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像是用什么东西敲击地板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随后他看见墙边露出浅白色的蕾丝花边。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烛茗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僵在原地,一位少女穿着蛋糕一样的连衣裙,套着毛柔柔的外套,靠在门上慢悠悠地换鞋。
门边立着一只手杖。
很快,少女抬起头,拿起手杖倾身向前,侧着脸看向他的方向,轻声说:原来你就住在这里啊,难怪他这几天死活不肯我过来住。
烛茗目瞪口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小耳朵?
你蔺迩正要笑哥哥金屋藏娇,听到烛茗的声音突然愣住。
哐当
手杖清脆地摔在地下。
是烛茗哥哥吗?
烛茗听见自己飞快地心跳声,他指尖有些颤抖,宛如玻璃般剔透的少女婷婷站在原地,艰难地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箭步冲上去,拾起滚远的手杖,递到少女手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蔺遥娇生惯养的小耳朵,是个目盲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蔺迩:这住我哥家的是他女朋友吧?
烛茗:来的这姑娘不就是对家的神秘女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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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妹终于和爱豆见上了。
chapter39
烛茗压下心底的震惊,扶起少女,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脑海里飞速闪过的画面连成一条线,整个人醍醐灌顶。
蔺遥在机场熟练而令人安心的动作和言辞,储物间落满灰尘的轮椅和旧手杖,都在看到眼前这个双眼闭起侧耳辨声的少女的瞬间,拥有了合理的解释。
也难怪蔺遥一向不怎么过多公开私人生活,原来他的生活里竟有这样一个脆弱易碎的生命需要他来守护。
那个,小哥哥,我只听过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你。少女身体向前倾了倾,又小心翼翼地缩回来,侧着脸,你能不能再说一句话?
烛茗嘴唇微微颤着,轻轻开合:是我,烛茗。
少女惊呼,捂住嘴,一行眼泪顺着眼角从脸颊滑落。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眼下的心情。眼前的姑娘是他和蔺遥冷战的源头,而现在他猛地意识到,这姑娘能做的一切,不过是听着他的声音度日罢了。
蔺迩小脸通红通红的,握着手杖的手心满满都是汗,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裙摆,站在原地语无伦次地说:原来、原来是你,我还以为难怪我哥一直在回避他家里的事情,居然不对啊他和你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会让你在这里待着啊?难道他又背着我
你哥?烛茗愣住。
啊对不起,忘记自我介绍了!蔺迩抹了抹眼泪,拎起裙摆,俯身,我是蔺遥的妹妹,蔺迩。
蔺迩,小耳朵。
啊原来不是女朋友,是亲妹子。
你知道我叫小耳朵!蔺迩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她上前走了两步,急忙问,我哥和你说过我吗?他不会说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烛茗看小姑娘险些就要被前面乌龙啃得满地都是的脱鞋绊倒,连忙托住蔺迩的手臂,生怕她摔了,提心吊胆地说:可别让你哥听这话了,我只从他那儿听过他怎么宠你怎么给你做饭,不好的事半个字都没提过。来,先进来坐,别站在这儿。
蔺迩猝不及防被爱豆挽着手臂,仿佛一下升天,整个人化作一朵在空中炸开的烟花。
诶等等!她拽了拽烛茗的袖子,转身打开门,朝外面喊,琥珀,进来吧!
一条大金毛从门外钻了进来,脖子上挂着绳子,绳子拖在地下,走到蔺迩脚边。
导盲犬?烛茗看着蔺迩身边温顺的大狗,衬托得她小小一只,不由往旁边撤了两步,给琥珀让出些空间来。
嗯,不知道为什么,它好怕乌龙,每次来这边都得在外面冷静冷静才敢进来。
蔺迩在琥珀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她突然庆幸自己看不见烛茗的脸,不然现在心率肯定还要再飙升。
你一个人来的?烛茗倒了杯水递给蔺迩,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你哥呢?
中午接了个电话,说是要去见林岱桥,我趁机就溜过来了。琥珀超级认路,走了大概半小时就到了。
为什么要溜过来?烛茗不解。
蔺迩想都没想,张口就答:好奇啊!我还以为我哥把女朋友藏家里了不告诉我,就想来探探虚实!呃,结果发现是个误会。
烛茗满脸黑线: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蔺迩嘿嘿笑着,低下头,两手放在膝盖上:不失望。怎么可能失望?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惊喜!我从来没想过能
见到你。
哪怕是看不见的的那种见面。
烛茗目光柔和,蔺迩的眉眼和蔺遥不算特别相似,却有一种同样的大气和温柔笼罩。他想了想,问她:那你准备怎么办?既然我不是你预期的人,你是打算留在这儿等你哥回来,还是我送你回家?
蔺迩循声看向他,沉默了两秒: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被大胆告白的烛茗愣住,茫然地看她。
换了别人肯定会好奇我眼睛的事,会想蔺遥怎么会有个残障的妹妹,你怎么什么都不问?蔺迩歪头问。
烛茗轻笑:追寻过去有意义吗?过去种种,不过是你之所以为你的原因。比起追问已经发生过的事,对我来说,当下和未来才最重要。
每个人都有想要藏起的过去,与其随意开口揭人伤疤,倒不如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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