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也只喜欢小舅舅手里的游戏,知道小舅舅也不爱搭理她,小孩子对旁人的喜恶都是敏感的,多来几次,她也就心里有底了。
简纯摸了摸念念的呆毛,头发现在还软乎乎的,细密柔顺的,扎着两个小辫儿,额角还又更多的头发没扎上去。
简纯说:爷爷在医院看小舅舅,小舅舅生病了。
简念念瞪着双眼,对于小孩子来说,生病这个词和打针吃药联系在一起,有些恐惧的同时,又点点头,准备去看看小舅舅。
医院是市内新修的人民医院,简纯到的时候给人打了个电话,简芳华怕简纯找不到路,三令五申地让她在下面等着,自己下去接。
医院修在新区,倒是热闹得很,人来人往的,和里里外外冷淡装修的模样截然相反。
从住院部到门诊部有两栋楼的距离,简纯带着简念念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有些热,又问简念念,要不要吃甜筒?妈妈去给你买?
不吃。简念念反手抱住简纯的脖子,又打了个呵欠。
小孩儿每天中午都会有午休,今天没睡,倒是困了。
没等一会儿,简芳华就到了,老远就笑呵呵地开始喊简念念的名字。
简念念也配合地喊爷爷,看得简纯一阵鸡皮疙瘩,只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真是有些多余了。
念念啊,有没有晒到啊。心疼完念念,简芳华又看着简纯,也不知道进来躲着,站外面干嘛。
简纯心想里面人多,也就没进去,外面树下也阴凉,还显眼。
但她没有跟简芳华顶嘴什么的,看简芳华还在关心简念念,又说道:爸,你的钱都拿去存了定期?还是又买房了?
简纯知道简芳华现在住的房子已经装修,也用不到那么多钱,那她想了想,也觉得只有这两个可能。
话刚出口,简芳华就有颇为烦躁地叹口气,抱着简念念往里面走,边走边跟简纯说:你妈把钱给她那几个儿子了。
简纯一听,愣了一会儿,看着简芳华,没忍住,突然笑了。
简芳华看了简纯一眼,简纯也没收敛,好歹她现在也是经济独立的人了,在大事上还是能说得上一两句话。
简纯说:爸,你的钱不是自己保管的?
简芳华说:你妈她要我又没给她密码,心想着给她也没事。
简纯也知道了,大概就是密码就那几个,他们这辈人,就是身份证上那几个数,结果还真给猜出来了。
简纯道:现在弟弟没钱看病,妈怎么说?她那几个儿子怎么说?
简芳华没好气道:说什么说?说问她要钱,就是要她去死。她那几个儿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前你还上大学,他们就三天两头来打秋风讨不上老婆还硬要买房买车,真以为他们家开的银行。
现在可能还真把简芳华当银行了。
简纯也是郁闷,但她能说什么呢?
好歹严珊那几个儿子,也算是简芳华半个儿子。
简纯看着简芳华那有些颓废的背影,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简念念倒是没听懂,只觉得爷爷和妈妈的心情都不好,又伸出小爪子拍了拍简芳华的肩膀。
简纯见简念念这样子,伸手捏了捏那小胖爪子。
简芳华说:还是念念乖啊。
简念念童言稚语道:爷爷不气。念念给你买糖吃。
简芳华又哎了声,说完又冲简纯道:以前我真该把那小子送你学校的走后门哪里不是走?偏要去什么国际学校。都给她妈惯坏了。
简纯说:爸,你可别想,你把他送来,我气出个好歹,你就没女儿了。
这说的什么话。简芳华瞪她一眼。
简纯笑了笑,没再接茬儿。
进了电梯,简芳华才小声地说道:你弟弟前两天跟人起了争执,两边都没讨好,因为你弟先动的手,所以到时候估计还要给人医药费什么的
简芳华叹口气,如果不是这里是公共场合,简纯觉得他估计都要抽根烟了。
简纯嗯嗯应声,没什么看法。
可能是她的想法有些偏激,照她所想,这样十几岁了还娇惯成个大少爷,成绩成绩上不去,做人做人不会的网瘾少年,就该好好改造改造。
一上到十楼,进了病房,严珊就过来了。
看了看前后,大约没看见想看的,严珊又坐了回去。
严珊不冷不热道:坐吧,我去给你倒水,这也没什么大事,偏麻烦你跑那么一趟。
不麻烦。简纯说着,又看了看床上的人。
简琰珉整个人从小挺胖,简纯猜测是他在严珊肚子里的时候营养过剩,出了娘胎又一直大补,之后竟然没有瘦过。
现在就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和在家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简纯坐了一会儿,没什么说的,就听严珊倒苦水了。
这些年简纯有了出息,又或者说是简纯的另一半有出息,严珊对她的态度好得没话说。
你弟弟也是个不成才的,我就想着他这辈子能安安稳稳的,简纯啊,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老师这还有几年,他就要出国了,这英语还考几十分的。严珊说着,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但床上的人半点儿都不分心的。
严珊认认真真的卖惨,却不知道哪里不对,戳中了简芳华:出国,你还想出国,哪儿来的钱给你出国?这学期念了,自己就该转学转学。认认真真考高中,考大学,考不上就算了,到时候到我工地上去晒太阳也成。
严珊道:老简,你怎么那么说啊,你儿子还床上躺着呢。
我让他躺着了?我让他去打人了?
简芳华刚说完,啪地一声脆响,将几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床上的简琰珉这会儿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几人,像是觉得他们太吵。刚刚那一声响,是他砸过去的手机,撞在对面的白瓷砖上,此时手机摊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花。
简芳华受不了的,觉得要反了天了,刚要给他点教训,就被隔壁床的给劝住了。
爸,我们出去走走吧。简纯说。
简念念也拉着怒气冲冲的简芳华。
严珊看着简芳华,见简纯已经把人给克制住,还逞那口舌之快的:你儿子还在生病,你惹他干嘛啊。
简芳华怒得看了严珊一眼,倒胃口得很。
简纯和简芳华找了家茶馆,两壶茶下肚,简芳华也算是没刚刚那么火大了。
你说我这辛苦半辈子,为的啥啊?简芳华郁闷。
简纯不说话,也不知道简芳华为了啥,她的身体是简芳华亲生的,但她还是没有立场来说这句话比如,你当初就不该离婚,不离婚至少家庭幸福,不会像现在这样。
但简纯自己的父爱都是偷着的,哪儿有立场指责?
沉默了好一会儿,简芳华才说:我也懒得管他们了,等简琰珉出院了,我就待工地上去了,反正他也不要我管。
简纯嗯了声。
两人在外面转了一会儿,简芳华抱着简念念也不嫌累,简念念体贴地抱一会儿,又下来走一会儿,路上买了小布丁,还不忘给妈妈和爷爷一人拿一块。
简芳华更郁闷了:还是念念好啊。
简纯陪着简芳华吃了个晚饭,简芳华还是没那么心狠,在严珊第三次打电话来的时候,给两人打包了饭菜,回了住院部。
简纯也没多待,打车回去。
下午的风带着温度,刮得人背脊出汗,简纯拍了张照发给虞思颐,毫不意外地,等到了晚上才收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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