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他挑起眉毛,口吻带着无处藏匿的轻蔑:两年后,两个臭名昭著的修道士,也就是叫海因里奇·克拉莫和杰科布·斯普兰格可能是吃饱了撑的,共同出版了《女巫之锤》一书。但这本书
戚砚接着他,道:但这本书进一步从内容上补充了英纳森八世的敕令。把15世纪流行的关于魔鬼和巫术的知识几乎都概括了起来。原是本胡言乱语的书,却拉开了中欧追捕女巫行动的序幕。当他说完再次抬眼时就撞上了秦墨含笑的目光。
带有主观性的讲解可不好哦。他勾起一侧嘴角。
戚砚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嫌弃道:你不是也带了吗?还说我。
说来刚刚要不是看秦墨那副仇大苦深的表情,他也不会插嘴把自己仅仅了解的地方说出来。
那你猜猜一般都是什么人会被抓走呢?秦墨换上了一副哄孩子的姿态。
而戚砚正好很吃这种引导型问题,眯起眼睛,似乎是考虑了一下,就回答:大多应该是无依无靠、没人为她们求情的寡妇、年老的和贫穷的女人。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完整,拍了一下手心补充道:嫌疑最大的多半是医师,因为这个年头用草药为人治病但治疗失败的情况本就多。加上使用药物本就符合平民对女巫的印象。
秦墨满意地点头,恨不得摸摸他帽子下柔软的头发。这时候,无论是男是女,是贫贱还是富贵,都有可能成为被搜捕的目标。你说的是一片重灾区,除此之外
他顿了顿,如果长相好看,受别人嫉妒也可能被污蔑。
毕竟在那个年代,就算是农作物受了霜冻,或是蜗牛、毛虫吃掉了秧苗,人们都会说是巫师或巫婆做的。
好看的人?
戚砚望着前方的视线一转,掠过身边那人的侧颜。
心中暗道:那主管先生下回做NPC时,可要小心才是。
偷笑什么呢?秦墨拿着一只苹果抛到空中又稳稳接住。
戚砚被话一惊,发现自己果真挂着个傻傻的笑
于是耳畔微微一热,又端起了扑克脸。你接着说,别废话。
说什么,都到家了。秦墨把戚砚的帽子扯下来,抓着他的肩头,说:
进去吧公主,晚上给你讲。
走了一路,戚砚穿着厚重的斗篷早捂了满身汗。恨不得马上扒下衣服吹吹风。
可前脚刚进门,二人就听见林间传来一个声音。
丝、丝带卖丝带
戚砚转脸,抬起眼皮来,轻启嘴唇:第二次,来了。
呦,看你还挺高兴啊?秦墨啧啧嘴,准备怎么办?
我赶时间,去找他。回答声音沉着。
可以理解为去找死
我们的公主却是没感觉到有丝毫不妥,甚至临走之前还告诉巫师他晚上不想吃水果蔬菜,想吃肉。
自然是高兴的。
路上怀疑的猎巫情节还有考生同一个世界考试的事情让他巴不得立马交卷。
现在出来个卖丝带的,正中他下怀。
冲着声源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身材消瘦,仿若纸板扎的小人。
他立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中央,一动不动。叫卖声早不知何时就停了。
戚砚站在距他两三米的地方。
已是黄昏,夕阳如同剥开皮肉的肌肤,血淋淋的光打在两人身上。
那纸扎似的人仿佛听见了动静,扭着难以协调的身子想说话。
可惜还没等他转过来。
就听见背后传出声音,您好。
我买丝带。
作者有话要说:戚砚(侧脸):嗯,还是有点好看
第23章泣血少女
·
森林又恢复了宁静。
夜幕不知不觉已包围了四角天空,那行于林间的人步伐不稳,几次险些跌倒时却又扶着树干站地笔直。
他踉踉跄跄地往森林深处走,似乎没怎么在意前方传来的几声野兽的咆哮。
沾染的血液已几乎凝固,匕首的光泽都暗淡了些许。
直到他闯入了一个小院子,步子才刻意调整了一番。
窗口散发着温柔的灯光,他停在门前,去扣门的手又缩回来。
那只手摘下了自己斗篷的帽子,稍微整理好混乱的领口,才接着探向木门。
吱呀可惜还没碰上,门就自己开了。
开门的人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拿块丝绸不慌不忙地擦拭着一只玻璃杯。回来了?小状元。
嗯。
秦墨看他进门,仿佛一个放学回家的学生。直到眼睛瞥见学生手里紧握着的血刃。
啧,看来上的学校不是很轻松。他想。
来吃饭。他不禁有些笑意,又补充:有肉。
门口的人刚想点头,却又说:我不饿说完就要往里走。
为了某人做了烤肉的先生自然不会放他去睡觉,伸手揪着戚砚的衣服,压着嗓子:不饿也得吃给我吃干净。
丝带呢?我先给你解开。解开再吃。
只看见那脚踝被今天买的长裤遮住,只露出两条半截的红色绸带。
秦墨怔了两秒,猛地扯过面前的人将他打横抱起。
稳稳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还是公主抱。戚砚被吓到。
你、你做什么?!就连表情管理也出了问题。
做什么?
戚砚似乎忘记了今日他们俩买来的是两条白色的绸带。
主管先生并未感觉有哪里不妥当,直接把人抱到了餐桌前。轻轻放在椅子上,顺手把桌子上的酒拎起来一瓶。
裤子,卷起来。绝对没有玩笑的意思。
不用了。
那我来。三分愤怒明显扎耳。
秦嘶还没叫完整,戚砚就倒抽了一口冷气,也不敢动了。
就看着秦墨蹲下去,把酒啪的一声搁地上,开始掀自己的裤腿。
裤子是黑色的,棉麻布料。听见刚刚的吃痛,他更加小心了。
直到布料被悉数卷上笔直的小腿,那些隐藏在暗色里的伤口才露出来。
一条条新鲜的,冒着血液的口子,像绳子般缠绕上这只脚踝。伤口吃的很深,总共十几条。
更可怕的是当事人还满不在意的把一条绸带直接系在伤口上。
秦墨真地想把整瓶酒浇上去,让他好好疼一疼。这样大概就不会逞强了。
可是真正上手时,手指连一丁点力气也不敢使。
坐地笔直的戚砚被人握着一只脚踝,方才脸上滚烫的感觉又加重。
他不敢说话,生怕秦墨抬头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
刚刚是想直接去睡觉?身下的声音语气不好。
戚砚不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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