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哦”了一声,拉着楚衡一起走进教室,她看向裴宁问道:“请问苏格的座位在哪儿,我们俩在那等她回来。”
没等裴宁回答,苏简就朝着靠窗最后一排的位置走去,她在那把椅子看到苏格的书包了。
她的女儿她了解,这孩子肯定是知道她来了,不知道在哪儿躲着她呢,她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苏格耳边响起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那股反转巴黎的香水味越来越浓,她妈过来了。
而且听着她走路的缓急程度,就知道她现在很生气。
她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脚步声停了,苏格用双手捂住脸,试图创造一种她妈看不见她的错觉。
“苏阿姨,楚叔叔”,郁深看清来人后,礼貌的打招呼。
苏简和楚衡在白鹤然旁边停下,一齐看向郁深,苏简惊讶的说:“小深,你也在这个学校?还和文文一个班?”
郁深点点头,起身让出座位,给两位长辈坐。
苏格看郁深要走,伸出手抓住他的小腿,不让他走。
抓他腿的时候,她的胳膊“Duang”一下,碰到了铁制的桌子腿。
苏简听到声音,低头往桌子下看去,她看见了一双眼熟的鞋,这双联名的涂鸦款小白鞋是她给苏格买的,她还记得苏格嫌贵一直没舍得穿。
“文文,你出来,别藏了。”
苏格被当场抓包。
白鹤然看向郁深,又是一副断网的2g样:“她叫文文?”
郁深挑挑眉,扶起藏在桌子下苏格后,拉着白鹤然去走廊了,把座位和空间留给这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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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乖!
白鹤然和郁深一起站在走廊,他看裴宁拎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看了郁深一眼,拦住了裴宁:“哎,裴总,你快去找老师,苏格和她妈要打起来了!”
“啊?真的假的?怎么能打起来啊!”,裴宁看都没看一眼,拎着矿泉水就要往办公室跑。
白鹤然打起裴宁的矿泉水的主意:“带水去多沉啊,我帮你拿着吧。”
“噢,也对,谢谢啊。”
裴宁的矿泉水成功落入白鹤然手中。
白鹤然面对着裴宁离开的方向,对着他的背影笑着挥手。
等裴宁走进二楼走廊尽头的语文组办公室,他立刻敛住笑意,把矿泉水塞到郁深手上:“快去给你未来的岳父岳母送过去。”
郁深挑挑眉,大方的从校服裤子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裴宁:“你去楼下再给裴宁买两瓶,再给苏格买一瓶橙汁。”
说完郁深就拿着矿泉水从后门进了教室。
白鹤然: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咚咚咚…”
“请进!”
裴宁得到老师允许跑进教室,在温衍的办公桌前停下,扶着桌角道:“老师,苏格和她妈打起来了,不不不,苏格被她妈打了!”
“您快回去看看吧,就在班级里!”
“什么!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怎么能打孩子呢!”
正在办公室休闲斗地主的温衍,听到裴宁的话,扔下手机就跟着裴宁一起往教室走。
教室内,苏简和楚衡分别坐在苏格和郁深的座位上,苏简和郁深有说有笑的聊着,楚衡翻看着郁深给苏格打印的高阶提分攻略。
苏格则站在储物柜前低着头,情绪不太高涨的样子。
温衍一进教室就看到一副和谐的场景,根本不是裴宁的口中“打孩子”的场面,他回头看了一眼瞎传话的裴宁,仿佛是在质问裴宁,你不说打起来了吗?
裴宁一脸无辜,说话的声音有些委屈:“您听我解释,这不是您想的那样,这一切都要怪小白,是小白说的!”
果然是那个臭小子,温衍看了一圈没发现白鹤然的身影,那就等会儿再收拾他。
温衍走向苏简,郁深用眼角余光看到温衍来了,他让出位置,笑着对着苏简说:“苏阿姨你们聊,您的话我一定给您带到,我先出去了。”
苏简笑着点点头,目送郁深出了教室。
“老师您好,我是苏格的妈妈,这位是我先生”,苏简和楚衡站起来和温衍打招呼。
温衍:“噢,您好您好,两位是来看苏格的?”
苏简转头瞥了一眼苏格,又直视温衍:“对,我们是来看她的,我以为她在综合楼的音乐班,没想到会在这里。”
“是这样啊”,温衍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孩子们午睡还有三分钟,他提议道:“那我们去办公室谈吧,孩子们要午睡了。”
“可以”,苏简拿上手提包和楚衡一起跟着出了教室,走出门口时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格一眼。
随着那阵高跟鞋声的远去,苏格暂时松了一口气,她无力的靠在储物柜上,烦躁的揉揉头发。
一瓶橙汁递到她面前,她没接,抬头看向递橙汁的人,是郁深,旁边还站着白鹤然和裴宁。
“谢谢,我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苏格说完就回到座位上,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直直的目视前方。
郁深和裴宁一起回到各自的位置,白鹤然把他的椅子搬到过道,表情难得严肃。
“郁嫂,你怎么了?别不开心啊。”
裴宁附和道:“对啊,别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苏格摇摇头,咧着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回去午睡吧。”
她这个闷闷不乐,仿佛世界末日了的样子,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
白鹤然和裴宁齐齐看向郁深,想让郁深哄哄她。
郁深知道苏格在烦心什么,昨晚苏格和他说了一些,这事儿挺严肃的,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安心。
他一把拉过苏格的椅子,人和椅子都紧紧的靠在郁深身上,郁深揽住苏格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在这个动作面前,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
苏格差点被郁深拽摔了,她紧紧抓住桌子,坐稳后,抬眸看着郁深,眼睛一眨一眨的。
他这是在安慰她吗?还挺特别的。
郁深也垂眸看着她,用另一只手在她头上轻拍一下,低着头在苏格耳边用只能让他们俩听到的声音问:“我帅吗?”
“并不”,苏格就知道郁深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她推开郁深,把椅子挪回原位,用卫生纸擦了擦郁深刚才碰过的地方,她道:“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离我远点,保持距离。”
“我不”,郁深在书桌下牵住苏格的手,食指指尖在她手心蹭了蹭:“你怎么这么凶?嗯?你是小老虎啊你?”
苏格憋着劲儿想甩开郁深的手,“你才是小老虎吧,校霸小郁。”
“小郁?哈哈哈,某人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来自单身狗白鹤然的嘲笑。
郁深和苏格的声音同时响起:“闭嘴吧你。”
这白鹤然能乐意吗?他站起来拎起椅子对裴宁摆摆手:“散会吧,人家俩人相爱相杀的,我们俩多余了。”
裴宁转过头后,白鹤然也假装要走,他重重的叹口气,生怕没人拦着他,他一小步一小步的往他的座位走。
他都走到教室中间了,也没听到挽留的声音,他转过头:“喂,你们俩为什么不挽留我!”
苏格被他们仨一折腾,心情平复多了,她对白鹤然摆摆手:“你回去吧,我真没事了。”
“真的?”,白鹤然非常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苏格点头道:“真的,你回去吧。”
“那你笑一个。”
苏格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不是苦涩的笑,但也挺违心的,这种时候她真的很难露出真心的笑。
“真丑,别笑了。”白鹤然说完就跑,苏格切了一声就趴在书桌上发呆。
可能是过了五分钟,也可能是过了十分钟,苏格已经睡熟了。
郁深拉上班级内统一款式白色暗纹的窗帘后,悄悄凑近已经熟睡的苏格,轻声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晚上九点三十分,晚自习结束。
苏格磨磨蹭蹭的整理书包,从拿起书,到放在书包里,用了整整三分钟,她不想回家,能在教室里拖多久就拖多久。
“你怎么了?不想回家啊?”,郁深整理好书本,拎起书包,低头看着挣扎的苏格:“要不然我带你去我家吧,我家房间多。”
苏格瞬间加快速度,三两下就装好了,背上书包,就往教室外走。
WTF?他开个玩笑,苏格就想回家了,这么管用吗?
郁深轻笑一声,无奈的耸耸肩,拿上他放在书桌里的两张折叠成长方形的A4纸,大步走出教室,追上已经走到楼梯口的苏格。
苏格又戴上耳机了,边走路边低头看ipad,郁深从背后摘下她的耳机,绕到她身边,先把两张纸条塞给她,又提醒道:“走夜路别戴耳机听歌,不安全。”
“我没听歌,我这是相声”,苏格把ipad拿到郁深面前,把屏幕上的内容拿给郁深看。
孟鹤堂周九良相声《黄鹤楼》,还是视频。
郁深:……
“相声更不行了,你听不见声音,如果有人在你身后把你扛走你都不知道。”
谁能把她扛走?她不仅不值钱,还很沉,把她扛走不怕闪了腰?
但苏格还是关掉相声,把ipad收到书包里,她抬头自黑道:“满意了吧?谁闲的没事扛我,不怕闪了腰?”
“对了,这是什么?”
苏格打开郁深给她的两个纸条,一张是郁深在她午睡时,偷画的她,另一张写了几个字母几个数字,看起来应该是题号。
“这是什么?”,苏格把写了字母和数字的纸条,拿给郁深看。
郁深眯着眼凑近看了一下,回答道:“这是你今晚附加的家庭作业,B就是高阶提分攻略,P5就是第五页,那些数字就是题号,三角形就是高考题型,圆形就是变形的题型。”
“这几道题,我今天给你讲过同类型的,这就算是课后测试,写完老师留的家庭作业再写,写完发给我,我会检查。”
苏格乖乖点头:“我知道了,你大概几点睡,我可以先写这几道题。”
郁深道:“我比你睡的晚,写完你就发给我,我给你批改。”
“好,谢谢。”
“不客气。”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楚衡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站在车旁边对苏格招招手,大喊:“文文,来这里。”
苏格跟郁深道别:“我家里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楚衡提前给苏格打开车后座的车门,苏格跑过来是乖乖说了声:“谢谢叔叔。”
她上了车才发现,副驾驶还坐了另一个人,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侧脸,虽然暗暗的看不太清,但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有点像隔壁的哥哥。
楚衡启动汽车,踩油门前看了一眼苏格,他见苏格对坐在副驾驶的人很感兴趣,就他转过头给她介绍:“文文,这是我弟弟楚惟,他就住在隔壁,你们应该见过吧。”
隔壁?隔壁的哥哥是楚衡的弟弟,为什么她不知道!
这不会是变相的监视吧!
楚惟转过头,看着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苏格,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楚惟,是你的小叔叔。”
“您…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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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改了大纲,所以每章存稿都要修改润色,家里有一点事,最近都会更新比较晚。
请假会挂假条!
☆、你可真乖!
“叔叔,为什么要带我回玺园?”,苏格亲眼看着楚衡把车开进玺园,现在车已经停在三号别墅的车库里了。
楚衡替苏格打开车门,对着苏格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个笑容看的苏格心里发慌,她不会要被打包带到俄罗斯了吧?
唉!愁死了!
苏简正在一楼的餐桌前等他们回来,餐桌上摆满了火锅用的食材,鸳鸯锅里的双色汤底被煮的咕嘟咕嘟冒泡,一层薄薄的水汽悬浮在半空中,又慢慢散去。
“你们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苏格换好拖鞋,拎着书包上了二楼,路过苏简时,她不自然的说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你去哪儿?”,苏简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格的背影:“有些事你逃避也没有用。”
“我知道,我只是回去放书包。”
是啊,有些事她逃避也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
待苏格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楚衡道:“你吓她干嘛,这么严肃,小心等下收不住。”
“我有分寸。”
苏简的心情不错,她把苏格喜欢的菜放满了整个清锅,只等苏格下楼。
当苏格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视线内,她又板着脸面无表情的。
这顿一家人久别重逢的火锅,远没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
苏简和楚衡不断给苏格夹菜,让苏格多吃点。
可苏格却一点也吃不进去,苏简的面无表情,楚衡的云淡风轻,都是对她最大的凌迟,是死是活,是走是留,总要给她一个说法。
苏格放下筷子的声音,夹杂在汤水滚动的声音中,第一个注意到这个声音的是坐在她旁边的苏简。
“你又怎么了?”,苏简还是以前那副不耐烦的样儿,她放下筷子,和苏格说话,目光却看向坐在对面楚衡。
看,她又不耐烦了。
这十几年来,只要是苏格违背她的意愿,她就是这幅不耐烦的样子,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活在她的掌控之下?
无论是在律所还是家里,苏简永远是那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霸道样子。
苏格一回想起就心累,算了,她今天不想和她吵,“我吃完了,回房间写作业了。”
苏简制止苏格要离开的动作:“坐下!我有话有和你说。”
该来的总会来,苏格乖乖坐下,拿起右手边倒满果汁的杯子,一饮而尽,动作壮烈,好像她即将面对的是敌军的千军万马。
苏简道:“我已经给你买好明早八点飞圣彼得堡的机票了,两边的学校我已经协商好了,你的作业不用写了,如果你已经吃饱了,就回去收拾行李吧。”
“为什么?”
苏格强忍着拍桌子的冲动,她看着苏简没有表情的脸,积攒了十几年委屈,不甘,如山洪般倾泻,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苏简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替我做决定,你就不能给我一丁点的自由和尊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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