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正巧是这时候响起来,伴随个并不受待见的声音。
喂,在里面吗?戚砚先生?主管大人?
啧,真在。王霁上半身贴上玻璃。
秦墨:
啊,果然这家伙很碍事儿。
–
那小女孩我可放刘燃那儿了。
王霁倚在走廊开裂的墙壁上,边拆卸弹夹边抱怨:啊真是服了,找谁不好,偏偏是那么小一只,往柜子里一钻根本看不见。
身边人正吞吐着浓白色的烟雾,两根修长的手指又将烟送到口中,所以才让你去找。
华雪毕竟是刑警,李冀泽再不济也是个军区长大的体育生。倒是哈莉不一定可以保全自己。
你倒也真有点儿本事,这种考生也能保下来。而且还保到了现在。
戚砚不觉得他的称赞给自己贴金,反而是在滔滔不绝的阔论中往走廊另一头望。
王霁似乎是发觉了什么,咳两声:别看了,又不能跟那女人跑路。
戚砚:
他自然不必担心秦墨跟近藤跑了。
啧,看在还抽着我烟的份上,别这个眼神看着我,挺瘆人的。他歪头,夜视仪里透出的目光跟着抬起。
我想趁着夜色不错,我们应该谈谈交易了,不是吗?
戚砚不再走神,低头摆弄着袖口那粒纽扣,双眼垂着,透着寡淡。好。
得到回应,王霁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这样吧,为表诚意我先来。
关于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算不上什么筹码,因为你也能猜个七八。
那我们说点儿别的。
他也摘下多余的夜视镜,点燃只烟:清理者计划的开启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世界出了点难搞的岔子,频繁地震、森林大火、冰川融化这些看惯了的灾害后,航天安全局探测到,无人区出现了强大的生命波动。
未知生物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各国终于开始忙着自救。
所以。戚砚有些想笑:他们自以为是的自救方法,就是把某些所谓能力强些的人丢进系统,选拔出其中的佼佼者,组成敢死队?
嗯,我知道你父母从开始就反对,可谁愿意参与全民反抗呢?不如同意计划启动,让少数人去送死。这也是民意调查支持率飙升的原因。
少数人送死,真好
说实话,那时候我还小,听大人讲过之后,我无比赞成。我甚至不明白,电视里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公开反对。难道一百个人死换一千个人活下来,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搞不懂吗?
我父亲他一向数学不好。
可能吧。但计划还是启动了。可当天晚上,我妈妈就在客厅哭着跟我爸吵起来。
她说:凭什么要为了所谓的体面,把那孩子送去参训。
她要求我爸去找当时清理者系统的负责人,也就是我的舅舅,嚷嚷着如果不打他两耳光让他把孩子送回来,她就死给舅舅看。
王霁仰起头,也不清楚心里那翻出些酸涩:后来,我去舅舅家做客,发现我表哥不见了。
特训选拔?这件事戚砚记得,可作为少有的反对者家族,他并没有机会加入。
对,系统虽然强大,可它缺少一个统治思维的存在。王霁吐出口烟,嗓音变哑:这个思维,需要极其坚强,更重要的,是必须纯粹。
越单纯的初衷越强大。戚砚眯起眼,他终于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
对。
所以他转过来,眉头拧起:他们想要从一波小孩子中选拔,然后把他作为系统统治思维植入?
嗯,当年强制挑选了五百名。他们必须健康、高智商、拥有坚强的意志,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系统的第一批考生。可是
王霁与他的目光对视:尽管他们再怎么优秀,系统也永远只能拥有一个思维。
所以,五百分之一存活率的生存游戏,开始了。
剩下的,只有王霁絮絮阐述的声音:进系统之前,我看过资料,第一场考试,就有一百多孩子死亡。
他们当时不过十多岁,体力与各方面知识都不足。于是,我们深明大义的官员们,为他们制定了特殊的规则。
允许自杀。
允许自相残杀。
活着,成了他们唯一的思想。这就是唯一配得上系统的,那种最原始、最纯粹,又最强大的精神。
生存的欲望戚砚轻声自愈。
听着都觉得丧心病狂不是吗?王霁继续道:听说前几年,研究院还存着那场特训选拔的视频资料,可后来主机被黑,可能是有人看不惯这种脏东西留着,所以把视频全部清空。
我倒是看过一小段。他感觉嘴唇干涩,表情正经的连自己也没想过:有个带着防毒面具的男生拒绝参与厮杀,他甚至愿意一个人走进森林,独自面对变异生物。
可是当他爬上铁丝网的时候,脚踝突然被人握住。
是几个结盟的人,想把他从高处拖下去。
他说:就算放我进去,我也活不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那几个人中的老大说:万一你活下来了呢,我们必须亲眼看见你死,才可以。
那个男生的眼神,我现在还记得。
好吧,我承认,那个人就是我表哥。要是别人,我才不稀罕看呢。王霁弹掉烟灰:你知道他怎么做的吗?
戚砚微微抬眼,似乎换位思考下,才道:跳下去,拧断抓着脚踝的那只手。
呃。对于这个答案,他貌似从中找到了亲切感:差不多。他跳下来,不光那只,在场几个小垃圾的手腕都顺便一起折断了。
然后,他再次爬上铁丝网,如愿以偿地翻越,走进森林。
不错。戚砚又从盒里抽出跟烟,这样死总比跟一群疯子打架好。
王霁没说话,多半默许了。
不过按照你说的,那些孩子都不是普通人。不然早哭断气了,更别提通过考试。
说罢,戚砚居然回想起一句话。
那是他爷爷说的:抛开反对计划者不谈,连昔日的支持者,都没有得到所谓的公平对待。
他们都是支持者的孩子,从小就开始接触体能训练与枪药。王霁证实了他的想法。
啊,当年他是怎么反驳爷爷来着?
好像是说:他们失去的只是官职、前途。那我呢?我失去的是父母!这不公平。
特训选拔中的孩子,何止失去了父母。
一时间,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光是为了这份本能制造心理平衡的对比。
更多的,是他倏然意识到,所谓的系统统治思维,也就是成功获得了五百分之一存活率的人秦墨。
当年,不、应该是这么多年,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渡过系统里冰冷的每一天呢?
看来你的筹码戚砚舔舐着干涩的唇,道:是我男朋友并不愉快的过去。
gu903();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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