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露出个阳光般的灿烂笑容,还剑入鞘,像对老朋友般亲切地道:“今天玩够了,请代小弟向密公问好。”
再哈哈一笑,向沈落雁眨眨眼睛,就那么翩然去了。被他这天马行空的一剑震着了的李天凡和沈落雁两人,竟不敢再启战端。
“砰砰彭彭!”
鞭炮在院落间轰天响起,加上欢呼呐喊的喝彩声,把沈牧和徐子陵吵醒过来。
沈牧跳下床来,移到窗前往外瞧去,叫道:“小陵快来,这鞭炮声可比得上过年还热闹。”
徐子陵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声音,转身再睡,没有理睬他。
次日,黄昏时分,沈牧两人摸到鲁妙子的小楼去。这天下第一巧匠出奇地精神抖擞,指着放在圆桌上的一对天遁神爪道:“这对东西好用吗?”
两人衷心诚意地点头,赞不绝口。
鲁妙子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子陵竟能运用这宝贝干掉一个大贼头,你们两人又能使牧场反败为胜,否则后果实不堪设想。三十年来,我从未试过像今天的高兴。
说着,鲁妙子脸上泛起回忆的神情,轻轻道:“我生平只钟情于两个半女子,这么说你们是否觉得奇怪呢?”
沈牧道:“那半个定是阴后祝玉妍了。”
鲁妙子点头道:“哈哈,果然聪慧,这正是我看上你们最主要的原因,若不害害这个妖妇,老夫死也不能目瞑。”
徐子陵苦笑道:“先生放心好了,我们早与阴癸派结下梁子。”
遂你一言我一语的和沈牧把经过事情道出,当说到婠婠能令体内没有半丝脉气的情况时,鲁妙子露出凝重的神色
鲁妙子沉吟片晌,肃容道:“听你们这么说,这妖女确已得祝玉妍真传,成为阴癸派从祝玉妍之后修成天魔功的人。”
徐子陵好奇问道:“天魔功这么难练的吗?”沈牧思索着道:“至少该有三个人练成,否则谁把天魔功传下来呢?”
鲁妙子拍案道:“说得好,不过创成《天魔策》的人却非阴癸派的人,其来历更是神秘莫测。不像慈航静斋的《剑典》般乃是开山祖师地尼所著。”
徐子陵像已明白的道:“那《天魔策》就有点像《长生诀》了,历代虽有人修练,却从没有人能长生不死,包括我们两个在内。”
鲁妙子欣然道:“和你们说话可省了很多时间,《天魔策》、《剑典》、《长生诀》和神秘莫测的《战神图录》,并称古今四大奇书,每本都载有关于生命和宇宙千古以来的秘密,岂是如此容易被勘破的。”
徐子陵问道:“《战神图录》?”
鲁妙子道:“这或者是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一本书,历代虽口口相传,却从没有人见过,详情我也不太清楚,所以莫要问我。”
徐子陵皱眉道:“假设祝玉妍和婠婠真学成了天魔功,那除了慈航静斋的人外,谁还能与之匹敌?”
鲁妙子淡淡道:“就是你这两个小子。”
徐子陵和沈牧你眼望我眼,说不出话来。
次日清晨两人才返回宿处,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给兰姑过来弄醒,不过今趟却是一番好意,原来给他们安排了新居。
那是膳园众大师傅居住的宿舍,位于飞马园之南,共有四座独立房子。
两人的期望本来只是每人可各自拥有间像样些的房间,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兰姑领着他们来到其中之一的门阶前道:“这屋子是前堂后寝,其他澡堂等一应俱全,屋子已教人打扫好,你们可立即搬东西过来呢!”
沈牧和徐子陵尚是首次拥有一座独立的房子,心中都涌起异样的感觉。
兰姑出奇地和颜悦色道:“这几天人人都忙个不了,待梁副管家闲下来时,我会给你们申请一位婢子,好侍候你们的起居。”
接着又眉花眼笑道:“记着你们是膳园的人,有机会见到场主时,至紧要多为膳园说几句好话。”
两人恍然大悟,因为他们成了场主经常召见的红人,所以此妇才刻意巴结讨好。
兰姑又道:“秀宁公主方面派人通知我,着你们今天有空就到她那处去,她对你们那天弄的糕饼,很是欣赏呢!”
黄昏时两人把无可再简单的行李财产搬入各自挑选的房间后,回到宽敞的厅子坐下。
沈牧伸了个大懒腰叹道:“这就叫权势了,就算膳园之内亦是如此。若不是商秀珣另眼相看,我们仍要堆在那窄迫得可挤出卵蛋的小房里。”
徐子陵淡淡道:“李秀宁找你,为何还不滚去见她呢?”
沈牧斜眼兜着他道:“一世人两兄弟,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去见她吧?”
徐子陵失笑道:“你当李秀宁是洪水猛兽吗?她要见的只是你而非在下,我才不会那么不通气,哈!恕小弟爱莫能助了!”
沈牧跳将起来,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哈!不说意头不吉利的话了!去便去吧!”
沈牧走过石竹林,向把门的李阀卫士报上来意。
不一会儿他来到那天李秀宁和苑儿说话的偏厅处,侍卫退了出去。
沈牧等得纳闷,离开椅子,倚窗外望。一对美丽的蝴蝶正在花丛间争逐嬉戏。
李秀宁的足音自远而近,最后在他身后响起道:“谢谢你!”她盈盈来到沈牧身侧。
沈牧做了最渴望但也是最不明智的事,朝她瞧去。只见清丽绝伦的美人儿正仰首观天,双目射出如梦如幻的渴望神色,凄迷动人至极点,心中剧震,而脸上却淡淡道:“我可以走了吗?”
李秀宁吃了一惊道:“多听秀宁两句话好吗?”
沈牧一个筋斗,到了窗外,回复了一贯的调皮潇洒,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淡然道:“若秀宁公主要代令兄世民招揽我们两个人,就请免了。”
李秀宁狠狠瞧了他好半晌后,跺足道:“你快要令秀宁生你的气了。”
沈牧转身便去,无精打采地背着她扬手道别。接着在林木间忽现忽隐,好半晌才消失在李秀宁被泪水迷茫了的眼帘外。她终于为沈牧洒下了她第一滴情泪。
……
日子就是那么过去。兰姑像怕了他们般不敢来打扰,两人则乐得自由自在,日夜都溜了去和鲁妙子谈话,研讨他将毕生所学写成的笔记。
由于赋性有异,徐子陵对园林学和天星术数特别有兴趣,而沈牧则专志于历史、兵法和机关学,各得其所。
表面看来,鲁妙子绝不像个临危的人,其脸色还红光照人,但二人都心里明白他已到了回光反照的时刻。
一天黄昏,两人刚想到鲁妙子处去,不见数天的小娟来了,说商场主要找他们,才知道这美女回来了。
两人心中有鬼,惟有硬着头皮去见她。
商秀珣单独一人坐在书房里,正忙着批阅台上的宗卷文件,两人在她桌前施礼问安,她只嗯了一声,连抬头一看的动作亦像不屑为之。
两人呆立了一会儿,她才淡淡道:“脱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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