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所变故,最多死的也只是自己。
“你……”心情很是复杂,乔夕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再多的安慰,在这样的情况的下,也不过是轻飘飘的几句话而已。
她没想到砚白竟然打算一个人扛下所有。
“没事,你不必为我担心。”砚白笑了笑,“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族人,他们还都不清楚。毕竟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
“十七,我也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我明白。”深吸一口气,乔夕点了点头:“我会帮你的!”
一个岛屿怎么能够?
她可是打算让精灵族和人类一样,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
而不是一避再避。
即将到来的天灾,何尝不是一种机会呢?!
眸光微闪,乔夕握了握拳,暗暗下定决心。
……
……
和城主见面的那天,正巧是一个阴天。
由砚白她们带领,乔夕带着阮洁,一同踏入了城主府内。
走过前方雅致的小花园,她们一行四人来到了戒备森严的书房。
向门口的官兵说明情况,乔夕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等待着里面人的传召。
“等下你们进去!我就不去了!”
陪着她一起站在门口,砚白扭头对她轻声道:“我会在客栈等你。”
毕竟这次城主只召见了她们二人。
“好。”
乔夕微微颔首。
话音刚落,门里便有了动静。
“城主召见!”
··
早在见面之前,乔夕就知道,西都的城主是一位年轻男子。
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年轻。
看着站在书桌前正埋头写字的男子,乔夕不动声色的将其打量了一遍。
身躯瘦弱,皮肤雪白,看上去很是弱不经风。
不仅如此,端看脸,只会觉得他最多十□□的年纪。
这要是走在街上,估计都没人会相信,手握重兵的城主,就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城主。”
收回视线,乔夕心里有了计较。
“···”
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年轻的城主手握毛笔,行云流水的继续写字。
一时之间,房间内安静下来。
有一种诡异的气氛,正在逐渐扩散。
一盏茶后。
跟着一起来的阮洁忍不住了。
“···”
眉头一拧,她不动声色的碾了碾自己的食指。
紧接着,一阵强风吹过。
乔夕便眼睁睁的看着城主满桌子的字画,被吹了个满天飞。
包括他正在写的那一张。
“啧。”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阮洁唇角上扬,悄悄地勾了勾乔夕的手指,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咳。”
用眼神制止了她的小动作,乔夕脸色一正,干脆扬声挑明:“城主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欣赏您写字吗?”
精灵族和人族本就关系微妙,她也不能表现的过于好说话。
这本就是一场博弈。
“抱歉。”
十分好脾气的放下毛笔,一直垂头不言的城主总算是抬起了头。
“我这个人一写字就有点忘乎所以,这次多亏姑娘提醒了……”
“怠慢了姑娘,还望不要介意。”
慢斯条理的整了整衣服,他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66、她的第四个人格「11」
“你是说,一年后会有旱灾发生是吗?”
温声打断了她的话,城主往后靠了靠,含笑着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是这样的···”点了点头,乔夕坐在椅子上,将之前对砚白说过的说词重复了一遍。
只是这一回,她没有说自己是通过梦才得知,而是说自己是因为幻灵的预言才知道。
这样更加有可信度。
“是她预言出来的?”
目光诧异的瞥了眼一侧阮洁,城主端起桌上茶水抿了抿。
对于精灵族的伴生幻灵,他也还算了解。
毕竟是和砚白打了多年交道的人,这点事自然很清楚。
“你的幻灵拥有预言能力?”他问。
“是的。”乔夕眨也不眨的承认了。
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和阮洁通过气儿了。
预言到底是不是因为幻灵,这都不重要。
只要能让对方相信她所说的,就算撒谎,也无所谓。
反正她手握剧本,不怕翻车。
“难怪···”眸光微闪,许是是想起了什么,城主放下茶水:“你所说的事情,我是完全相信的!毕竟很多地方已经有了征兆,但单凭这一点,你能说服我,却无法说服我的军团。”
语气不疾不徐,他徐徐说道:“你可能不清楚,这场战争并非我西都挑起,我们更多的是自保而已···所以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场战争决定权都不在我们。”
“等等···”
耳畔是他的话,乔夕皱了皱眉,不解道:“你刚才所说···很多已经有了旱灾征兆,这是怎么回事?”
南城西都的这点事,在来之前她就很清楚了,所以并不意外。
但旱灾居然有征兆这一点,她却丝毫不清楚。
砚白也没提过。
“你不知道吗?”惊愕的看了她一眼,西都城主很是不解:“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听砚白说,你前阵子是从南城那边一路过来的。那又怎会不知南城那边的事?”
“南城的事?”
乔夕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的。”城主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城那边的丛林,开始莫名其妙的枯萎。林中所有的树木花草,皆是一夜之间全部凋零,可谓寸草不生。”
“不仅如此,就在两个月前,他们的许多田地也都一一遭殃···如今正值秋收,他们几乎颗粒未收,所以才会如此迫切的想与我们斗争。”
指尖轻点桌面,他直言道:“故此,这场战争,不可避免。”
南城的人想活下去,就必须掠夺他人。
很不幸,西都距离最近,而且又水土肥沃,会被盯上也在所难免。
虽然他们也不会任人宰割。
“这···”
面露震惊,乔夕有些哑然,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她从南城过来,自然很是清楚。
南城那边最丛林居多,地广人稀。
按理说自给自足完全绰绰有余。
可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到了这个地步。
也难怪会选择挑起斗争。
“我明白了。”闭了闭眼,乔夕暗吸一口气,稳下心神:“现在的局势确实紧迫···”
不管是战争,还是即将到来的旱灾。
没有一件是小事。
可再怎么,她也不能任其发展。
“城主。”表情严肃,她忽然出声问道:“如果我说服了南城不再攻打西都,你可会放过他们?”
她需要了解一下西都这边的态度。
“说服?”似乎是被的她话语取笑,年轻的城主面容微松,差点笑出声。
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忍住了,并很快的给出答案:“如果你真的能说服南城不侵·犯我们,那么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毕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明年的旱灾不是吗?”
“有城主的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乔夕知道,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在南城。
“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前往南城说服他们,还望城主在这段时间内,尽量不要和他们爆发冲突。除此之外,北城那边···就劳烦城主帮忙传达了。”
想了想,乔夕又道:“旱灾即将来临,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
无论心中有什么阴谋诡计,活下去才是真。
“我自知晓。”双眸含笑,城主看了看旁边阮洁,微微颔首:“那么,我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
·····
*
一场谈话就此结束,从城主府走出来,乔夕平淡的面容瞬间沉了又沉。
可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爱子如民’的好城主啊!
若非知道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也许还真能被他骗了。
“算了。”
冷笑一声,乔夕不想再计较了。
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南城。
也许刚刚城主的话并没有几分是真,但南城寸草不生的事应该是真的。
毕竟这种大事,说假话很容易被识破。
也就是说···
“怎么会突然就枯萎了呢···”
乔夕怎么也想不通。
明明自己来的时候,还都好好的。
怎么短短半个月,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真的是旱灾的预兆?
“莫非这就是天命?”她低声自语。
“···”
沉默着跟在她屁股后面,阮洁压根不敢吱一声。
南城会变成那样的原因,别人不清楚,她可是很清楚。
这那是什么旱灾预兆。
明明就是被汲取了生命力而已···
“···”
下一次,她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补充养分吧!
舔了舔下唇,阮洁暗暗心想。
而此时走在前面的乔夕,任是如何去想,也绝不会料到。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
·
当初来西都时,乔夕二人是绕了远路,又徒步走来。
故此才花费了半年多的时间,而这次去南城,事出紧急,自然不能再徒步走了。
由砚白做主,在军营里挑选了两匹好马,两人一大清早便离开了西都。
精灵族是大地的宠儿,可以聆听万物的声音。
这样的特殊性,给她们带来不少便利。
运用能力,通过天上的鸟儿,她们知晓了不少事情。
比如南城的情况,到底有多可怕。
土地的荒废造成了百姓的恐慌,偏偏首领又是个暴性子,这大半年来,硬是以血铁手段,将南边整顿的服服帖帖。
这场因为荒地造成的惶恐,在一场屠杀后制止住了。
怒不敢言,任人宰割。
这便是南边绝大部分百姓的真实想法。
···
消息知晓的越多,乔夕的心情就越发急躁。
但再着急也要谨慎赶路,按照来时的路原路回去,避开城镇,她们日夜兼程,终于在两个月后到达目的地——苑城。
而此时,虽然战争还未彻底开始,但南西两边的边境已经有了摩擦。
可谓一触即发。
匆匆将马儿藏在附近荒林里,乔夕带着阮洁,灰头土脸的准备入城。
这时候,南西的差距便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在西都那边,出入城门都需要严格检查。
而在南城,就截然相反。
出入别说检查了,城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乔夕怎么看都觉得很不正常。
哪里有这种敞开城门任人来往的城市!
更别说还是乱世。
作为最高首脑居住的城,怎么会这般随心所欲。
“我们晚些再进去。”
打探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守卫。
乔夕咬咬牙,决定晚上再说。
夜晚就是最好的伪装,如果晚间也还是这样。
那么不管有没有问题,她都会进去。
“嗯···”
神色恹恹的摸了摸自己脏兮兮的头发,阮洁耸拉着脑袋,很想找个河流清理一下。
可她知道···乔夕不会同意。
这两个月来,那个人有多拼命,她是看在眼里的。
若非怕累死马儿,恐怕一路上都不会停下。
如此,两个人其实已经两个月没有好好洗漱了。
“···”
越想越觉得哪儿哪儿都在痒,阮洁挠挠头发又挠挠身上,整个人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你怎么了?”
终于有了闲时间注意别的,乔夕刚一转头,就撞上旁边一张要哭不哭的脸。
“没什么。”
脑袋垂的更低了,阮洁默默后退两步,拉开两人距离。
“???”
眼睁睁的看她后退,乔夕纳闷了:“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脏。”
抬了抬头,阮洁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
两个月没有好好洗漱,她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那人。
她已经不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幻灵了。
想到这里,阮洁瞬间红了眼眶。
“臭··”她说。
“···”
虽然早知道那个人爱洁,但也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委屈的哭起来。
嘴角抽搐,瞧着对方难过的小模样,乔夕有些好笑的开口:“你想洗澡就告诉我啊!我们虽然时间紧迫,但是洗个澡的功夫还是有的。”
“唔···”晶莹的泪珠掉的更快了,阮洁动了动唇,呜咽道:“我不敢。”
她可不敢要求太多。
谁让她做了错事呢?
要是这个人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事情变成这样,让她如此劳累的赶路。
那么她一定会生气,然后再也不理自己。
一想到这里,阮洁就有一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这也是她为何一路上都乖乖听话的原因。
“好了,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哭笑不得的往前走了几步,乔夕想了想:“反正距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我现在带你去找水洗洗。”
再不洗洗,这人怕是得哭出一条河来。
“嗯嗯···”
呜呜咽咽的抹着泪眼,阮洁点点头,乖乖跟上。
gu903();这可是她提出来洗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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