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下楼领沈盛回家,沈盛笑得比邵辉家的二哈还灿烂。
“老弟,你受什么刺激了?”
“哥,我男朋友,方远。”
沈夏:“???”我有弟媳了?
啊不是,咱家绝后了。
第36章
林瑞悄悄找方远说:“去漫展吗?”
方远:“怎么就突然想到去漫展?”
看样子是心动了,老二次元了。林瑞说:“我和我的乐队就在那场馆表演,不过先办的漫展。”
方远懂了:“你是想先去踩踩点?”
林瑞说:“差不多吧。”
方远点点头:“好。”
这几天沈盛好像有点事,请假了,隔壁沈夏也突然消失。刚成为情侣没多久就要小别胜新婚。
方远有点担心,剧情已经跑偏了百八十里远。
如果现在和他说,他知道什么,他只想告诉对面他知道个屁。
漫展就在S城,过去很方便。
林瑞先到的那,入口还没有开始检票,他打电话问方远到哪了。
方远刚出地铁口,握着手机说:“快了。”
林瑞穿着汉服,招手:“要检票了,我们先去排队吧。”
“嗯。”方远从口袋里取出票说:“今天人真多。”
可不是,他们已经算是很早就到了,可前面已经排了三四队的人。
林瑞说:“沈盛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方远也不知道:“他没和我说。”
林瑞:“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方远总觉得,似乎林瑞知道些什么。
终于挤了进去,S城总喜欢下雨,他们逛了一圈打算去场外看cos,天上已经隐约有了下雨的样子。
林瑞脸是娃娃脸,转学第一天时方远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那双卡姿兰大眼睛,他今天穿着汉服,不少人想和他合照。
他笑着躲开,人群中忽然炸响:“方远!”
这声音极其耳熟,但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没多久那人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过来。
“是我啊,邵琦。”还是那一头大波浪,只不过把黑色染成了粉色,在cos众多的人群中,也格外亮眼。
方远意外:“你怎么来的?”
邵琦笑:“看漫展啊,真巧。”
方远:“是挺巧。”
他们毕竟不大熟,各自有伴,打了两声招呼就告辞了。
不过回头时邵琦与方远合影,照得满意了与同伴会和。
十分钟后,原本已经堆积许久的乌云终于漏下了雨水,所有人都躲到场馆里。
林瑞带着方远吃了点小吃,突然说:“方远,如果沈盛转学,你会怎么办?”
转学?为什么要转学?
方远表情没变,他不知道林瑞看出了什么,或者是在试探着什么:“挺可惜的,毕竟做了这么久的邻居。”
他默认为转学搬家一条龙服务了。
林瑞拧开盖子喝水,“我的演唱会,你一定要来看啊。”
“嗯。”
演唱会是在一个星期后的周末,这个星期沈盛还是没有回学校,方远觉得沈盛已经坐实了要转学的信息。
他情绪藏得深,更多的是对沈盛的担忧,他们每天不是没有联系,但只是简单的互相问候,沈盛似乎挺忙,方远想问什么也默默咽了回去。
林瑞带着他的队友找到方远给他介绍,里面却没有一个弹钢琴的。方远想到林瑞家的钢琴,温吞着打招呼:“你们好。”
这一场演唱会是林瑞他爸出资的,虽然林瑞爸妈爱自由不想被凡尘打扰,但对林瑞物质上的需求会大方满足。
可惜没什么用,林瑞要的并不是这些。
演唱会里都有些小有名气的乐队,不然光凭林瑞无法召集这么多人观看,既然想办,就必须得有排面。
林瑞爸的想法很简单,前面弄些乐队出场,后面林瑞作为压轴。他不会相信林瑞能把音乐玩成什么样子,小朋友想玩,就让他玩玩。
所以无形之中,林瑞作为金主爸爸的儿子,就是个太子爷。
方远在他们的后台休息,几个乐队成员都是挺好说话的人,再由林瑞引荐,不说当场痛哭流涕来个三根鼓棒结拜,好歹气氛不至于这么僵。
他们在聊天,方远低头看了眼手机,班群里有一道消息。
李舟上面说沈盛要转学了,下面一连串刷屏。
不少人艾特沈盛,佟洛最积极:“为什么啊?”
现在没人理她,大家都在等理由。
李舟没回,发了消息就撤了。
余笙和王晓晓都来问方远:“沈盛是怎么回事?”
他们以为方远平时和沈盛最要好,一定知道内幕。
但方远表情淡淡,抿嘴,“不知道。”
现在没心思看什么演唱会了,他试着打沈盛电话,只有一连串忙音。
好不容易打通了,对面刚传来疲惫的声音,又断了。
方远没来由的,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听使唤地剧烈跳动,一股于水底窒息的无力感分布在方远全身。
当林瑞喊声他的名字,方远惊醒,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林瑞说:“配合我们弹钢琴好吗?”
方远微微愣住:“我不会你们的曲目。”
林瑞说:“你一定会的。”
见鬼的是,他的队友们尽管惊讶,但还是没有反驳林瑞的话。
方远此刻有点干着急,没有什么方向,他想找沈盛,可不知道去哪找。
他一口答应:“好。”给自己找了个事做。
上台时,台下观众几乎已经听倦了,走了一些人,中间不少萝卜坑。
林瑞化了妆,站在舞台上,衣服上贴的亮片就像星光一样夺目。
他简单介绍了自己,介绍了队友,又把话筒递给方远。
方远有点怯场,一股冲劲冷静下来,现在只有逃。
林瑞说:“我认识的方远不是这样的。”
方远垂着眼睛,话筒几经辗转回到林瑞手里。
在后台时林瑞已经把曲目告诉了方远,林瑞唱歌时总是时不时看向方远。
他弹错了好多音。
方远内心着急,但越急越错。
他有点怀疑林瑞是不是在演他,而他听信了林瑞的鬼话。
台下仅剩不多的观众里有人忍不住了,“弹的什么玩意?”
钢琴声戛然而止。
方远注意林瑞脸色,他诡异地一笑:“既然这样,不唱了。”
“林瑞……”
方远话还没说完,林瑞就说:“方远,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目标。”
方远不说话了。
林瑞说:“我对你很失望。”
方远走了,慌不择路地逃走。
到了家门口,他看到铁门外有个熟悉的人影。
“……沈盛。”
沈盛回头,一步作五步,脚步快速跑向方远,在他惊愕的目光下抱住他。
原本酝酿了一腔情绪的方远拍了拍沈盛后背,引得那人忍不住哀嚎一声:“疼死老子了——”
方远吓得松手。
卧室里,沈盛被脱得一干二净,后背和手臂上全是打架留下的伤口,两只眼圈顶着熊猫眼,现在去做珍惜动物也许会有人接纳。
他不安分动了动,哄着眼圈有点红的方远躺进被窝。
“你发生了什么?”
“方远,我迫不及待想回来见你。”
第37章
沈盛身上的伤是被闻息打的,两个星期前他利用周末和沈夏去邵辉公司,和约定好的闻息去做了亲自鉴定。
结果很快出来,他们是亲生父子。
沈盛对自己冒出来的亲生父亲没有意外,他之前偷听过闻息的电话,而闻息看样子急于找他。
对此沈夏没什么主意,他没有打电话告诉远在国外的父母,而是让沈盛试着去和闻息相处。
沈盛心里念着方远,怀着相处一个星期的心思和班主任李舟请假。
而到了闻息家,一开始两天还好,逐渐闻息就开始让沈盛转学,沈盛不愿意,方远还在那,他是不会离开的。
闻息急了,他脾气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猝不及防给沈盛一巴掌,半张脸迅速红肿,这让沈盛有了对父亲有所期望的心开始破灭。
将近十八年没有管过他,凭什么上来就要左右他的人生?
沈盛的性格或多或少遗传到了闻息和张妍的影子,偏执,一腔孤勇。
他没说什么,毕竟父子多年以来头一次相认。
之后他发现,闻息私生活很乱,安分了没两天就经常约陌生女子来家里。他不怕狗仔,因为他住的地方很严,而且给了那些女人足以心动的一夜情费用。
不过正因为这样,沈盛看上去顺从的表面下总是想着离开,最后一天天闻息酒醒了,冲到沈盛房间,看到他正收拾行李,一拳打向他:“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盛硬生生受了一拳,五官扭曲,闻息虽然花天酒地,但身为艺人每天都有锻炼保持身材,力气很大。
沈盛捂着肚子,冷冷看着眼前名义上的父亲:“你凭什么打我?”
闻息面目狰狞:“就凭我是你爸!”
沈盛:“如果你有心,你前些年为什么不找我?而是非要等到现在?”
闻息一肚子火,他没打算瞒沈盛:“要不是我得病之后被医生鉴定生不出儿子,我还会来找你?”
沈盛捏着行李箱的手柄。
闻息哈了一声:“怎么?不服气?如果不是我就没有你!你最好听我的安排,将来我名下所有财产都是你的。”
沈盛提着行李箱想走,闻息拦住他:“你做什么?”
“回去。”
闻息听到这答案一脚踹向沈盛膝盖,不加掩饰的巨力就像他有一次上体育课被铅球砸中小腿,修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沈盛一个踉跄,还好手里有行李箱,撑着站直身体,他说:“第三次了。”
闻息出手还想教训,沈盛松开握着行李箱的手回击。
一对貌不合神也离的父子当场殴打起来。
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墙上挂着的名画也被扒下来当武器在各自脸上留下伤痕。
最后沈盛年轻力胜,他终究看在闻息是他亲生父亲,后面忍着没还手。
闻息打累了,沈盛提着行李箱离开。
关门前,听到闻息喊:“简直和你妈一样贱!”
沈盛笑了笑,问李豪借了点钱坐车回去。
车上他抱着手机,看着相册里第三张图片,方远和林瑞在漫展并肩说笑的样子。
邵琦当初和他们合影,照片发给邵辉,沈夏自然看到了,就流传到沈盛这边。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醋缸子打翻了,只想回去抱着方远哭一场。
没想到方远比他先哭,他来不及委屈,倒豆子似的倒完又安慰方远,睡着前,方远说:“沈盛,你还有我。”
沈盛一脸温柔复述:“我还有你。”
方远睡得沉,沈盛摸了摸他的脸,泪水把脸上的粉擦去一点,他这是去做什么了?
方远的头发还有些发胶的痕迹,不处理掉对头皮不好。沈盛狠心打断方远梦周公,抱着迷迷糊糊的他进浴室,给他洗澡洗头。
方远柔软的头发在他手心服帖舒展,这两个星期的不快似乎也随着洗发乳的泡沫洗去了。
闻息私自告诉李舟沈盛转学,他重新把方远抱回被窝,给李周打电话。
大晚上的也要工作,李舟没有拿出班主任的架子,更像个知心大叔想煲鸡汤,他听说了沈盛家里发生的事情,还借此说:“学习改变命运,知识是力量的源泉,你只要高考考好了,大学之后你就彻底可以主宰自己。”
沈盛一句话:“我不想转学。”
李舟:“我知道,虽然闻息先生是你亲生父亲,但学校手续上还是由你现任父母处理的。”
所以没事了。
沈盛谢过老班,挂断电话。
方远平时做梦不说梦话,前面睡得好好的,现在又突然喊沈盛名字。
沈盛从阳台进来,轻手轻脚盖被子。
他想好了,他要和方远一个大学。
只分开了两个星期,他不得不承认,他每天都在想方远。
第38章
回学校的时候,沈盛戴着眼罩上课,讲台上语文老师忍无可忍,班里学生虽然大部分开小差,好歹没有扰乱课堂纪律,她睁只眼闭只眼。
可此时沈盛却老闲自在戴着眼罩,不少人回头看,一睹他的新风采。
她捏着粉笔喝问:“沈盛,上课耍什么帅?把眼罩给我摘下!”
沈盛委委屈屈哦了一声,听话摘下,之后全班大笑。
方远也忍着笑。沈盛顶着一双熊猫眼,无辜又可怜,语文老师纳闷了,要说作业多,也不至于让孩子熬夜熬成这样啊?
沈盛自觉面子重要,垂头课桌抵脑袋。
晚上在宿舍,方远给沈盛涂药酒,他的背后伤口自己涂不到,只能由方远代劳。
王清和陆争流刚下晚自习回来,齐齐痛呼:“是谁打了我们的沈哥?!”
沈盛嘶了一口气,方远接道:“表情收收,你们幸灾乐祸的样子我也想送你们一人一双沈盛同款熊猫眼。”
王清讪讪:“说实话,沈盛怎么被打了?”
陆争流凑近床边,方远已经快要涂完了,评价道:“看着都疼。”
沈盛光着膀子说:“和我爸打了一架。”
他们不说话了,默默安慰道:“沈哥,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就不敢和我爸打架。”
“害,我爸拿皮带抽我老疼了。”
沈盛笑了笑,一双熊猫眼更生动了。
方远希望沈盛多笑笑,放药酒瓶子的时候用画笔给自己两只眼睛描了个边。
王清和陆争流目瞪口呆:“方哥你更狠。”
方远看沈盛:“我们像不像一对?”
沈盛的笑意在眼底浸了一汪温泉:“像。”
没有人听出方远的言外之意,沈盛觉得,他越来越喜欢方远了。
沈盛的伤半个月才好,不过一个星期前他就摘下眼罩重归光明,那个帅气的酷哥沈盛再次重生在班级里。
这期间林瑞主动申请换座位,方远想到了一点什么,同意了。所以他的同桌变成了尚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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