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着手整理连环杀人案的一些资料,闻向秦站在外面敲了敲门,郎朗看到后忙让他们进来。
闻向秦和秦菲菲走了进来,说道:“我是来报案的,我弟弟被绑架了。”
白瑶和唐哲还愣着,赵忱放下报纸跟郎朗一起过去,又听秦菲菲说:“钟博士也被绑架了,绑他的人是你们公安局局长李耀民。”
赵忱和齐少承瞠目结舌地看着秦菲菲,连白瑶和唐哲也愣住了。
白瑶一转头看到刚打开的电脑弹窗里忽然弹出几条爆炸性新闻,几个熟悉的名字跃然纸上,赵忱重新拿起那份报纸,发现何述的文章和闻向秦所说的话有部分是能对得上的。
何述的文章大抵是阐述了连环杀人案真凶落网前后五年间两个专案组的作为,抨击专案组中的某些成员欺上瞒下,随意拿捏普通人的生杀予夺以满足他们的私利,六个受害者八条性命竟然是警察队伍里身居高位的局长做帮凶替凶手隐瞒,最终诬陷给市局局长周晋霖。
市局的公信力一落千丈,就像当年的上河分局那样。
除连环杀人案之外,何述还写了李耀民升任公安局局长的这五年,市局的政绩远不如周晋霖做局长时强,除了一些重要场合普通人很少见到李耀民,但有知情者爆料李耀民常常在一些企业高管的陪同下出入高档场所。
周晋霖任局长期间李耀民为副局长,那时李耀民就与利用职权包庇贩毒活动的赵海碌、王越民等人来往过密,尤其在五年前成立连环杀人案专案组期间,作为专案组副组长不与组长周晋霖一条心,放任赵海碌等人徇私舞弊,后来未经查证发布通缉令,导致颐和大厦发生特大绑架爆炸案,这些都是李耀民的失职却没有一个人指责。
何述还阴谋论分析了李耀民是如何坐上市局局长这个位置的。
文章一经刊印发行,李耀民就被迫从幕后转至前台,至于何述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没人知道。
白瑶和唐哲分别给闻向秦和秦菲菲做了笔录,没多久有人匆匆跑进办公室说市局大门口聚集了不少媒体记者,吵着要采访李耀民。
门口的记者还没个定论,赵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的郎朗竟然带了两个记者进来了,赵忱凑过去问道:“朗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郎朗抽空说道:“吴局昨天联系了记者,接受连环杀人案的相关采访。”
赵忱等人看着郎朗把那两个记者领进了吴换山的办公室,不多时他们又一起去了会议室。
闻向秦见刑侦队也忙起来了,便对白瑶说:“我还要回去参加记者发布会,如果有我弟弟的消息请马上通知我。”
白瑶和唐哲看着闻向秦离开,失踪案也报了,就等楚行暮结束采访出来处理,唐哲小声跟白瑶说:“师姐,我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从早上踏进办公室开始就一头雾水的白瑶拍了拍胸口,“师弟,你怕吗?”
唐哲不明所以,问道:“怕什么?”
“李局绑架钟博士,还有报纸上说他联合赵海碌他们诬陷周局长,那这桩连环杀人案……”这些事完全超出了他们两个的承受范围。
韩炀拎着早餐优哉游哉地往办公室走,路过缉毒队办公室的时候和里面出来的人撞在了一起,韩炀赶忙退到一边看着他们边穿防弹衣边往出跑,还有枪忘带了转身回去拿的。
缉毒队每次出任务都风风火火,韩炀见怪不怪,可当他看到吊着一条胳膊的陈俞尧揣着枪最后出来的时候,沉不住气了。
韩炀拦着陈俞尧生气地问:“你伤成这样还出任务?不怕没命回来啊?”
前一晚浑身是伤被人扶着下楼让韩炀给他处理伤口,碰疼了伤口还跟韩炀急,天一亮就又赶着出任务。
陈俞尧把枪别进枪套里说道:“刑侦队忙的天翻地覆,我们缉毒队也不能甘居人后啊,回头再跟你解释,我先走了。”
“等等,把这药带上。”韩炀从包里拿了一个药盒出来,“我师父家祖传的,止血止疼效果很好。”
陈俞尧意外地结果药盒,心想韩炀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友好了,“谢了,任务结束请你吃饭。”
韩炀挥了挥手,“不用了赶紧去吧。”
陈俞尧装起药盒就要走,韩炀看了看手里的早餐,又追过去把早餐一并给了他,“带着路上吃,要还的!”
陈俞尧拿着早餐走了两步,转头给了韩炀一把钥匙说道:“要是下午三点之前我还没回来,我抽屉里有两个档案袋你拿给楚行暮。”
“怎么听着你像在交代后事?”韩炀再神经大条也听出了陈俞尧的意思,于是转身说道,“不想缉毒队的正副队长都落在我手里,你他妈就活着回来。”
队员在走廊里叫陈俞尧,陈俞尧急忙赶过去了,韩炀回头看了一眼,他给副队长许池做过一次尸检,要是陈俞尧再出什么事,这个法医他也不想做了。
闻氏集团的记者发布会是闻颐和以他的名义召开的,虽说闻颐和不想收拾他兄长留下来的烂摊子,可现在的情形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以为傅少明联合董事会解除闻向秦的职务就行了,谁知道他的野心那么大,夺了公司的管理权还不满足,还想用闻缇和闻崇和的性命做要挟。
闻向秦到达发布会会场的时候立刻有眼尖的记者追了过去,姚琮和詹妮弗帮他挡住那些记者,闻向秦才得以脱身去找闻颐和。
“二叔,出席发布会之前我还有些事想问您,关于傅家和闻家早年的恩怨,以及我的亲生父亲是谁。”闻向秦看着早已等在接待室里的闻颐和问道。
闻颐和拄着拐杖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闻向秦身边,不忘讽刺一句:“你信我得了老年痴呆的老头子说的话吗?”
闻向秦忽然对闻颐和鞠了一躬,闻颐和说道:“当年你母亲和闻崇和结婚本来就很蹊跷,尤其是在原家老幺刚死不久,有人猜测是闻崇和设计杀了你母亲的未婚夫,现在想来如果没有傅家的挑唆,闻崇和怎么敢动杀心?”
闻颐和还说:“我曾经无意间听到闻崇和打电话,原家老幺其实是吸毒过量死的,这毒品是从他们傅家拿出来的,我记得傅家有人因为吸毒和贩卖毒品入狱了,十几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放弃这一行。”
傅家为了依附闻氏,所有恶事都借闻崇和的手去做,就为了原闻两家两头都不得罪,结果现在傅少明把一切都赖在了闻家头上,他们反而不知该向谁纠错了,“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恐怕要你亲自去问傅少明了。”
闻向秦突然明白过来了,楚行暮跟他透露李耀民手下有一个贩毒集团,如果傅少明早就跟他勾结在一起,利用闻氏替李耀民处理那些贩毒所得的赃款,那傅家早就参与了那些毒品生意。
难怪傅少明拼了命也要给他儿子铺路。
刑侦队会议室里的采访还没结束,楚行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着手机走到了走廊里,听到闻向秦的消息,楚行暮忙去办公室里把陈俞尧给他的一份贩毒案卷宗拿了出来。
闻缇对四岁以前的记忆根本没有印象,后来楚行暮听陈俞尧说十几年前捣毁过一个贩毒窝点,救出来过一个小男孩儿,因为找不到他的家属被送到了福利院,最后被闻家人接回去了。
现在想来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闻缇,原来从那时起李耀民和傅家就因为毒品生意开始合作了。
作者有话说:
连上了,接上了,我终于从坑里爬上来了(叉腰)!明天。另外《浮光掠影》求收!我就像个地鼠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
第179章破曙6
知道了李耀民和傅家最开始的合作始于毒品犯罪,楚行暮觉得李耀民与闻氏集团的关系更加清晰明了,难怪傅少明不惜牺牲自己亲侄子的声誉和未来,绑架闻氏未来的继承人。
傅家三十年前就已经从事毒品生意了,眼看他们所倚仗的人一个接一个被彻查清理,独木不成林,先是利用傅黎与闻崇和的婚姻关系让傅家有所依靠,后与李耀民合作或是投靠李耀民稳固“生意”。
傅少明大概想把傅家的“生意”结束在他这一代,闻氏集团是个现成的机遇,他只要不惜代价把他儿子扶持上去,傅家就还有希望,但他低估了闻向秦和闻缇要毁了闻氏的决心。
楚行暮单纯以为李耀民和傅家合作只是为了跟段市长抗衡,如今段市长被市委和纪委联合调查,就算他笃定段市长不会透漏分毫与他相关的事,也不得不给自己留最后一手。
这最后一手筹谋了这么多年,他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为他对权势和财富的痴迷而死,那些买卖毒品的人也好,上一代人的内部斗争也好,普通受害者的生命也好,李耀民全都做的滴水不漏,以至于那些当事人都是在事情发生很久以后才幡然醒悟。
楚行暮不知道李耀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他后半生的,或许是三十年前,又或许是从警的第一天他的目的就不单单是为了当警察,他甘心在周晋霖麾下蛰伏这么多年,应该早就想好了出路和退路。
要杀多少人,要把多少人拉下水,就算双手沾满鲜血,脚下的尸骸遍地,他依然朝着一步步谋划好的、通往权力和地位的路上迈进。
以毒品作为商品,以人命作为代价,以精神病作为开脱罪行的手段,辅之以高位和权力,赚取他们几代人都花不完的财富,借毒品的丰厚暴利吸引那些利己主义者,壮大他们的施害队伍,与赋予他权位的职业为敌,昔日的上级和战友在他眼里还不如荒野上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楚行暮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却能在他小时候告诉他什么是正义,什么是责任和使命,但凡李耀民潜移默化地给小时候的楚行暮灌输一些反叛思想,如今楚行暮该在李耀民身边同他商量如何逃出生天。
可如果楚行暮这么做了,那今天带头讨伐李耀民的又会是谁?
海港码头是青市最重要的海运交通枢纽,每天来往的商船和货轮不计其数,早上六点到八点是最拥挤的时候,港口的水面上风平浪静,直到离海的船只打破了海面的平静。
李耀民看着一艘离开港口慢慢驶向海域的货轮问尚宁炀:“那些货都运过来了?”
尚宁炀点头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就能出海,陈俞尧一早带人抄了三个货点,接头的和出货的都没来得及撤离被一窝端了。”
“几个小喽啰而已,等陈俞尧查到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刑侦队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几天他们都忙连环杀人案的收尾工作,早上市局突然去了很多记者,吵着要采访您,另外,网络和报纸上的一些言论对您很不利。”
“怎么不利?那些拿着笔杆子就自诩正义使者的人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有人说周晋霖被诬陷是您联合赵王二人一手策划的,普通人本来就对连环杀人案义愤填膺,他们现在有计划的替周晋霖正名,恐怕会连累到您,先前傅总放出的消息关注度已经降下去了,闻向秦针对那些消息开了一场发布会。”
“网络上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倒戈相向开始抨击我们了?”
“规模不大,专案组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最不详的预感无非就是一死,离开了青市还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尚宁炀低下头说:“楚行暮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傅家也参与了这些生意,而且傅总想利用闻氏金盆洗手,就怕他最后会出卖我们。”
港口里的汽笛声此起彼伏,一些要离海的货商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李耀民等港口内的汽笛声渐弱以后才说道:“让余清闫去探探傅少明的底,如果他真有投靠警方自首的意图,你知道怎么做。”
尚宁炀抬起头看着李耀民的背影欲言又止,停顿了几秒才说了个“是”,“那钟长新和闻缇怎么办?”
“把他们带上船,我们出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人在我们手里就多一分胜算,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尚宁炀点了点头,心中好奇李耀民离海为什么要带那么多炸药,显然现在不是询问原因的时机,因为李耀民从听到他被各大媒体争相围攻、傅少明想金盆洗手的消息就开始生气。
他虽一个字都没说,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显而易见的愤怒,但尚宁炀替李耀民做事这么多年,谈不上了解他至少能看得懂他的脸色。
他要把钟长新和闻缇带上船,摆明了不会放了他们,到时候船一出海,哪有什么机会安排闻缇和钟长新的后路呢?只怕会在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以后将他们杀掉扔进海里喂鱼。
在港口和李耀民商量了晚上出海的事,尚宁炀便带着人到了关押闻缇和钟长新的仓库,仓库是原氏集团的一处小型货仓,知道的人很少。
尚宁炀从看守人的手中接过钥匙将仓库门打开,钟长新被门缝里照进来的阳光刺地眯起了眼,闻缇毫无所觉一样坐在一个只有一层的货架上晃荡着两条腿,在看到来人是尚宁炀时,友好地问候道:“尚警官,好久不见。”
钟长新并不认识尚宁炀,乍一听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们了,谁知下一秒闻缇就笑着说:“楚队长真不该救你,还不如让你死在成海的炸弹里,埋在海滨疗养院的废墟下,那里是块很好的墓地,我父亲已经活着死去很久了。”
“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你们的命在我手里。”尚宁炀猛地抽出枪指向闻缇。
钟长新没有见过如此阵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闻缇看着直指他的枪口眨了眨眼,喋喋不休地“策反”尚宁炀:“你替李耀民做再多,都改变不了你叛变的事实,他并不是全然信任你,否则不会让你过来,他赌你对同袍的情义还剩多少,赌你会不会因为楚行暮曾经救过你,就因此放过我们。”
尚宁炀默然不语,然后把枪收了回去,示意身后的人进来,闻缇看到提着医药箱进来的人皱了皱眉,“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不用每次都用这一招,想做什么我配合你们就是了。”
钟长新看着那人从医药箱里拿了注射器,那人还没靠近他们,钟长新就觉得脖子后面隐隐作痛,他被绑架的那天晚上就是被人注射了不知是麻药还是肌松药然后失去意识的。
闻缇不断活动着手腕,想把他的腕表藏进袖子里,见钱眼开的人到处都是,他不想楚行暮送给他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
眼看着那人拿着注射器慢慢逼近,闻缇问道:“要带我们去哪儿?”
尚宁炀转过身去没有理会闻缇。
公安局刑侦队,唐哲盯着显示屏上不断移动的位置图标,他身后也站了不少人。
夏辞问道:“他们的位置在海港码头附近,好端端去港口做什么?”
“李耀民到现在都没来局里,也没回家,难道他想不声不响地潜逃?”
有关他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桩桩件件都是奔着揭露事实去的,上面已经注意到了,不时一定会派调查组下来彻查,李耀民如果还敢大摇大摆地回市局,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楚行暮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移动的位标,尹周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在等什么?”
楚行暮摇了摇头:“不对劲,李耀民怎么肯轻易离开青市?离开青市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妻儿亲属都在这里,难道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不为他们做打算吗?”
目前可以确定余清闫和尚宁炀都是李耀民的人,余清闫负责替李耀民和傅家交涉,尚宁炀负责帮李耀民处理生意上的事,按照重用程度尚宁炀要比余清闫可信一些,因为余清闫以前是周晋霖身边的人,他能背叛周晋霖自然也会背叛李耀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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