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和绑架,又有什么差别?
同样的举目无亲,无人信任;同样的提心吊胆,无依无靠。
上天赐给他天赋异禀,赐给他天生星光,却又无情地让他的人生重复着相似的痛苦。
无论是严零和叶新桃,还是他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尽量不要公开了。蔺遥犹豫了一下,靠窗对蒋星盼说。
他们都清楚,不论是什么危机公关,都得有起码的诚恳态度。而诚恳就意味着,要让公众觉得,他们了解了真相。
可出于私心,出于保护,他不想让这些或许会成为烛茗阴影和伤痛的事情,变成与他们无关的一切群体茶余饭后的谈资。
蒋星盼抬头看他,神色了然地反问他: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学这么多门外语?
蔺遥愣了一下,想起方才在警局时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蒋星盼没带翻译和当地人畅通无阻地交流。
烛茗曾和他吹嘘过,说蒋星盼精通多国语言。
出门我什么都不带,带一个盼盼就足够。
他以为是夸张,没想到是真的精通。
我今天要是带了翻译去,回来还得和她签保密协议。签了也不能保证翻译团队、甚至整个工作室都知道万一消息泄漏,警方还没有破案,媒体就先行,尤其是捕风捉影的营销号,你比我更懂这意味着什么。
蒋星盼说着,叹了一口气。
烛总看着傲气,其实真没什么安全感。
以前他的安全感是蒋星盼。
现在,是他蔺遥。
转眼的功夫,窗外天光熹微,即将迎来日出。
蔺遥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时间过得如此快,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他。
有人在喊他,蔺遥收回视线,问电话那边的陈青泉:韩骋在国内吗?
在的,陈青泉回答,声音里带了些困倦,昨天参加了个访谈,路透热搜刷了一天。哦对,你缺席杀青宴的事情也上去了。
不在场证明吗?
蔺遥丝毫不怀疑,就算烛茗能毫发无损找回来,韩骋也能想办法和自己撇开关系。
我知道了,你先去睡会吧,泉姐。
谁还能睡着!!你别担心国内,泉姐这次拼了老命,能动用的人脉都用了也会帮你把事情压住的。
老命肯定是不用您拼了,他家那几位长辈不会坐视不管的,蔺遥心想。
蒋星盼揉着眼睛,把演唱会彩排方式变更的通知发出去,起身揉了揉肩:你觉得这事和韩骋有关吗?
很可能。蔺遥放下手机,他已经急了。
不会吧?赵律说凭严零那些东西起诉他还是稍微有点困难,而且韩家和曾家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
我们最近都在查他,他不会察觉不到,而且纪氏恐怕也出手了。
蔺如江和纪家的项目合作正在推进,前两天他还在剧组时就听父亲说,纪成钊最近的动向很奇怪。
他好像有意在针对和他家主产业没有太多竞争的韩家。蔺如江如是说。
蔺遥揉着太阳穴,强打起精神推开门,走进套间。
空气里仿佛还有烛茗残留的气息,地上躺着没来得及合上的行李箱,桌上笔记本是休眠状态,输了密码进去,编曲软件的界面还在正中央。
文件名是:写给我和蔺老师的歌。
一旁摊开的本子上潦草写着尚未修饰的灵感歌词。副歌的词写了一半,人就走了神,打了一串省略号。
省略号末尾,写着一个遥字。
拿起来,翻过下一页,满篇都是蔺遥的名字。
这个人总是能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让他更爱他。
眼中的冷泓顿时化作柔软温暖的春水。
警方还没联系我们,你要不先休息一会?
蒋星盼心疼地看了一眼蔺遥。这两个人对彼此的上心程度,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
不用。蔺遥看着被烛茗弄得凌乱的被窝,攥紧拳头,我连他现在在哪儿、经历着什么都不知
怎么能安睡。
话音未落,耳垂忽然一阵刺痛。
蔺遥下意识扶着耳垂,手上烛茗的小记事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碰了碰耳钉,竟是意外的灼热。
狐疑着俯身去捡笔记本,匆忙之间锋利的纸边缘划破他指尖,一滴细小的血滴落在纸页。
紧接着,这滴血在纸面上开始震动。
血液震颤成细密的小血珠,在纸页上迅速游走,在纸上形成了蜿蜒缠绕的藤蔓图案,在藤蔓围绕的中央开出一朵花。
蔺遥瞪大眼睛,瞳孔轻颤。
他见过,这和烛茗身上的纹身如出一辙。
像是被这滴血吸引,耳钉忽地脱落,落在他碰着的笔记本上,和血液形成的纹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耳钉在纸面上旋转着,很快停在一个方向,以稳定的频率闪烁着刺眼的光。
这
一直以来,只有烛茗能看见耳钉和系统的关系。
哪怕是后来他能看见烛茗手臂上的系统花纹和生命值,也看不见烛茗所说的红光和金光。每当他摘下耳钉,躺在手上的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十字型金属而已。
这是第一次!
蒋星盼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等着警方联系,一同前去犯人约定的地点,转头就看见蔺遥从套间里冲了出来,大步往外跑。
什么也没反应过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蔺、蔺老师,你去哪儿?
gu903();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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