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贤德从汽车前排出来,直起身后,就朝着桥头望去。
看到了紫溪河桥上的鼓乐震天,热闹非凡。当然也知道邦兴公和光裕堂的赛龙舟队伍就在前面。
同样,朱贤德看到了孙干事,也看到了刘光雄。
只是朱贤德并没有往桥头走去,只是眉头微皱,粗粗的看了几眼,就转身望着后面陆续出到车外的妻儿。
朱贤德有一儿一女,平时都在跟在他身边,一家四口,常年在南昌生活,逢年过节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回来一趟。
看着儿女在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都看着紫溪河桥头的热闹,朱贤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香芹你先带着他们回去,我忙完以后,就会和邦兴叔一起回去。”朱贤德吩咐着一旁站着的妻子。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自己小心些。”
“晓得。若是嫌麻烦,就不要回家收拾了,我们只住两天,后天天不亮就得走。住在主院也是一样的!”
舟车劳顿,朱贤德心疼妻子,不过王香芹却不这样想。“那怎么行,好久才回来一次,这都差不多半年了,家里的东西不拿出来晒晒,那都的长霉了。”
“行吧,那就随你。如果东西太多了,就叫别人帮一下,现在田里工夫不多,梅婶她们应该都在家,再不济也可以让学堂的孩子搭把手。”
朱贤德家的祖房光裕堂祠堂旁边,所以他这样吩咐。
“嗯,我晓得。”
王香芹应了一声,过后就重新钻进了车里,小汽车渐行渐远,朱贤德站在路边相送。
送过妻子,朱贤德看也没有看渐行渐进的孙干事和刘光雄两人,扭头直接进了乡公所,手里拿着一个公文袋。
仙霞贯的神公神婆不知是属于巫还是属于傩,说是巫吧他们跳的是傩舞,说是傩吧他们又不戴面具,只是脸面上画上几道色彩斑斓的图案。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仙霞贯的人们就在鼓声和傩舞中准备着开始赛龙舟。只是每多人都在抱怨,所括光裕堂的大少爷。
“阿公,今年怎么这么少人啊,去年不是还有十几条船的吗,今年怎么就只有这几条船了?”
朱学休看着紫溪河上寥寥无几的几艘的船只,心里满是怨念。
“就只有阿猫阿狗两三只,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瘦不拉几的像根排骨一样,还老的老少的少,他们能有力气参加比赛吗?这样的比赛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就是得到了第一,也没面皮见人!”
不是每条村子都有统一的服饰,视觉上当然要差一大把。朱学休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你看看,那边都有人在议论了!”
朱学休向阿公抱怨着,他能听到不远处有人在低声议论。
“怎么这么少船,是不是邦兴公又使了手段啊?”
“就是,怎么能这样,这光裕堂也太霸道点吧,这赛龙舟有什么看的?”
“就是……”
乡亲本来是来看赛龙舟的,谁知道二十一个村子却只来了五六条船,肯定大有意见。不知道为什么的,还以为是邦兴公为了让孙子夺魁,其中做了手脚。不知情的乡民们议论纷纷,但知道其中原委的却是面色阴沉,心里惴惴不安。
乡民们议论,邦兴公虽然听到耳里,却是故作不知,没有在意和去计较。
“怎么没面皮见人?”
看到因此孙子赌气,老爷子却是难得的老来乐,两眼一鼓,逗笑道:“只要不弄虚作假,你管他人多人少,又是不是老弱病残。如今这个世道,比别人强才是王道,第一永远不会被人指责和耻笑。”
邦兴公抚着胡须,说的摇头晃脑。不过看到水面上少少的几条船,他的面色也同样变得有些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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