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没有回汴梁,或许以后也不会回汴梁了,林晨和吴飞交好,他们同在一个州府,本来他是找吴飞一起回京,但吴家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吴飞就没有跟着他回来。
登州距离汴梁很远,几乎那边的消息根本就传不过来,因此,当魏拾遗好不容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青苗法已经颁布了差不多近一个月了。
哎!作孽,作孽啊!坐在魏拾遗对面的林晨唉声叹气道。
魏拾遗抿了抿嘴,心里也是异常的愤怒,诚然王安石变法或许有很多的不足,所以变法未能成功,但是如今发生的这种事情,难道就不是导致失败的一个原因吗?
上面进行计划得好好的,下面的人却利用律令的空子做尽坏事,即使王安石变法完美无缺,也不会变法成功,大宋怎能不亡!
林师兄,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魏拾遗问道。
林晨摇摇头,道: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你了,我和吴飞没能通过考核的时候是你帮助了我们,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学出来了,他却不能再回汴梁效劳大宋,他觉得很对不起你,所以他才让我把这件事转告给你。
听了,魏拾遗愣了下,随即又问,我听你说了这么多,分明那个县城在很久之前就这么做了,为什么你们不报官?县城之上有州府,县令中饱私囊,那州府怎会不管?
林晨苦笑一声,道:拾哥儿,你可知道州府之下有多少县城?数不胜数,况且那些农家没有银钱,从村里出发去州府有需要多少时间?很大的可能就是他们还没走到州府,就死在中途了。
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条件不允许。
更甚者,有些州府还和县令相互勾结,如此一来,别说报官,连一条命也都保不住,这便是底层人的痛苦了。
是了,魏拾遗从激愤中清醒过来,也跟着沉思。
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有许多人受到压榨,手中握有权利的人总是站在上面的,而下面的人,如果没有通天的能力,基本上只能被欺压,改变不了。
现代或许还能上访,可是古代呢?交通不发达,也没有所谓的网络揭发,那些龌蹉之事就只能被掩埋,而那些人仍旧冠冕堂皇的做土皇帝,逍遥自在。
一个国家,正是被那种人毁掉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果不其然!
但这样又如何?难道他就这样看着这种事发生,什么都不做吗?要真是这样,他又怎么能改变变法失败的结果,又怎么敢说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挡大宋灭亡的进程?
缓缓吐出口气,魏拾遗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是他心里的想法却比之前更多,若说最开始他还不知道怎么说服那个倔强顽固的王老先生完善律法,不急于求成,那么现在他有办法了。
不仅如此,这件事要是做得好,说不定还能达到冗官的地步。就算是不能冗官,也可以把一些国家蛀虫拔掉一些。
好在他和王老先生的关系不错,也好在他认识当今皇帝的心腹,也好在当今的皇帝想做出一番事业,绝不会允许这种妨碍他的人作威作福,心腹和宠臣同时吹耳边风,总能在皇帝那边起到一点作用。
当然更为幸运的是,好在王安石肯定会厌恶那些打扰他变法的人,而周赟,则是一心想大宋变得强大。
所以,或许他的计划也能实现一二。
魏拾遗没别的想法,就是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看他们怎么处理。
林师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只是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拒绝。
林晨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事?
就是今天这件事,我希望我需要的时候,你也如实把这件事再说一遍,同时,如果可以,或许还需要你提供那些中饱私囊官员的名单。顿了顿,魏拾遗认真的说道:我会保护好你的个人信息,不被那些人知道,那么这件事你可以答应我吗?
提供官员名单,要是有官员到时候被抓而漏掉,那么林晨很有可能落得一个不好的结果,因此,魏拾遗才会说出会保护好他个人信息这个前提。
话说到这里,林晨便知道魏拾遗是什么打算了。他想了想,狠狠点头,好!
那些官员作威作福,若是他们被抓了起来,那也是他们的报应!
送走林晨,魏拾遗出去把那个猎户的伤处理好了,把后续交给了林锦元,然后就出了医馆去了御拳馆。
因着周赟把魏拾遗介绍到了御拳馆,魏拾遗在考试完了时候就经常去御拳馆那边学习枪法,他身体力量不行,手臂力量也不足,加上落过河受过冻,身体比普通人的身体更不好,所以魏拾遗学习起来并不怎么好,但坚持下来,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好了一点。
周赟和周侗关系好,他把魏拾遗介绍到了这里,平常休沐的时候也会去御拳馆,有时候还会指点魏拾遗怎么耍枪。
可以说,后来的御拳馆就成了魏拾遗和周赟见面的地方,在那里,魏拾遗可以向周赟取教枪法,而周赟也会尽心教导,两人的关系比之前也更近。
今天就是周赟休沐的时间,这个时候他应该就在御拳馆。和周赟相处了这么久,魏拾遗已经知道了周赟何时休沐。
果不其然,魏拾遗去了御拳馆,就得知周赟已经到了这里。
只是他去得不凑巧,他去的时候周赟正在和周侗两人切磋。两个人都是武学高手,一人用拳,一人用腿,内劲用上,打得难分难舍,周遭狂风大作,让人不敢逼近。
打斗之时忌讳打扰,因此魏拾遗就只能勉强压抑着着急在一旁等着,不过也正是等了这么一会儿,他心里没有那么焦急了,冷静了许多。
这件事急不得,应徐徐图之。
拾哥儿,你来了?
魏拾遗在那里想着,突然听到周侗的声音,他抬头去看,就见到周侗朝他笑了一笑。当即魏拾遗也朝周侗笑了笑,说道:师傅,我来了。
周侗听了,突然对魏拾遗道:那你过来和我打上一打,正好虞候也在这里,让他看看这些时日我教你的成果。
魏拾遗身体不好,但是学习态度很是认真,因此周侗对魏拾遗的观感也很不错。虽说不是他的徒弟,但也差不多了。
魏拾遗听完,当即点头,好!
正好他心里有气,打这一架正好用作发泄。
于是下一瞬,场地里的人就变成了魏拾遗和周侗两个,周赟则变成了在一边观看的人。
拿着长.枪,魏拾遗就朝着周侗打了过去,虽说因为身体不好学得不怎么厉害,而且也学不了内劲,但他学的长.枪的那些技巧,却是一点不落,非常的精确。
戳,挑,挽花,回转,都用得比较纯熟,虽说匠气还在,但多耍几年,那枪就会变作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周侗手里没枪,他擅长用拳,只一双拳头就把魏拾遗的攻击给卸了下来。
魏拾遗挑,他就侧身避过,然后拳头捏紧,双臂交叉,就牢牢的把枪头缩在手臂之间。魏拾遗戳,他便快步后退,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就落到他的身后,掌推枪杆,魏拾遗手里的长.枪便从手里脱落。
魏拾遗败了,便再来。第二次要比第一次好上一些,坚持的时间更久,可见他的进步还是很大的。
几个回合耍下来,魏拾遗便脱力了,周侗满意一笑,他不是嘲讽魏拾遗不行,而是很满意魏拾遗的进步,尽显大家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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