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叶嗯了一声,将餐盘放上桌子,道:厨房东西不多,我要了些特色的,豆腐花和粢饭团,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你看想吃哪些。
宫千夜忍着隐秘的不适,来到桌边坐下。
腹中空空如也,他决定先喝点热的,便端起豆腐花喝了一口,旋即皱眉:甜的?
苏子叶道:嗯,你喝不惯吗?
宫千夜摇摇头道:不是,只是从没吃过甜的豆腐。
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不一会儿便下去了半碗,然后又拿起粢饭团,刚准备下嘴,却又停下了。你不吃吗?宫千夜见苏子叶只是盯着自己,不由问道。
苏子叶笑眯眯道:你先吃,你吃剩下了再给我。
宫千夜不自在道:你没必要这样。
苏子叶笑道:我就喜欢看你吃饭,不行吗?光是宫千夜的吃相和食量就让能他食欲大增,他从很早开始就喜欢看宫千夜吃饭了。
你看着我,让我怎么吃饭?宫千夜板起脸,手中的粢饭团也放下了,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苏子叶惊讶地看着他。
印象中,宫千夜永远都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现在居然能说出不吃这种话?
好吧,我吃。苏子叶无奈,拿起另一个粢饭团咬了一口。
但宫千夜却仍是没有动口。
鬼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小厨子拿着粢饭团咬下去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看,宫千夜总有一种对方把粢饭团当成了他的错觉,这让他还怎么吃得下去!
苏子叶毫无所察,甚至还主动拿起粢饭团递到宫千夜嘴边:还是说你想我喂你?
宫千夜后仰着躲开,没好气地夺过粢饭团,狠狠地咬下一口。
苏子叶莫名觉得脖子一凉。
两个人并没有在江南一带逗留多久,虽说美其名曰为旅游,却也一直是在朝京城的方向在前进,除了吃饭和过夜,宫千夜不会刻意在某个城镇停留太久。苏子叶对此不无惋惜,而且宫千夜基本不吃他的套路,只要他表达出想强行留下的意图,宫千夜就直接走人,大有孤身一人上路的架势。
苏子叶可不敢冒险,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出些意外,只能恹恹地跟上。
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是宫千夜并不排斥与他继续同房,只不过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变回猫崽的状态至于睡到半路会不会变成人,那就另说了。
宫千夜这么做是由自己的小算计的。
一来不用和小厨子分房,二来不用担心两个人会第三次擦枪走火。
苏子叶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一开始还没打算戳破,可架不住宫千夜放松警惕之后夜夜都会变回人,还手脚不安分,苏子叶忍了几夜,忍无可忍,便打算遵从本能。
宫千夜是被身上的异样触感弄醒的。
他趴在床上,衣物早已不翼而飞,浑身马赛克,源源不断的热浪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苏子叶察觉到他醒了,压低声音道:阿夜,你可真是个小坏蛋。
宫千夜还有些懵,下意识想起身,却被苏子叶捏着后颈压回了枕头上,宛若蜜蜂将尾刺扎入花蕊,宫千夜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第一次在双方都意识清醒之下进行的。
细密而炙热的吻落在宫千夜的脸颊上,蜜蜂尾刺却扎得更深,丰沛的花蜜被迫溢出,染湿了花瓣。
(啊哈)
结束之后,宫千夜还清醒着。
他四肢酸软,神志却无比清晰,双眼失神地瞪着在不远处忙里忙外准备热水的苏子叶,复杂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苏子叶试了下水温,微微有些发烫,便回来抱宫千夜去洗澡。
宫千夜想要反抗,却失败了。
微烫的热水大大缓解了身体上的酸痛,宫千夜悄悄地吐了口气,还不等放松下来,就被苏子叶推着趴在了浴桶边缘,嘴巴才刚张开,又立刻死死咬住了下唇,将呼之欲出的叫声吞了回去。
花蜜夹杂着蜜蜂毒液流出,在浴水中氤氲开来。
苏子叶讪笑道:阿夜,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回没忍住。才怪,他就是故意的!不听话的男主早就该吃点教训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千夜还能说什么,只待苏子叶把手缩回去,反手就是一巴掌。
苏子叶险险接住了他的手腕,不高兴道:阿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拔叉无情?
宫千夜气得手都抖了,却无法将手腕从苏子叶手中挣脱出来。
你放开我!宫千夜哑着嗓子道。
苏子叶施施然松手,抱臂道:阿夜,你看你嗓子都哑了,还是乖乖休息吧,不然生病就不好了。
宫千夜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从未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候,一时间,竟是气得连眼角都有些泛红。
苏子叶吃惊道:阿夜,你怎么哭了?
你才哭了!宫千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欲盖弥彰地捧着水往身上撩,洗了会儿才意识到苏子叶还站在一旁欣赏,立刻捧了把水泼过去。
苏子叶堪堪避开,叹气道:阿夜,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宫千夜愤愤道:那是谁害的!
苏子叶骤然沉下脸色:阿夜,如果你是后悔了,那么我想告诉你,刚才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推开我,大可不必在事后朝我发脾气。
宫千夜被他翻脸像翻书一般的态度吓到,顿时语塞。
可说完,苏子叶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当然了,如果阿夜只是不希望我看着你洗澡,何不直说,我让开便是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留下宫千夜独自坐在浴桶中,小心脏怦怦直跳。
苏子叶这夜没有回房。他自认已经给了宫千夜许多次机会,而宫千夜也从来没有拒绝他的好,却每次事后都要闹一番别扭,难道这样会让自己痛快一些?不行,这种坏习惯可不能惯着,能接受就说好,不能接受就说不好,哪有像这样接受之后又反悔,成心吊着人呢?
苏子叶没有重新开间房,而是跑上了屋顶。
这家客栈是这座镇子上最大的客栈,足有四层楼高,这在古代是很难得的。
站得高便望得远,苏子叶躺在屋顶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夜空中的星,同时琢磨着未来的五年计划等过完年,宫千夜就满二十二了,距离任务中的二十七岁还有五年,可他至今都不知道宫千夜的致死原因,只能时刻守在他身边,避免任何意外。
想了会儿还是没头绪,苏子叶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会儿正值大冬天,但他有斗气护体,只穿两件也不嫌冷,不盖被子也不用担心会着凉。
不知不觉,竟是真的睡了过去。
苏子叶做了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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