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骥又笑。
霍仲南剜向他,冷冷说:“毕竟我做不到你那么无耻。”
“呵,呵呵呵呵。”
唐文骥怪异地笑着,好像喉头有痰,笑声未落,又咳嗽起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头没脑的话,霍仲南居然听懂了。
“很简单,我只是让管家在临行前,给所有船员和工作人员说了些安全事项,顺便讲了个故事。”
唐文骥半眯眼睛,看着他。
霍仲南勾勾唇,“邓春开的故事。帮人做孽,没有好下场。”
所以,那个机械师就留了个心眼儿?留下了证据?
“呵,呵呵呵呵。”唐文骥又笑了起来,嘴巴在动,上下咬合,好像在嘴里咀嚼什么东西似的,巴叽几下,又张嘴,看上去像是十分焦渴。
“水。”他说。
霍仲南看了他片刻,起身拿起床头柜的水杯,递到他面前。
唐文骥伸手来接,他却把水杯抬高。
“于休休今天来了?”
唐文骥似乎口渴得紧,喉咙呼呼的响,不说话。
“你对她说什么了?”霍仲南眼神阴霾。
唐文骥并不知道他和于休休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把于休休不理他的原因,都怪罪到了自己身上,只是看了一眼那杯水,咽咽唾沫。
“阿南,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这句话他说过不止一遍。
霍仲南冷笑,“可惜,你还是栽我手上了。”
唐文骥嘴角抽搐一下,目光有些反常的笑,“你能拿我怎样?”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是那种身体明明负担不起却越发亢奋的表情。
“你恨。”
“你怨。”
“你想报复……”
“可你还是输了。”
一句话喘半天分几次说出来,唐文骥的脸颊在微微抽动。
霍仲南怀疑地看着他,“你以为会装病,你就赢了?”
“你……”唐文骥笑着看他,“你该大度点。就没那么多事了。”
“嘭!”
霍仲南将水杯砸在床头柜上,玻璃应声而碎,溅起的水渍,有一些溅到了唐文骥的脸上,有一些顺着床头柜流下来。
他逼近,看着唐文骥的脸。
“你知不知道,一个父亲是强.奸犯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嚯嚯嚯……”
两个人挨得极近,唐文骥似乎也不想再装,用低低的笑声说:“从旅行的第一天开始,就你在算计我?”
“不。”霍仲南说:“不是我算计你。我们的互相算计,早就开始了。”
唐文骥笑:“你想说什么?”
霍仲南没答,稍稍蹙眉想了想。
“不是我太年轻,是你太老,太小心。”
唐文骥眯起眼睛看他,“你的那些小伎俩,真以为我不知道吗?笼络于家村人,想借着他们的手,他们的嘴,给我定罪?可惜了,嚯嚯嚯嚯……”
他又阴恻恻地笑,一副笃定他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十分得意。
霍仲南哼笑,“你太小心了。他们的手,他们的嘴,都害不了你。知道你会死在谁的手上吗?”
他故意停顿一下,轻蔑地看着唐文骥,忽而一笑。
“你自己。”
唐文骥一愣,似乎被他的话说懵了。
霍仲南淡淡地说:“我没有你犯罪的任何证据。《望山》下部手稿,别说什么都没写,就算写了什么,也只是艺术作品,不能成为证据。当然,邓春开的嗓子,也没有恢复。哑了几十年的人,哪能说好就好?”
邓春开的事,唐文骥早就猜到。但是《望山》的故事?霍仲南的声优演得绘声绘色,如果不是当事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一些内情……
“我编的。”霍仲南说:“《望山》是有一部分故事,但熊文锋只是从他的角度进行了解读……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逼你出手。早早告诉你游戏环节,也是为了制造紧迫感,迫使你加快进行你的计划——”
他顿了顿,冷冷剜着唐文骥。
“而你,不负所望。”
从到达A国开始,他就在故意引导唐文骥,让他以为被设计,想方设法的自救。船上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迷惑唐文骥而准备。
唐文骥不算意外,只是冷笑。
霍仲南冷冷说:“你策划了这么久,没想到会失败吧?”
唐文骥一怔,微微眯眼,“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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