先一步开口了。
“太傅,本宫被禁足的这些日子,你从未过来看本宫一眼,你可是对本宫失望了?”
陈临连忙否认:“大皇子不要多想,前些日子陛下因为你们几个兄弟之间的事情而生了一场大病,臣便伴随在陛下的榻前,实在是抽不出功夫。”
听到这话,大皇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再吭声。
在这片难捱的寂静之中,陈临忍不住想,被禁足了这么些日子,大皇子的心思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容易看透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轻纱一样。
“太傅,不要再骗本宫了,本宫都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你告诉五弟的,对不对?本宫只是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却并不是傻,该有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陈临先前也预料到了这一点,此刻被人戳穿之后,没有半点心虚,也不为自己辩解。
宇文皓又道:“本宫如今只想问太傅一句,太傅究竟是因为上天的意思才帮助五弟,还是因为你喜欢他?”
问出这话,宇文皓放在双膝上的手就悄然握紧了,心里的紧张,也因为这个动作被陈临一览无余。
“大皇子,你猜错了,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
宇文皓眉梢一喜,可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那又是为何?”
陈临不疾不徐的道:“五皇子不是命定的皇储,大皇子你亦同样不是,臣这么做,只是希望大皇子不要再受到三皇子的挑拨,为了一个最终不属于你的东西,弄得两败俱伤。”
他的手覆盖在了大皇子的手背上,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
幸好,大皇子即使是看着比以前更加深沉更加难以猜测,但是这一招对大皇子还是很有用的。
神色明显缓和下来的大皇子,小心翼翼的问:“本宫能否知道,命定的皇储究竟是谁?”
这种事情陈临当然不可能随口瞎编,是以便用沉默来应对,好在大皇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很快就到了皇宫猎场,休整片刻,就开始狩猎了。
原本五皇子也想上场的,他想借着这个几乎洗掉自己病弱的固有印象,不料,不知道是因为他昔日的表演太过深入人心了,还是因为秦帝始终对他揭发多年前的那桩丑事而耿耿于怀,总之,当他想上马的时候,就被秦帝拦住了。
“你身体弱,便留在营地吧。”
这话强硬得让五皇子连辩解两句的机会都没有,便只能一个人留了下来。
倒是七皇子,因为先前在秦帝面前露了个脸,这会儿倒是也骑上马跟着秦帝一道进了林子。
陈临这个现代人是不善骑射的,便也只能够坐在营地,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欣赏周遭的风景,不多时,阴沉着一张脸的五皇子就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太傅,本宫现在……”
陈临抬起手打断他的话:“现在不宜谈这些事情,殿下也无须着急,只需静静的等待一日便可。”
“太傅难道已经有了安排?”
陈临摆摆手,但笑不语。
……
一上午过去,林子那边有了动静,大皇子火急火燎的窜了出来,冲着营地大吼:“来人呐,赶紧传御医,陛下遇刺了。”
陈临连忙过去查看情况,秦帝的手臂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倒是不深,就是血流的有些吓人,导致匆匆赶来的御医也有些慌了神。
秦帝摆了摆手:“别慌,伤口不深。”
将伤口包扎好了之后,秦帝的视线落在了那位刺客的身上,众人随着秦帝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刺客伤的竟然比秦帝还要严重,胸口被射进了一根箭,洇开了大片的红色,这会儿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将这个刺客的伤口处理一下,不要让人死了,朕要亲自审问。”
半晌之后,昏迷的刺客幽幽转醒,当他看到立在秦帝身旁的大皇子的时候,竟然又发力站了起来,赤手空拳的就要攻击大皇子。
周遭这么多人,又如何会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立马就把他桎梏住了。
“宇文皓,普通百姓害人性命一定要赔命,难道你是皇子,就高人一等吗?你让人将我亲妹子乱棍打死,我今日杀不了你,你来日定然会有报应的。”
这话一出口,包括秦帝在内的所有人都懵了。
秦帝问道:“你何以说大皇子让人害了你妹妹?”
那人有了说话的机会,满腔的委屈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倾诉出来。
原来,这位刺客是个猎人,来皇家猎场狩猎被三皇子打伤之后,妹妹为了活下去,就卖身去妓院,刚好碰到了大皇子,大皇子不喜欢他妹妹,便让人将其打死。
大秦入关之后,根基还不太深,于是,高祖就用了一系列的方法来稳定以及拉拢人心。
就连官员都被禁止去逛妓院,更不要说皇子了,偏偏大皇子不仅去了,而且还弄出了人命,弄得现在人家哥哥跑来刺杀皇帝。
饶是秦帝再怎么喜欢大皇子,此刻却也觉得失望极了,直接一个茶杯就往大皇子的脑门上飞去,大皇子不闪不躲的,脑门瞬间被砸红了。
“朕以为你们兄弟几个之中,你是最让朕省心的,却不曾想,你和老三没什么两样,这件事情便交给刑鉴司主审,倘若这件事情真的跟大皇子脱不了干系,便依律定罪。”
陈临站在一旁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一张白净的脸蛋上,没有丝毫其他的情绪。
不管刑鉴司审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大皇子都已经失去了圣心,就算秦帝依旧想立大皇子,五皇子也一定会有动作,到时候民怨沸腾,结果还是一样。
发生了行刺一事,再好的兴致也都给败光了,秦帝也没那个心情继续狩猎,想择日回宫。
下人正在整理那些猎物,秦帝从营帐出来碰巧看见,便多问了一句:“何以有这么多的猎物?”
那些侍卫答:“除了陛下和大皇子狩回来的猎物之外,还有七皇子的。”
秦帝看着那些数量远远超过自己和老大、堆成小山包似的猎物,心里对自己这个七儿子的认知又被刷新了。
他想起很久之前在后宫中无意中遇见老七的情景,那个时候,老七还是个发育不良的小豆丁,跟老大老三他们完全没法比,浑身上下哪儿有一点像他的样子,是以,他那会儿只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可在这几年他未曾参与过的时光里,老七早已经长成了比其他几个儿子更加优秀的样子。
也许,大祭司说得对,老七能文能武,撇开那些偏见不谈的话,真的会是皇储的最佳人选。
陈临从营帐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走到秦帝身旁,开口称赞道:“没想到七皇子的骑射丝毫不输给其他几位皇子,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秦帝点点头,神色很是愉悦。
陈临又道:“陛下在狩猎之前说过,胜出的人会有赏赐,也不知道七皇子是不是因为陛下的赏赐才这般拼命的。”
秦帝像是被他这话提醒了一样,笑着道:“爱卿不说朕差点忘了,虽然遇到了刺客,败了兴致,但朕一言九鼎,既然说过要赏,就一定要赏。”
另外一顶帐篷的侧面,柳云鹤微笑着望着宇文庭。
见宇文庭双目紧盯着那边,他故意道:“大祭司这话分明就是为七殿下讨赏啊,臣真是搞不懂大祭司的心思,他难道不是很讨厌七殿下么,干嘛做这些,真让人想不通啊想不通。”
宇文庭语气淡淡的:“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像柳相所说的,他不过想要让是帮助本宫,却不愿意告知而已。”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愿意相信,这位大祭司真的是一位嘴硬心软、并且全心全意为他的良臣。
陈临正在跟秦帝说话,冷不丁听到系统的声音:【宿主,仇恨值降到五十了。】
陈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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