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李豪走之前的八卦，正视自己内心，的确没对方远有那种想法……吧？

不知不觉黄昏已至，沈盛填饱肚子，看到有人手里拿着棉花糖，突然也想吃。

方远问：“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沈盛：“突发奇想。”

他们走到卖棉花糖的地方，机器里在绕丝，沈盛挑了个粉色的，方远付钱。

他递给方远：“你咬一口。”

方远咬了，里面放的糖很多，有些糖粒沾在嘴巴附近，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

沈盛盯着方远也咬了一口，太甜了。

之后方远和沈盛坐上出租车回家。

蒋丽和方正刚好到家，问方远怎么样。

方远已经没有刚来的生疏感，可以很自然的和原主爸妈对话，他说完发生的事情，又提到偶遇沈盛。

方正笑了：“我以为你知道的，隔壁沈夏那孩子是沈盛他哥。”

方远捂脸，他知道啊，可是不好意思说。

吃完晚饭方远主动收拾碗筷，他找到掌握家里经济大权的蒋丽，说出了很早就开始打算的事情。

“妈，我打算这个寒假去打工。”

“啊？”蒋丽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啊？”

方远顿了顿，这个家毕竟不是自己的，他一直花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这些都不好明说，他找了个体验生活的借口。

蒋丽不同意，他们家不穷，高中时期完全没必要打工，要体验的话上了大学完全可以。

方远没办法，心说现在高二，也快了。

他回房休息，每天准时打开微博。

沈夏已经到了剧组，给大家报平安。

……

沈盛在浴室里洗澡，一直在琢磨方远白天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想要认识的人。”

第一个想要认识的人。

沈盛透着水汽想，方远是不是在向他表白？

他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这方远怎么一直在撩他啊？

难道方远真正的目的是追他？

沈盛从浴室出来，长腿一跨，翻身给自己盖被子。

方远长得不差，学习成绩好，性格相处下来也觉得好。

沈盛本来就对同性恋没什么抵触的，他哥和邵辉组cp，性取向不明，但他哥们李豪却是实打实的同，耳濡目染下来，照样是哥们。

况且他刚搬来的时候沈夏和邵辉一直在给他喂狗粮，他也想找过女朋友，在和方远熟悉之前回复过几名女孩的情书，不过和方远认识之后他就明言拒绝了那些女孩。

他觉得，这些妹子都没有方远一个人来得有意思。

沈盛越想越不对劲，怎么感觉是自己对方远有想法呢？

睡觉睡觉。

周一放学，他们和往常一样在方远家写作业。

蒋丽切了些水果端上来，沈盛谢过阿姨。

方远说：“这个寒假你打算去哪？”

沈盛想了想：“我哥说他寒假正好杀青，回来跟我过年。”

方远“嗯”了一声。

沈盛品出来了：“你是在担心我是吗？”

方远没说话。

沈盛说：“不用担心，就算我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的。”

方远想到原著，也就是快过年的时候，正逢夏辉拍完网剧，会有一段时间的黑料满天飞。

他躲在邵辉家里，过完年才回去。

看书的时候这只是一段小剧情，但想到如果事情真发生了，余姐肯定回去过年，沈盛又一个人在家，肯定会觉得寂寞。

他说：“你不会一个人的，我说过，我会陪你的。”

沈盛：又开始了是吗？

可他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第16章

秋天还没品出个滋味就囫囵过去了，天气降温的快，前阵子还在一件长袖一件外套，没多久很多人就已经开始在校服外套里面穿上毛衣。

方远一到冬天就起得特别早，而大部分人在冬天起床是一件特别煎熬的事情。他现在多了个每天给沈盛打电话催起床的业务，然后一起去学校。

一中的校长体恤学生冬天冷，特意给晨跑加了一圈，实在是用心良苦。

三班同学哀鸿遍野跑完回到教室，转瞬间听闻噩耗，班长说：“我们美术老师回家生孩子了。”

下一节原本是美术课的，一群人先是“恭喜恭喜。”完后切入正题：“说吧，谁代课？”

班长说：“语文。”

他们又高兴了，语文课好啊，他们语文老师是女教师，脾气温和，最适合上课开小差了。

上课铃响完，他们班语文老师踩着铃声进来。

底下课才上到一半，已经有不少人开小差，后排几个男生都低着头开黑，中间一圈几个女生在各自的小团体群里唠嗑聊化妆品和明星。

林瑞折了一张纸条给方远，方远打开，他画了一张简单的卡通头像，头像顶上有个框：中午打算吃什么？

这是方远最近才发现的，林瑞高中之前报过美术的兴趣班，绘画功底很好。

方远也画了一张头像，回复：盖浇饭？

林瑞：OK。

他们简单的交代完情报，两节课结束后，林瑞跟着方远去食堂。

沈盛也跟个保镖似的跟着，林瑞先在窗口前刷饭卡，打饭阿姨很快把餐盘端给他。

方远回头问保镖：“我和林瑞吃的是盖浇饭，你呢？”

沈盛说：“和你们一样。”

方远点了一样的，刷卡。

他们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沈盛坐方远身边，林瑞问：“沈盛什么时候这么穷了？”

沈盛这几天一直在蹭方远的饭卡，完全没有当初让他打开微信收款码的霸道样。

沈盛面无表情：“穷是一辈子的事情。”

林瑞笑了：“需不需要我支援一下？”

这句话乍一听还有点挑衅，沈盛说：“不用，我有方远养着。”

林瑞开玩笑：“那我同桌岂不是成了包养你的金主了？”

沈盛点头，看方远：“爸爸。”

金主方远：“……”

他觉得他快养不起这个儿子了。

放学到家，方远替蒋丽收拾完碗筷，还是生起了打工的心思。方远每一周的生活费是固定的三百元，自己是走读，他用不了这么多。

他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凡事都不想靠父母。

沈盛在见完孟君书之后已经破产，他每个月都会收到远在国外的父母打的零花钱，纵使花完了他也不会主动开口要。

当然他从来没有花完过，演了一次霸道男友已经掏空所有家底。

还好余姐是沈夏请的，不然沈盛真的要抱着空房流泪了。

方远简单规划了一下，快要期末考试了。

又过了一周，天气已经冷到可以套羽绒服。

沈盛早上被方远催着起床骑单车，只是放学后就罢工了。

方远神秘兮兮地问：“你去哪？”

沈盛刚从停车棚取单车出来，回答：“你就别问了，我肯定不是去吃喝嫖赌。”

方远知道沈盛肯定不会去，换句话问：“快要期末考试了，你的复习进度到哪了？”

沈盛：“快了快了。”

这个快了是有多快，大概是一整个学期所有科目加起来的进度为零。

方远叹气，沈盛有事瞒着他：“你早点回家。”

沈盛口头答应：“我知道，明天见。”

骑着单车溜了。

方远坐公交回家，公交路过一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正巧今天人多，方远被挤在车窗上，他看着酒店旁边的员工入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车很快开走了。

是错觉？

沈盛第二天接方远的时候，情绪低落，方远看出来了，刚想问什么原因，沈盛又笑了，仿佛刚才的一瞬间低落只是幻觉。

他们中午休息的时候，沈盛找了班里一个不怎么熟的同学。方远作为数学课代表，大概记得，那个人似乎叫尚北，家里情况不好，但学习成绩不错，一直在全校前一百，班里前十。

他们在聊着什么，只不过聊到最后方远感觉沈盛有点生气，那个同学也是一脸愤懑。

沈盛回到座位上，方远过去问：“你和同学有矛盾了？”

沈盛说：“哪有的事，只是一点小事情，不是矛盾。”

方远不放心：“你最近放学到底去哪了？”

沈盛下巴咚一下搁课桌：“哎呀，别问嘛，我要午睡了。”

很快闭眼。

方远没办法，林瑞问：“他怎么了？”

方远摇头：“不知道。”

下午上课的时候窗外突然下起小雪，然后越下越大，班里一众学生都很兴奋。

方远也是，他穿书前长这么大没怎么见过雪。

忍不住一直好奇看窗外，想象着校园里的树枝花丛被大雪覆盖该是什么样子的。

有一节课是化学课，他们老师脾气不好。

当下点名了几个一直盯着窗外的学生：“都给我静静心！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不好好复习都在干什么呢？雪什么时候不好看？偏要上课的时候看！”

所有人都跟鹌鹑似的低头。

最后一节课是晚自习，走廊外亮起灯光，课间的时候大家都出门或开窗爽了一把，雪已经爬满了教学楼旁的光秃秃的桂花树以及柳枝。

有巡查的老师在走廊检查，靠近走廊的窗户上支棱着白雾，余笙靠在角落不想自习，他在窗户上写写画画吹气。

班主任李舟正好有事情要来宣布，走到一半对上余笙的眼睛。

余笙：“……”

他默默在窗户上哈了一口气低头翻书本，白雾瞬间挡住了李舟的视线。

李舟走进来喊道：“余笙，你干嘛呢？”

余笙：“复习！”

李舟翻白眼，恶狠狠道：“好好复习！”

之后他交代完，嘱咐回家注意安全，下课了。

沈盛说：“你先回去吧。”

方远刚想询问要不要一起，最后“嗯”了一声。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大马路上的环卫工人很勤快，早就把雪扫到一边。

方远回家路上撞见那个白天和沈盛聊天的尚北，他走过去打招呼。

方远自从不再刻意维持原主的人设，气场变得温和了许多，尽管他在班里还是不怎么说话，但他学习成绩好，不少人有不会的题目都找他，相处久了发现方远这个人脾气挺好的。

尚北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远直奔主题：“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沈盛在做什么？”

尚北似乎预料到了方远会问，可是：“沈盛特地和我说，这件事先别告诉你。”

方远就像追踪儿子的老父亲，闻言心里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放学失踪，很晚回家，经济拮据，不告诉他……

这四个信息点连起来……

方远沉痛道：“他化疗需要多少钱？”

第17章

方远只是随口一问，尚北无语：“这你得去亲自找沈盛了。”

亲自找他？难不成他还要陪剃头？

方远十分拒绝：“那就算了。”

而尚北不肯透露，方远没打算追着盘问，很快他们就在公交站分手。

没过几天到了圣诞节，雪下了又停。

三班班主任李舟对班里学生挺上心，决定临时办个圣诞晚会。

这是别的班都没有的，他特地挤出了两节自习课的时间搞联欢。

体育委员余笙和生活委员被吩咐跑腿去买零食饮料，又简单的让其余人打扫一下教室卫生。

他们轻手轻脚搬桌子围成一圈，留中间一个空地，毕竟声音太大，怕吵到隔壁班在自习的学生。

李舟从办公室把自己的笔记本搬到讲台上，放了一些歌活跃气氛。

大家伙都把窗帘拉上，大门紧闭，俨然自成一个小世界。

方远的课桌搬到了第一排最后一个，而隔着中间的空地，他对面就是沈盛。

两个人中间就跟划着银河似的遥遥对望。

沈盛甩手机示意方远低头看。

方远会意低头，沈盛说：“放学一起回去吗？”

方远挑眉：“你忙完啦？”

沈盛：“是啊。”

方远笑了一声：“那婶婶能不能告诉我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又是这个称呼，沈盛鼻子一皱，他眼神凶恶地看方远，方远抬头，视而不见。

沈盛低头回复：“就不告诉你。”

很幼稚。

方远撑头，发了个熊猫头表情包。

他们又逐渐开始斗图。

这边两人正酣战，台上的班主任说：“我看我们玩个游戏吧？”

全班同学同意。

李舟拿出他女儿放在他办公室的毛绒公仔，是个很老套的游戏。从第一个人开始传递公仔，当李舟喊停，那个公仔传到谁手里谁就要上台表演一下才艺。

方远一直很怵这个游戏，众目睽睽之下表演才艺什么的……怎么想都很羞耻。

他一直盯着毛绒公仔，黄不溜秋的，是一只皮卡丘。因为他还算靠前，前面的同学传得快，当皮卡丘碰到他手背的时候他立马脱手扔给后面的人。

gu903();李舟喊停，那人上去，李舟问：“你想表演什么节目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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