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那几天,周赟就让他陪着来看了一场这戏曲,当时他觉得没什么,毕竟在现代看过的电视不计其数,各种故事也数不胜数,这戏曲里面表演的故事算是老套,没有新意的了,可是现在,魏拾遗却觉得有些不同。
尤其是身边坐着的是郑双成,越发的让他觉得他和周赟来看的时候不一样。
说起来周赟已经去宫里上班了,他们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这几天.朝夕相处,猛地不见周赟,魏拾遗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拾哥儿,你在想什么呢?
魏拾遗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突然听到了郑双成的声音。
郑双成再次问道:拾哥儿,我们该走了,你刚出神想什么去了?
魏拾遗连忙回道:没想什么,就随便想了想。
嘻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郑双成一脸促狭,你定是看见了台上的表演,心里也想小娘子了。
没想小娘子,倒是想了小郎君,魏拾遗暗忖。
不过被郑双成这一打岔,魏拾遗倒是没有继续想下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魏拾遗便数着时间过日子,一月,二月,三月,四月,四个月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在不经意间,就到了四月。
熙宁二年二月,宋神宗任命王安石为参知政事,王安石提出当务之急在于改变风俗,确立法度,提议变法,宋神宗赞同。为指导变法的实施,设立制置三司条例司,统筹财政。同年四月,遣人察诸路农田、水利、赋役。
魏拾遗知道这些变化,一是因为周赟那里时不时的给他一些消息,二是王安石最近变得繁忙,他偶尔和他见面,都见到王安石伏在桌上书写。
说来其中还发生了一件让魏拾遗高兴的事,那就是魏拾遗去见王安石的时候,那王老先生让他站在一边给他研磨,偶尔还会在写东西的时候分神教他一些诗词,虽说魏拾遗不怎么听得懂,也不能看王老先生写了什么,但是这份信任却让他很是高兴。
心中有高兴的事情就想和人分享,只是郑双成他们不行,魏拾欢不行,李三叔他们更是不行,唯一能分享这件喜事的竟然只有周赟。
于是等周赟休沐,魏拾遗就半遮半掩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周赟听完,脸色都微微变了一变,王老先生让你给他研磨铺纸?
魏拾遗点头,对周赟的变化有点不明所以,是的,怎么了?
你周赟罕见的叹了口气,他说道:要是你学识好一点,你说不定就会成为王老先生的学生了。
魏拾遗惊了,学、学生?
周赟的失望溢于言表,告诉魏拾遗还真是这样。魏拾遗如今给王安石做的那个活计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自古以来,书房都是一个人很重要的地方,除非很信任的人,不然都不能进去。
而书写的时候更是如此,非得有意教导或者信任的人,都是不能进去的。要是魏拾遗在诗词歌赋上面有造诣,说不定王安石就会收他做徒弟。
听到周赟这么说了之后,魏拾遗去王安石那里的时候更是勤勉,也因为这个猜测太过于惊天骇俗,就给魏拾遗的心情造成了一些激荡,于是就偶有走神。
王老先生那种孤僻的性子,怎么会想起收学生,还是他这种学生,魏拾遗不敢相信。
然后魏拾遗走神的时候就被王安石给逮住了,王安石是个严肃的人,在工作的时候也极其认真,于是就问魏拾遗为何走神。
不知道是不想撒谎还是他想验证什么,魏拾遗就脸皮发烧的说了下那天他和周赟的那个荒谬猜测。
王老先生当即就哼了一声,说:我怎么就不能收学生了?要是你真的考科举,我真是得收你当学生,看你这不争气的样子!其他老师对于收学生这件事提议都会比较委婉或者隐晦,到了王老先生这里,竟是这么直白。
魏拾遗:他好像也不是没有那么不争气。
还有你这个身份,考科举不行,入药监局也不行,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辱你。你把精神放在那种微末小事上面,学识怎么可能会精进!别说学识,说不定还不能考核合格,从太医局里出来。
提及考试失败,魏拾遗有些尴尬。不过他好像也有点知道为什么王老先生会这么做了,王老先生极其护短,这些时日他们的关系也不错,那次他被陈三算计,陈庆要不是看在王老先生的面子上是不会改口的,所以种种加起来,他就生出了护着魏拾遗的心思。
然后也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听说王老先生有个夭折的幼子,如果那幼子没有夭折,算起来也和魏拾遗的年岁差不多大,因此,王老先生的心思就更多了一分。
当然,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老先生不停的数落了魏拾遗好久才停下来,然后把魏拾遗直接赶出了书房,自己做事去了。
不过经过了这事,魏拾遗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王老先生是真把他当学生看的,而王老先生则是他的老师。
四月一到,如同周赟之前告诉魏拾遗的一样,神宗和王安石已经开始了。大宋各路的官员监察农田、水利、赋役,汴梁自然也不例外,有好几次,魏拾遗都看到有官员从街边经过,然后去商家调查赋税等。
这经历大宋好几年的王安石变法,终于开始了。
监察农田、水利、赋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着古代交通不利,这些圣旨颁发下去,开始实施,到出结果,期间所需要的时间并不短。
四月开始监察,一直到七月才真正的下达了第一条变法:均输法。
均输法:设立发运使,掌握东南六路生产情况和政府与宫廷的需要情况,按照徙贵就贱,用近易远的原则,统一收购和运输。
均输法,顾名思义就是由朝廷掌握各路上供朝廷的货物,并且根据当时各地的情况进行采购,若是贵了,就在近处买,便宜了再去那边买。
在王朝时代,地方都是要给中央运送财物,以供中央需求,这就是输,可是这上供就意味着输送的东西有品种和数量的要求,这就会有一定的弊端。
因天气地域原因,那个地方每一年的收成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这个影响就直接造成了当时货物的价格,多则便宜,少则贵。如果按照老办法输送和购买,如果那地方的货物少,那么朝廷就会花多余的钱去购买那种物品,但若是用这个新办法,那么朝廷就可以在其他的便宜地方购买,然后卖到贵的得去,这样一来,朝廷就能赚取这中间的差价,丰盈国库了。
按道理来说,这个办法是好的,王安石改变的这个法度便利了朝廷,也便利了平民。可是也有弊端,那就是损失了商家的利益,剥夺了商贾对市场的操纵和对民众的盘剥。
商家有时候就靠着这个赚钱,要是朝廷进行了干涉,那么他们就不能提升物价赚钱。
不过在大局之下,商贾的利益倒是可以忽略了,因此这一条举措倒是没有多大的负面影响,反倒是利民利国,减少了纳税人的负担,又增加了政府收入。
这经历大宋好几年的王安石变法,终于开始了。
说来这条举措也很不错,因为国家介入运输这件事,许多地方的物价就攀升不上来,其中就有水果市场的调配。
比如有一个地方的水果泛滥,就有其他地方地区的水果供应不足,而在这个措施下来之后,汴梁这边也受到了影响,比如他们也吃上了一种水果葡萄。
根据秦岭淮河线划分,汴梁算是属于北方,算是温带热风地区,有些水果在北方不易成长,在南方才能生存培育,因此有时候汴梁的水果很是昂贵,葡萄就是其中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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