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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王越民和成海但凡暴露一个,对李耀民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和威胁,想到李耀民也同样掌握着那些政府官员的把柄,上面的人不敢轻易对李耀民动手,难道成海根本不是李耀民手底下的人?

楚行暮想起钟鸣楼被诬陷的事,研究所的案子牵涉到政府层面,政府财务部部长深陷贪污风波,又因为下拨给创新药研发组的资金被调查,段市长还亲自派了人到市局,要求参与案件调查,结果李耀民直接将调查组赶了出去。

参照李耀民对段市长的态度,楚行暮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李耀民将成海的势力连根拔起,而成海背后的主谋很有可能是段市长。

王越民落马,成海被捕,其实都是他们背后的主谋在暗中较量警告。

楚行暮就是替李耀民和段市长较量的人。

所有案子都是楚行暮冲在最前面,凡是李耀民丢给楚行暮的案子,哪个不是棘手难查?

楚行暮也因此涉险多次,李耀民看重楚行暮也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李耀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把所有人算计在内,从周晋霖杨魏渊到楚行暮和夏辞,从刑侦队到缉毒队,表面上他们都是在为公安部门办事,实际上李耀民已经把公安局变成了一个替他清扫障碍的地方。

他们被当做棋子在棋盘上和敌人较量厮杀,但他们浑然不觉自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下午的阳光明媚温暖,可坐在阳光下的楚行暮遍体生寒,他被李耀民利用了这么多年,连为什么变成别人的眼中钉都浑然不知,他总以为是自己的原因。

或许那起车祸就是他替李耀民做事的报复,那下一个被当成李耀民手下被除掉的人会是谁?

楚行暮猛地站起来想去找吴换山,跑到门口时突然看到了李耀民,余清闫跟在李耀民身后,两人朝他走过来,李耀民笑着问:“跑这么急去哪儿啊?”

楚行暮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冷静地说:“齐少承和记者在医院里起了冲突,我过去看看。”

李耀民说道:“好好协助老吴,分局和上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个案子非破不可。”

楚行暮大着胆子问道:“要是这次还是抓不到凶手呢?”

“怎么抓不到?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楚行暮看了一下时间,点头说道:“那我先走了。”

李耀民和余清闫看着楚行暮下楼,楚行暮拔腿就往楼下跑,他终于知道一直以来那双在他背后窥伺他的眼睛是谁的了。

楚行暮到法医部借了韩炀的车,一刻不停地赶到了长青街画室,刑侦队的办公室压的他喘不过气,他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这五年来他时刻都在想怎么替周晋霖洗脱冤屈,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多年,他自觉对得起身上这套警服和肩上的责任,对每个案子都尽职尽责,他坚信心中的正义和信仰,也愿意像周晋霖一样用一生去践行。

所以在他得知所有真相的这一刻,他才觉得这么多年的坚持变得毫无意义。

没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闻缇走到楚行暮身边在他面前蹲下,楚行暮一把抱住了他。

只有闻缇是他能抱在怀里,睁眼就能看到的,比那些信仰和正义更真实,是他想要的。

第160章李尔王23

闻缇蹲在楚行暮面前任由他抱着,前后不过十几秒楚行暮便放开了闻缇,他整了一下被楚行暮弄散的头发,一言不发地坐在楚行暮身边,专注地看着楚行暮。

等了许久,楚行暮问他:“公司没事儿了吗?”

闻缇说道:“薛柠说你来了画室,我就回来了。”

楚行暮最近的状态他实在不放心,说完楚行暮继续坐在沙发上沉思,闻缇起身走到书架前从最高层的架子上拿了一个文件袋出来,然后回到楚行暮身边把文件袋给了楚行暮。

“我私底下和原儒琛谈过几次,原氏集团因为创新药事件被波及,他们公司的公关部门一早就做了澄清,原氏集团旗下的三家制药公司倒闭而后建成了三所私立医院,全部都是经过政府批准的,尤其最近几年市政府一再为原氏集团开绿灯,原氏集团的业务和项目扩展的很快,房地产、医药医疗行业、建材市场,还有影视投资。”

“你是想说原氏集团和政府层面有关系?”

闻缇说道:“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只是想给你提个醒。”

要是以前楚行暮可能会说原氏集团跟警方有什么关系,但想明白了前面那些事情,目前的形势已经一目了然,李耀民手里掌握着段应安的把柄,比起二人互相牵制,段应安明显更怕李耀民。

犯罪分子和警察的共同点就是会在穷途末路之际和对方同归于尽。

楚行暮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闻缇:“你知道氯硝西泮吗?”

闻缇想了想说道:“钟教授以前跟我说过很多精神类药品的用法,氯硝西泮是禁止类精神药品,主要用于癫痫和惊厥治疗,或者轻症抑郁症,但它属于毒品范畴。”

“这种药在哪儿能买到?”

“这是限制类处方药品,只有在正规精神病医院才能买到,医生会根据患者的病情开具。”

楚行暮点了点头,闻缇问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韩炀的师父钱法医五年前负责给六个受害者做尸检,他在两个受害孕妇体内检测出了氯硝西泮成分,他说把检测结果上交到专案组了,但是之后就没见过那份检测结果,就连结案卷宗里也没提到过氯硝西泮。”

“受害者生前服用过精神类药品吗?”

“六个受害者都没有精神病史,也没有癫痫症。”

“氯硝西泮还有催眠和肌肉松弛的作用。”

楚行暮把文件袋放到一旁,不想再聊案子的事了,他转头跟闻缇说:“最近事情太多我有点儿累,画室里安静就过来了。”

闻缇坐在沙发最边上看着楚行暮,楚行暮身子一斜头对着闻缇躺在沙发上,觉得不太舒服就往前挪了挪,然后枕在闻缇的腿上仰着头说:“我休息一会儿,四点了叫我。”

闻缇放下手里的东西帮楚行暮按起了头,闻缇的手机响了两声被他挂了,紧接着楚行暮的手机也响了,两人都不为所动,一直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楚行暮索性关机了。

楚行暮听着闻缇翻书的声音,将其他纷繁嘈杂声隔绝在了耳外。

这天下午,刑侦队的人找不到队长楚行暮,公司里的人找不到经理闻缇。

春时的阳光照在路边盎然盛开的迎春花上,给这个春天镀上了一层金边,仿佛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就像罪恶虽然可以掩饰一时,免不了最后出乖露丑。

闻向秦放下被闻缇拒接的电话,反手拿起那份股份转让书,原儒琛把股份转让书给了闻向秦,也就将闻缇的目的暴露给了闻向秦。

闻向秦在公司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他的那些叔叔和舅舅是怎么跟别人联合起来一点一点把他手里累积下来的财产借投资和项目合作的名义放出去的。

公司财务部总监是他舅舅的人,闻缇一直说他受闻向秦和闻颐和的监视和控制,闻向秦又何尝不是被他的几个亲舅舅左右。

所以在得知闻缇终于打算跟他争一争的时候,闻向秦居然还有些庆幸,至少他不是一个人为了这个公司孤军奋战,他也在怀疑当初遵从他母亲的遗嘱守住闻氏集团,到底是为了傅家还是闻家。

在闻向秦沉思之际,他的私人助理姚琮走进了办公室,闻向秦把股份转让书放进了抽屉里,姚琮走到闻向秦面前说道:“司机找到了,还有以前在黎安别墅工作过的佣人。”

楚行暮认为闻向秦母亲自杀多半是闻家和傅家的原因,还是得闻向秦亲自去查。

闻向秦问道:“问出什么了吗?”

姚琮略显为难地说:“您还是亲自去问比较好。”

闻向秦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下去就和姚琮离开了公司。

傅黎自杀的时候闻向秦还在警校上课,是他舅舅通知他傅黎出事了,他舅舅还怀疑傅黎的死和他父亲闻崇和有关,闻向秦也因此听了不少添油加醋的描述,那时闻向秦和闻崇和的关系不太好,所以他更偏信他舅舅一方,恰好闻缇也是那之后被接回闻家的,闻向秦就以为他母亲是因为他父亲出轨这件事抑郁自杀的。

周晋霖以自杀结案也是因为闻向秦拿到了傅黎留下来的遗嘱,但他没想到周晋霖因为这个案子记挂了他那么多年,连杨魏渊和周太太也记得他,那是不是说明周晋霖跟他一样都觉得傅黎当年跳楼自杀其实另有隐情?

十年前他母亲自杀,五年后他父亲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至今还躺在海滨疗养院,外界传言闻向秦为了争夺公司继承权联合他舅舅狠心谋害他父亲,傅家对闻氏集团虎视眈眈的同时闻向秦的二叔也对他发难。

而闻向秦却怀疑车祸事故跟他二叔有关,所以他们叔侄二人这么多年都在互相怀疑闻崇和的车祸是对方所为,却独独没有怀疑过傅家人。

闻向秦觉得不放心,半路上让姚琮回公司里盯着,他自己记了地址去找照顾过他母亲的佣人和他父亲的司机。

闻向秦记得傅黎去世之后闻崇和就辞退了别墅里的所有佣人,没多久连别墅也卖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知道对方还记得多少当年的事。

另一边刑侦队里都快忙疯了,夏辞还是联系不上楚行暮,下午两点多齐少承打电话通知夏辞孙小琪醒了,夏辞和郎朗赶忙往医院跑。

有齐少承和蒋青山守着,那些无良记者也只敢在医院门口等着,一行人在病房门口碰头,齐少承见了夏辞就跟他说:“孙小琪还很虚弱,可能说不了多少。”

“只要能张口就行。”夏辞和郎朗进了病房。

孙小琪的母亲守在病床边,这几天病房里来的最多的不是警察就是趁机混进病房里的无良记者,若不是还等着孙小琪苏醒,她母亲早就崩溃了。

孙小琪的母亲对郎朗和夏辞的到来表现的不是那么友好,距离孙小琪出事已经有两天了,而警方连嫌疑人都没有锁定。

郎朗看着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点滴药瓶的孙小琪,转头问孙小琪的母亲:“我们有几个问题问孙小琪,她现在能说话吗?”

孙小琪的母亲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孙小琪的肩膀,孙小琪别过脸去没看他们。

夏辞正是怕孙小琪产生心理阴影,才让郎朗过来问她,免得再刺激到她,可孙小琪一句话都不说,就连她妈妈跟她说话她也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一直盯着点滴瓶里的小气泡看。

原本以为孙小琪醒了他们就能从孙小琪那里了解当晚的情况,说不定还能得到嫌疑人的线索,但孙小琪的不配合不免让他们有些泄气。

待在病房里也是徒劳,两人就先离开了,回公安局的途中夏辞忽然说要去孙小琪一家所在的小区一趟。

郎朗想到自从楚行暮知道连环杀人案另有真凶以后他每天的状态都不太对劲,反观夏辞还是跟以前一样,打着关心上司的旗号,郎朗问夏辞:“队长最近动不动连人都不见了。”

夏辞不奇怪郎朗会这么问他,楚行暮最近的状态确实很异常,原来只是每天不见人影,现在干脆联系不上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连夏辞都不知道,郎朗更不可能知道了。

许是提到了这个,夏辞有点儿惆怅地看着郎朗,他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除了案子楚行暮也不怎么跟他说别的事,夏辞就是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夏辞索性跟郎朗多说了几句:“李局承认当年是他和专案组太急功近利,没有认真调查周局长是不是被诬告的,我和楚行暮查了五年多总算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可总觉得我们知道的太容易了。”

郎朗还是头一次听夏辞跟她说起周晋霖的事,也就专心听夏辞说他的想法,“周局长被通缉的那段时间全市戒严,到连环杀人案开庭审理的时候我都没想明白周局长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反倒不知道哪儿来的谣言说他有精神病。”

六个受害者八条人命,连作案动机都那么模糊,专案组究竟怎么敢认定周晋霖就是凶手?仅凭赵海碌一个人的指控和一些是真是假的证据就宣判周晋霖为青市的罪人。

夏辞一点儿都不相信一个召集了青市警界所有精英干警的专案组,会在调查顶头上司与连环杀人案是否有关上错漏百出,楚行暮一定是比他早看出了这些,就算他们两个怀疑连环杀人案是掩饰“内斗”的幌子和借口,也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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