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自认为好心,气得贾政两眼发红。
啪地一声,门扇差点甩到他鼻子上。
这个老二,脾气一天比一天大。摸摸鼻子,贾赦溜走了。
暴怒中的弟弟还是不要招惹了,惹急了不和他的玩了怎么办?再者,家里也该有个背锅侠不是?
他得先去跟他爹交差,趁机讨要点好处。
这是几天当中,头一次进荣禧堂。
院子里静悄悄地,贾赦亲眼见到丫头走路都垫着脚,不禁大笑起来。
我的大爷,你小点声。门口候着的是一个叫玛瑙的丫头,见贾赦大笑如临大敌,若非贾赦是主子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你嗓子怎么了?贾赦止住笑问,玛瑙说话太奇怪了,居然用气音,说悄悄话似的。嘶嘶嘶,有点像蛇吐信子。
玛瑙又急又慌,好大爷,你听我说,三老爷说小姐早产,耳朵还没长好,一个月内不能听见噪音。
贾赦掏掏耳朵,不满意道,小爷不过笑了笑也算噪音?
玛瑙几乎把头埋进胸里,嗫嚅着,太太交代了,不许大笑。
贾赦瞪大了眼,一抬脚要进门,又被玛瑙拦住。
大爷,您进去之前得洗漱换衣服。她的声音微不可闻。
贾赦忍不住又掏掏耳朵,爷干净着呢!
玛瑙又说,三老爷说了,小姐体弱,这个月不能闻一丁点儿的灰,不然有可能要得哮喘的。老爷进屋之前也是要沐浴更衣的,而且您没发现荣禧堂连香薰都不用了吗?
贾赦嗅了嗅,居然真的没熏香的味道了。
对玛瑙的话信了十分。
唉,妹妹可比弟弟麻烦多了。贾赦只好跟着丫头下去沐浴更衣。
贾代善没想到大儿子那么快画完一千幅画。
您不信?见贾代善摆明不信的模样,贾赦得意洋洋,您不信可以去瞧瞧,一千幅没有一幅一样的,全部都是我画的。
贾赦直视老爹的眼,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走,去看看。贾代善粗声说。
我要先看看妹妹,要是她还是丑得和小老头似的我的画不就白画了?好不容易画完一千幅画,贾赦当然要看看成果。
去看吧!轻点,你妹妹身体弱,经不得吵,也不许吓她,不然小心你的皮。贾代善嘱咐,倒也没拦着儿子看女儿。
同胞兄妹,亲香点好。
贾赦学着丫头走路的样子,垫着脚轻声走进内室。
史氏正在给女儿喂奶,冷不丁看见大儿子进来,差点叫出声。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史氏羞窘。
我这就出去,我什么都没看见。贾赦连忙捂上眼睛,转头出门和他爹说,嘿,还是我画的画好,妹妹漂亮了好多。
贾代善仔细地将一千幅画看了个遍,不能说每幅都是精品,但绝对没有那幅画水准太低。
你怎么画的?
看了画的质量,贾代善就知道儿子绝对没找枪手,至少有这个绘画水平的人荣国府除了他三弟再没旁人。
可他三弟这几天被张太傅给揪到张府读书去了,根本没回来。
不用多想,他儿子肯定又投机取巧了。
有时间贾代善都忍不住想掰开大儿子的脑袋,他咋就那么能那么烦人呢?
让他干任何事情都不好好干,偏要偷懒耍滑,气得人压根痒痒。要是贾代儒知道贾代善的想法肯定会和他说,他看中的就是贾赦创造性偷懒。
懒,还偏要把事做成。
只有贾赦这种懒人才是推动科技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原动力啊!
贾赦嘿嘿一笑,给老爹演示了一番拉线画,然后抬着下巴,以后我让绿水每天画一幅拉线画,留着给妹妹当嫁妆。
贾代善一头黑线。
那样他嫁女儿光是画就搬不完,嫁妆抬数是有限的,就一个闺女,他要陪嫁庄子、铺子、银子,才不陪嫁不值钱地,几天能画一千幅的画。
望着沾沾自喜的大儿子,贾代善有点想踢儿子屁股,他咋就不能安安静静呆着呢。
希望三弟早点回来,他回来就有人帮忙管儿子了。
贾代儒此时在为自己说过的话买单,要为大庆朝培养1000万名童生犹如一剂鸡血注射进萌生退意的张太傅血管中,顿时,头发胡子都白了的张太傅热血沸腾。
1000万名童生,大庆朝一共才一亿人。
要是旁人说这话张太傅定然嗤之以鼻,可是贾代儒是发明出拼音的人。身为太子太傅,他很是清楚拼音对大庆的影响。
带有拼音的第一版字典马上编写完成,估摸过完年朝廷就会全面普及拼音,横亘在学子之间的最初的难题得以解决。只要学会拼音,哪怕没有先生也能粗粗读完蒙学。
朝廷接下来就是给所有蒙学内容用白话释意,旨在编写一部可以让学子自学的教材。
三皇子领了普及拼音的差事,最近走路都带着风儿。
谁都看出拼音对天下读书人的影响,不过发明拼音的人此时只能在张太傅的戒尺下瑟瑟发抖。
作为系统,他自律,记忆力也好,可是张太傅还是不满意。
你还不够努力。张太傅想用两年时间将一名秀才教成状元郎,只能无限压榨,而且越是教,他越是觉得贾代儒的脑子深不可测。
前面到底是哪个庸才教他的,纯粹误人子弟,如此良才美玉考到30多岁只中了个秀才。一想到被耽搁的时间等于是让朝廷损失一个人才,张太傅对贾代儒挤压得更狠了。
才华嘛,挤一挤总会用新的发现。
第58章
一大早,张太傅捏着戒尺,今天继续作律诗。
乡试考经义、八股、史、策、论、律诗几项,贾代儒别的方面已经磨得差不多了,就是律诗上太一般平铺直述,没灵气,没感悟,更不会以诗言志将整体升华,需要加强锻炼。
贾代儒的脸是苦的,他是个系统,习惯性将大脑当硬盘和驱动用,让一个系统从事创造性写作有违程序设置。
张太傅脾气有点急躁,又有心脏病,加上上了年龄,一个不好就有发病的可能,贾代儒只能忍着。
其实单纯看时间安排,张太傅安排还是比较松弛的,比不得他的精确到秒,但是让贾代儒头疼的是每天张太傅都和他讲悟性。他的所有成就都是站在后世人肩膀上学得的,让一个系统和人那样领悟岂不是缘木求鱼?
书上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明明讲得是统治者如何维持社会秩序,如何糊弄老百姓,偏要扯上天道,得悟出七八个道理来才算完。
花开花落自然和温度相关,让他领悟哪门子的上天有好生之德?
在宇宙逃亡过的贾代儒表示宇宙里连空气都没有谁和他来场天人感应?
这样的日子只有痛苦,没有快乐。
您这样教书会让学生厌学的。即使是系统忍耐也是有限的,他忍不住谏言,张太傅学识渊博,但真不是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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