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看来,他都已经彻底落入了绝境,难以跳脱。
只是让人废解的是,这时候的他,居然也全然没有逃脱或是反抗之力,他甚至没有试着去阻止召唤出这些虚影来的东土红烟,而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那无穷虚影出现,他才轻轻捏起了一个法印,手指在幕九歌的剑光之上拂过,然后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从这伤口之中,他挤出了一滴血滴,弹向高空。
那一滴血液,迎风便涨,骤然之间,便化作了一尊高达百丈的血影,仔细看去,那轮廓,居然像是一位头戴王冠,身披皇袍的人影,给人一种镇压万物,傲立天地之间的印象。
若非说有一种气质可以形容,那便是“皇”!
至高无上,言出法随的“皇”!
这血影出现的一瞬,气机激荡四方,那些被红烟召唤出来的虚影,动作皆缓。
半晌之后,他们居然同时向着那血影俯首,像是臣服。
像是他们的权柄,本来就是这血影赐下来的。
“这不可能……”
人人被这异象惊住,但最吃惊的,却是红烟,她声音都已嘶哑,整个人像是吓掉了一半的魂也似,急声大叫着:“你怎么可能会有仙皇之血,你怎么可能越过我影响神明?”
“东土的计划,不见得可以瞒过世人!”
帝尊在这一次开了口,只是声音异常冷厉,似乎还带了些嘲讽:“那几个老怪物自以为可以算到一切,但也总会有疏漏,你们那精心培养了出来的仙胎,未必就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这就是他们的破绽,也即是我的机缘,当然,能做到这一步,我确实要谢谢你……”
声音落下之时,帝尊忽然转头,看向了一个人。
“你要谢我?”
方贵迎着帝尊的目光,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
自己连帝尊都只是第一次见……
“永州!”
幕九歌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你在永州,窃得了仙胎之血!”
微微一顿,他的瞳孔缩起,看向了东方:“原来那些人,是在打着这个主意……”
“永州?难道是……”
方贵经得提醒,也忽然反应了过来,有些瞠然:“小泥鳅?”
早在永州时,曾因鬼神作乱,生出大瘟,与自己同行的秦鲤看不得百姓受瘟而死,曾炼十万道浆,灌入地脉,救治百姓,那时候的方贵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知道后来的东土秦家特别重视这件事,还因此特意赶来了北域,将秦鲤专门接了回去,自此再未见过。
直到此时,他们才忽然想到,难道帝尊就是从那十万药浆之中,重新提炼了她的血?
若是秦鲤的血,真有什么玄奇之处,那这确实是惟一一个机会……
方贵想到了这茬,只是脑子却有些乱。
秦鲤的血真有这么重要?
若真的这么重要,当初东土又为什么会放任她在外面,甚至不想接她回去?
……
……
“怎会连此物都被他得去?”
陷入惊乱之中的,不止是那片战场上的人,如今的东土,某座山峰之上,几位老者也皆已远远看向北域,脸色似乎显得有些凝重,一位老者开口说话,声音已极为不满。
“只是些稀薄血气,仙胎也未定真命,所以不算什么!”
另外一位老者缓缓开口,轻轻摇了摇头。
“他得到的东西,都不算什么!”
第三位老者皱起了眉头,道:“雾岛的鬼神山,本被就是被斩落的先灵山一角,归元道藏,也只是一条前世推衍失败的典藉,他的刀,是毁掉的金灵大道宝残铁,他所掌握的六尸,应该也只是被毁了大半的魔臂之掌,龙族神通,更是南海龙宫中得到的废弃残卷而已……”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微微低沉了下来:“但你们没有发现……”
“他手里这些不算什么的东西,已经太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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