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白瑶说道:“他们什么来历我不知道,就是曲唤之太可怜了。”
“怎么说?”
“他爸是哑巴,他们是农村人暂住在市内桂和路附近的一个拆迁楼里,他们家没什么经济来源全靠他爸打零工维持生计,曲唤之可能是怕花钱,又怕他爸担心,满身伤也没跟他爸说过,他还说学校里的同学都笑他爸是个哑巴,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小哑巴,这种嘲讽听听也就算了,可那四个高中生以此为由,骂他家里穷的同时又向他勒索财物,曲唤之不给他们就各种打骂。”
“曲唤之没母亲?”
“他母亲离家出走很多年了,霸凌的那几个孩子家境都挺好,一边骂曲唤之穷一边向他索要钱财,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韩炀把冲洗出来的照片给白瑶看了,“贫富差距,可笑的优越感,嘲笑出身、嘲笑别人的外貌长相,我小学个子比较矮,有个比我大的男生总是欺负我,还带人堵着我找我要钱,你猜我后来干了什么?”
白瑶摇摇头:“反正不可能把他给解剖了。”
韩炀说道:“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在书包里藏了我家的菜刀和一只半大的活鸡,那是我妈买回家准备炖汤的,我把母鸡放到那个男生的桌子上,当着他和全班人的面把鸡头给剁了,鸡血溅了他一身。”
白瑶听的目瞪口呆:“小学?”
韩炀笑道:“那可不,我还给那只鸡念了超度经,感谢它拯救了我的小学生活,少了坏学生的骚扰身边清净多了。”
白瑶:“可是你成功让其他人也远离你了。”怎么听都不像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楚行暮老叫他变态法医不是没有原因的。
“后来我被我妈带回家一顿狠揍,差点儿被学校退学,我妈一听我是被人欺负才这么干的时候,带着我七大姑八大姨去别人家里讨说法,回家后又揍了我一顿,说第一顿打是让我长记性,因为我的行为给其他同学留下了心理阴影,第二顿打是让我知道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还没到我采取极端措施的地步,估计是怕我以后长成个变态杀人犯。”
白瑶心说这位阿姨简直是新时代的楷模,变态杀人犯没做成,现在是个变态法医,白瑶一时哭笑不得。
韩炀鲜少叹气,说道:“我这方法不可取,可千万别学我,曲唤之的外伤都这么严重,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撑过来的。”
白瑶拿着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上是那些霸凌者在曲唤之背上划出来的图案,几乎占满整个背的“穷”字,白瑶从来没想过这个字有一天会变成一个侮辱性字眼被刻在一个不满十七岁的高中生背上。
长青区桂花路,和小区的物业经理交涉过后刑侦队的人如约而至,楚行暮把车开进了红苑小区,紧接着一辆警车也开进了小区,红苑小区距离长青大学不是太远,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楚行暮把车停在小区楼下的露天车位上。
萧山等人拿着工具箱从警车上下来,物业经理已经在楼下等候了,一行人简单寒暄几句,最后都到了梁国坪家门口,小区居民楼一楼都有信箱,楚行暮让赵忱想办法弄开信箱的锁查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信件之类的东西,其余人则按照原定计划进了梁国坪家里。
赵忱拿着撬锁工具倒腾了一会儿,信箱被他弄开了,楚行暮在信箱里看到了三封信,应该是两三天前寄的,否则梁国坪早就收了。
“把信收好带回局里。”楚行暮把信封都给了赵忱。
随后去了梁国坪家所在的楼层,楚行暮之所以让技术组过来勘察梁国坪家,主要还是和白筱菡有关,在梁国坪的相机里发现了白筱菡的照片,梁国坪又是独居,他家里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红苑小区因为距离长青大学比较近,所以长青大学的很多教职工都把家搬到了红苑小区,一是方便去学校,二是红苑小区房价也不高,赵忱往楼上走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个他在长青大学校园里见过几面的人。
物业经理拿着梁国坪家的钥匙打开了门,技术组的人一拥而进,楚行暮从口袋里拿出手套带上,是最后一个进入屋子里的。
楚行暮叮嘱萧山,房间里连一根头发都不能放过,如果找不到梁国坪性.骚扰学生的证据,他们也就没办法把凶手和白筱菡因为导师骚扰定性在一起,当务之急是确认白筱菡自杀是否和梁国坪有关。
梁国坪有洁癖,特别注重外表,他平时外出的时候都穿着西装,根据长青大学里他的学生和同事们的说法,梁国坪连办公桌上的一根头发都不能容忍,他扔了头发还要把桌子擦两遍,因此,在他家里有可能找不到和白筱菡相关的东西,但楚行暮还是觉得先排查一遍。
萧山拿着相机走到门口对楚行暮说道:“我没见过能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干净的中年男人,一尘不染你信吗?”
“这就更说明梁国坪是在掩饰什么了,汪玉玲和他生活了三十年,他的生活习惯汪玉玲很了解,他确实有洁癖和强迫症,所以他的东西从来都是整整齐齐的,可是还没有到病态的地步,你看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是跟这个屋子不太搭调的。”楚行暮走进卧室。
萧山问道:“窗帘?”
“窗帘上有灰尘,他要是真这么爱干净,肯定连窗帘都不放过。”
萧山说道:“他死之前这个房子进行过一次大扫除。”
“欲盖弥彰。”
“可白筱菡自杀都两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后梁国坪被人杀了,既然是预谋犯罪肯定有征兆,凶手特意让赵佑为把梁国坪的死讯公布出去,这还不够明显吗?梁国坪再次清理了某些东西。”楚行暮一把扯开窗帘,外面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细微的灰尘在阳光下飞扬,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楚行暮说,“我不想怀疑白筱菡的母亲,而且除了白筱菡,我们还不知道受到梁国坪骚扰的还有谁,也不知道凶手是为了白筱菡杀梁国坪还是为了其他人杀梁国坪,甚至不知道梁国坪被杀是不是和他骚扰学生有关,如果没办法定性白筱菡因为导师性.骚扰和不雅照的威胁而得了抑郁症被逼自杀,估计根本找不出真正的凶手。”
“那汪玉玲呢?”
“汪玉玲,她肯定知道什么,至于她避而不谈的原因恐怕也和这个有关,夏辞有一点说的不错,他们这些教授都特别在乎声誉,尽快搜查,一根毛发都不能放过。”楚行暮离开了窗前,去了其他房间。
赵忱在另一间卧室里叫楚行暮,楚行暮刚把洗手间的门打开,赵忱拿着两个相框走到门口,对楚行暮说道:“我在里面发现了两个相框,是汪玉玲和梁国坪的合照,还有一张应该是和他们朋友一起拍的,一边骚扰自己学生,一边假装对发妻忠诚,我没话说了。”
长青大学,闻缇提着电脑走到教学楼一楼大厅,他抄近路往教研大楼走时路过了A区112自习室,从自习室后面的侧门出去能直接到通往教研大楼方向的小路,闻缇在自习室门口站定了脚,他抬头看着自习室门框顶端的教室编号,又转头看了一下正对着自习室的监控摄像头,自习室里没有人,因为命案原因自习室暂时空了下来,闻缇见自习室的门没有锁,思虑再三后他推开了自习室的门。
闻缇把电脑放在讲桌上,然后站在讲台上一直看着梁国坪倒地的方向,教室里空荡荡的还有些阴冷,闻缇并没有多大感触,他想如果凶手从后门进来,梁国坪也是从后门进来的,那凶手和死者是谁先进来的呢?他们是否都在等对方?为什么要约定在这个稍有不慎便会被外面的监控拍到的自习室里?
如果凶手是一个人先到这里,他当时一定百般无聊的在教室里散步,也许他走上过讲台,站在闻缇的位置俯视底下的一切,说明凶手在计划杀人之前根本不担心自己跑不掉或者杀不了梁国坪。
闻缇抬头看了一眼自习室里唯一的窗户,讲台位置视野开阔,几乎能看到整个教室的全貌,方便凶手观察如何全身而退的路线,那凶手为什么要给后门上两道锁?
如果是跳窗而逃,警方肯定会在窗户上发现凶手的足迹和跳窗痕迹,但窗户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连一个手印都没有,闻缇想如果凶手是为了报复,他一定会给自己留有后路,这个后路肯定不是那个窗户,而是最没有可能的前门。
这个猜想很大胆,闻缇在现场闻到的女士香水味和楚行暮在现场发现的领带夹是凶手留下的直观证据,这两样东西的排查难度很大,毕竟这些东西太过大众化。
闻缇觉得凶手和梁国坪不存在身高体重上的悬殊,他们的形体特征差不多,再结合已经自杀了的白筱菡和梁国坪之间威胁与被威胁的关系,基本可以认定凶手杀害梁国坪是为了帮白筱菡报仇,但凶手肯定不是白筱菡的母亲。
这些是基于凶手杀害梁国坪和梁国坪性.骚扰学生有关。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闻缇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给教室上三道锁,警方把教学楼的监控都调出来了,最后一个离开自习室并且锁了教室前门的人到现在也没找到,一切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闻缇双手撑在讲桌上,他的领带扫过讲桌桌面,闻缇看着自己的领带陷入沉思,凶手当天穿的一定是正装,对学校这么熟悉,凶手要么是学生要么就是长青大学的教职工,如果是学生,大学生除非有特别场合,平时是不会穿正装的,长青大学最近并没有什么需要穿正装的活动,所以凶手可能不是在校学生,闻缇看过那个领带夹,那种风格更偏商务风一些。
“你在这儿干什么?”闻缇的思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他直起腰抬头看向后门方向,钟长新站在门口问道,闻缇说道:“你是凶手吗?”
钟长新不解的看着他:“我肯定不会选这么无聊的杀人方式。”
他从后门走了进来,这几天他在学校里听到了无数猜测,终于忍不住过来看看,闻缇走下讲台问道:“蒋教授在教研室吗?”
钟长新说:“他等着看你的惊世之作呢。”
闻缇拿起电脑笑道:“希望不会让他失望,我今天看到卷宗了。”
钟长新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道:“楚行暮借出来了?”
“嗯,你不给他治疗记录,他也不会给你卷宗,楚队长还说闻向秦以前找他借过他母亲的卷宗。”
钟长新坐在凳子上说道:“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还当闻向秦只懂怎么赚钱呢。”
“他也是警校毕业的。”闻缇走到钟长新身边,把电脑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钟长新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闻缇坐在了他身边。
“你以前和梁国坪接触过,有什么想法?”闻缇拿着手机边回消息边问钟长新。
钟长新说道:“学术能力一流,人品道德下流。”
闻缇轻笑一声,摇头道:“总结的真是一针见血。”
“你猜我怎么知道的。”钟长新转头看着闻缇。
闻缇说道:“你要说就说,我懒得猜。”
钟长新瞥见闻缇衬衫领子下露出的半点红印,问道:“你的夜生活这么丰富?”
闻缇说道:“闻向秦和你的协议里没有干涉我私生活这一条吧?你那副禁欲的样子也就闻向秦能忍得下去。”
钟长新不过是随口一问,闻缇反倒嘲讽起他来了,钟长新为了给研究组拉资金,专门去找了闻向秦,闻向秦提出让他做闻缇的精神治疗师,实际上就是监视闻缇有什么出格举动,至于私生活方面,谁不知道闻氏集团的总经理是个不学无术的精神病,逛遍了青市的酒吧和夜店,闻家老大想管也管不了。
别人喝酒蹦迪热舞,闻缇坐在吧台看书,简直就是青市年轻公子哥里的一朵奇葩,为了把他有病这件事搞的人尽皆知,他不仅花钱去娱乐场所看书,动不动就一掷千金买车,还跑了两年不要命的赛车,他买车闻向秦卖车,兄弟俩能怎么对着干就怎么对着干,所有和闻缇有过接触的富二代都对闻缇有精神病这事儿深信不疑,可就是这么个精神病也挡不住有人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什么男男女女都想往他身边贴,大部分时候被闻向秦发现,私下里都会警告对方别打闻缇的什么主意,因为那些人不过都是想借闻缇的身份往闻氏集团里靠。
钟长新说道:“其实我挺有挫败感的。”
闻缇问道:“犯罪心理学的天才,最年轻的双学位博士,请问你是在哪儿体会到挫败感了?”
钟长新拉下脸来说道:“如果闻向秦能像楚队长那么干脆,我根本不用替他监视你。”
“我们现在要谈的是梁国坪被杀的案子,如果只是坐在这里听你发牢骚,我还不如去找蒋教授听他的数落。”闻缇对钟长新没有对闻向秦那么刻薄,他站起来拿起电脑打算离开。
钟长新看着讲台背对着闻缇问道:“我爷爷什么遗言都没有留?”
闻缇脚步一顿,背着身说道:“我也想知道。”
“你们不如把范围扩大一些,去掉梁国坪身上那些标签,凶手只会挑他最坏的那一面动手。”钟长新摘下眼镜靠在座位上说道。
闻缇转过身来说道:“我改变主意了,帮我跟蒋教授请个假,就说我今天要逃课。”
钟长新望着闻缇的背影,眉头深皱,闻缇在警队的工作做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研究组这边只是隔三差五来一趟,钟长新拿出手机给闻向秦打电话,汇报闻缇这周的治疗结果。
这就是他们的治疗记录——电话记录,楚行暮大概根本想不到那些治疗记录都是行程汇报。
打完电话钟长新捏了捏眉心,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天才博士居然要为了钱和别人签协议干监视这种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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