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位年青的表嫂,年纪轻轻,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襁褓之中,看着是一位刚嫁几年的新人。
表嫂一边出声留人,一边快速走来,几步就到了朱贤德面前,双膝跪下。
她开口道:“大少爷,你也帮帮我吧,我孩子他爸也是一根独苗,昨晚上被抓走了。”
朱贤德是大少爷吗?
当然是!
十几年前,邦兴公没有回乡、主掌光裕堂的时候,朱贤德的父亲就是当时光裕堂的话事人,而朱贤德只有兄弟一人,当然是如假包换的大少爷。
只是时间过去的久了,朱贤德这些年一直在外,很少有人称呼他为大少爷,所以一时没法反应过来。
那位表嫂见朱贤德这样,以赶紧开口解释道:“贤德少爷,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高寒梅,老岭坑的那个乌妹子,十几年前你和你阿爸去过我家,见过我的。“
“高寒梅?……老岭坑的乌妹子?”
朱贤德听后只是一愣,很快就想起了对方。
“原来是你,不好意思,时间久了,没认出你来。再说这女大十八变,十几年没见过你,根本认不出来。你现在也比以前白多了,不敢认。”
赣南乡下,十里不同音,哪怕是解放后,在县城搭车,只要一开口,那售货员就知道你要回哪,乡音代表着你的地域。
高寒梅虽然是老岭坑出生长大,但一开口,朱贤德就听出了她嘴里的口音,问道:“你什么时候嫁到这外面来了,是在石圾吗?”
朱贤德嘴里说着,就想上前几步把对方扶起,哪知刚低下头,就看到她的孩子正在高寒梅的怀里睡得正香,嘴巴不停的在蠕动,吸吮有声,显然是含着母亲的【nai】子在入睡,吓得他赶紧往后退。
“你自己起来吧,好好说话。”
看到朱贤德的动作,再听到朱贤德的话,高寒梅顿时脸红,赶紧把上衣往下多放了些,尽量多挡着些肉,然后才站起身来。
“是石圾里面。老岭坑太干燥了,所以特意选了这外面嫁过来,希望雨水足,日子好过些,嫁出来差不多有五六年了!”
“那就好,有想法、有盼头就好。石圾那里面虽然不如坡下、尾田这片,但也是仙霞贯难得的好地方,会有好日子的。……你将你的事跟学休说一下,看他怎么帮忙。”
朱贤德急急的说着,脚下迅速的后退,离开高寒梅身边,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手指了旁边朱学休一下,就缩回了头,赶紧往前厅走。
开玩笑,人家一个年轻的妇女正在奶孩子你敢盯着看?仙霞贯的老百姓光是吐口水,就能把你给生生给淹死!
朱贤德那是落荒而逃。
高寒梅一时没有醒悟,看到昔日的贤德大少爷退步,初时以为对方是在推让,面上不由自主的显露出失落、难过。
谁知朱贤德跑进了厅门,嘴里才对侄子吩咐道:“学休,安排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拿着我的名帖去领人。”
高寒梅顿时喜上眉梢,顺势就把孩子从腋下腾出,抱着就是猛亲。“宝宝,你爸爸就要回来了,……你爸爸就要回来了!”
高寒梅前一句还喜形于色,后面一句就说的泪眼婆娑,眼泪直流,哗啦啦的直下。
刚才光裕堂大少爷还在赶人,高寒梅还以为无望了,没想到朱贤德突然出现,又再次给了她希望,大喜大悲之下,一个不到二十几岁的妇女,怎么激动都不显得唐突。
朱学休看到她这样,情不自禁的鼻尖发涩。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不对啊。”
大少爷脑海这样想着,心里却是没有去追究,嘴上更是没有半刻停留。“曾克胜,你听到贤德叔的话了吧。过会找他拿名贴,去捞人。除了老婆婆的孙子,还有……对了,你是石圾的,你老公可是姓易,叫什么名字啊。”
朱学休说到一半才发现不知道高寒梅夫家的信息,赶紧问着对方。
“我是石圾里面的长坑的,都姓易,不比外面石圾有杂姓。我老公叫怀洋。”
“哦,那就将易怀洋一起捞出来。……”
朱家大少爷要捞人,院子里其他乡亲顿时围了上来,欲言欲止,目露期盼。
朱学休看到这种情况之后,略想过后,再次说道:“多带点钱去,把这些人的亲属都捞出来。……除了老婆婆的孙子之外,洋田、观田、福田那些姓刘、姓方、姓彭的人不要管,其他人的能捞多少是多少。”
“带着老曾一起去,他懂行!”
大少爷手指着院子里一众乡亲们对着曾克胜吩咐。曾克胜和管家老曾虽然都姓曾,但并不是一家人。他们一个是本乡人,一个却是外乡人。
“谢谢,谢谢大少爷。”
“谢谢大少爷。”
院子里顿时一片恭维和道谢声,还有人直接跪在磕头,让朱学休的心里略有好感,心头也轻快了几分。
不过他没有还礼,只是摆摆手,转身就进了前厅,不再理会他们。
“他妈的,这是要饿死我了!”
朱学休进了前厅,就闻到了屋里飘着的饭菜香味,非常诱人,朱学休只感觉一身都在痒,馋虫在动。
不过,看到双手和衣衫的血迹,朱学休只能改向,向后面的长厅走去,嘴里就叫开了,大声嚷嚷。
“番薯、番薯,你特么在哪,洗澡水准备好了没有?”
“赶紧的帮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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