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宁其实很想说,他就算在这禁灵阵外,也半点术法都施展不出来,他刚刚入职不到一个月,学会的唯一口令就是请入地府,但现在似乎用不了。
眼看那中年男子从怀中取出几枚长钉,不怀好意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猎物,语气残忍地估量着:这么年轻的术士的尸体,扔了可惜,做成阴灵才不算浪费。
竹宁心里有些发毛,决定礼貌的换个话题:你就是控制夜班公交车杀人的幕后黑手?
中年男子一愣,脱口而出:什么叫我是幕后黑手?纸扎术和傀儡术不可兼修,我控制得了纸傀儡就控制不了纸公交,幕后之人怎么会是我一个!
竹宁受教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邹惊骅神色有些惊疑不定,摸不准眼前之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你少装蒜,能破解得了纸傀儡,不知道这种常识?
竹宁:我最近工作比较忙,实在没时间看书法书籍。
邹惊骅那里肯信,以为竹宁在故意装傻套话录音,冷笑道:你就算把我的话都录下来也没用,现在这里根本无法往外传输信息,不过再把你做成阴灵之前,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如何破解我的纸傀儡的?你若老老实实回答,也能死个痛快,少受些折磨!
竹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我也不知道怎么破解
邹惊骅:死到临头还嘴硬?
竹宁:但我把它吃了。
邹惊骅:
竹宁:到了医院催吐氰化钾的时候,我不小心把纸人也吐出来了,然后又吃了。
邹惊骅愣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诧。
能编出这么不着边际的故事来拖延时间,也算是不同凡响。而后邹惊骅的声音变得阴森起来:但那又如何,你的那些同事应该都在西山公安分局,赶过来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况且你现在根本没法发出求救信号,我们有的是时间说,你究竟是如何破解我的纸傀儡的!
竹宁:那你究竟为何要杀那些无辜的人?是为了他们的脑浆和脊髓?
听到脑浆和脊髓这两个词,邹惊骅心情甚好:心肝脾肺肾,脑髓骨脉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长在那些社会底层的渣滓身上,完全是浪费,不如取出来物尽其用。
竹宁:可你并没有把尸体彻底掏空,而是一人取了一样,若真是这样你为何不全都取走。
倒是敏锐,邹惊骅怪笑:这些都取出来虽然可以,但完不成阵法将一个人的五脏五奇府重组成人,能代替躯体使人长生,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但这种遭天谴的东西太容易暴露,但如果这些取自不同的人,天道也难以察觉。
为了避开天道察觉,幕后的组织竟然不惜杀死数十人,竹林压下心中的愤怒,故意说道:既然你们想出这么好的点子,为何不一直把这种杀戮伪装成活人之间的谋杀,还要炫耀似的操纵死人给亲属打电话?
这回邹惊骅真的愣住了:操纵鬼魂也罢,但是隔空操纵死人谁有这种能力?难道不是你们故意在那几个工人身上下了陷阱,来探知车的位置?
竹宁的心脏猛的一跳,难道幕后黑手根本不知道打电话的事?这就都说得通了,这些幕后黑手专挑无权无势的流浪者和夜班工人下手,就是为了避开警方和特调处,根本没有理由故意模仿死者的语气,打那通灵异电话。
但究竟是谁
如果是被杀的工人怨气未消,这也不可能,因为康大勇的妻子接到电话的时候,康大勇和耿利已经坐上了去黄泉路的鬼车。
能操纵的被毒死的尸体,伪装成死者的语气,颤抖的求救,活灵活现的描述公交车里面没有腿的乘务员这一切无不令人毛骨悚然,究竟是谁做的?
这时候邹惊骅已经没了耐心,目光中凶相毕露:你再编故事也没用,等我把你钉死在床架上,抽干最后一滴血,你现在脑子有多聪明,痛苦惨死后的阴灵便有多强大!
邹惊骅手执血痂凝结长钉,狞笑着步步逼近:你现在还能怎
噗通!!!
吸了二十分钟氰化钾的邹惊骅终于栽倒毒发,抓着喉咙痛苦挣扎,突出的眼球中满是惊怒:没没想到仍着了你的道这、这是何术法!
竹宁:这是氰化钾。
竹宁:你要不要吸点氧?
竹宁把自己的氧气面罩摘下来,想要递过去。
邹惊骅最后蹬了两下腿,栽倒在地死了。
竹宁: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就在竹宁跳下床想要出门喊急救科大夫,对这个中毒者做最后急救的时候,邹惊骅的魂魄飘了出来,巨大的怨气和不甘,让这个新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着阴气,从半透明的新魂变成了阴气森森的恶鬼。
邹惊骅的鬼魂先是震惊了片刻,不知自己怎么这么迅速进化成了恶鬼,紧接着他眼神中的恶意几乎化为实质,极为怨毒地盯着竹宁,嘶声道:
你杀了我!我要把你抽筋扒皮,把你的心挖出来
竹宁拿出令牌:我是地府鬼差。
邹惊骅的鬼魂在空中陡然僵硬。
竹宁:兼职的,阳间鬼差。
邹惊骅:
竹宁扔掉了方才剑拔弩张,换上了阳间鬼差的标准微笑:这位恶鬼,按律我应该把你送入地府,但你生前布置的那个阵法我不会解,现在无法离开,还请你稍等片刻可以么?
于此同时,北市某处。
一人大惊失色冲入屋内:大人,不好了!邹惊骅他、他
屋内老者头也不抬,依旧盯着血池中蠕动的五脏,冷声道:他办的不干净?
报信的人艰难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道邹惊骅他命牌碎了。
老者抬头鹰一样的眼睛凌厉得盯向来人:你说什么!
报信人哆哆嗦嗦道:二附院外的禁灵阵法还在,完好无损,但邹惊骅的命牌突然碎成了粉末。
老者怒火中烧地在屋中踱步:禁灵阵完好,说明他绝不是在术法上败北,那术士的援兵也没到。邹惊骅这个自大误事的家伙,定然是他大意,着了那术士的道。
报信者小心翼翼: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老者沉吟道:能驾驭纸傀儡的不缺邹惊骅一个,死了也就死了,难的是他布下的阵法未解,别人想要再进去,难上加难让老二老三老四一起去,他们三个的法力高出邹惊骅太多,一起解阵轻而易举。
报信者:是。
老者厉声道:定要让他们三个在十分钟内解阵,杀掉那个能破纸傀儡的术士,此人不能再留!
报信者:是的,大人。
老者目光狠戾:把两人的尸体带回来,抹去一切痕迹,决不能暴露!
报信者:是的,大人!
二附院,隔离病房内
邹惊骅先是被鬼差令牌,压制得大气儿也不敢出,最后终究是心有不甘:小人斗法几十年,从来都极为谨慎,方才进屋之时,就已经用术法侦查左右,这屋内各个角落,绝没有藏毒。鬼差大人,可否让小人知道,您究竟将毒物藏在了那里?
竹宁:肺里。
gu903();邹惊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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