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徐子陵惨哼一声,踉跄跌退,喷出了一口鲜血,咕咚一声,跌坐到横卧于屋脊的上官龙下方处。
祝玉妍“咦”了一声,显是对全力一击下,徐子陵仍不当场丧命,极感讶异。
此时沈牧的手中长剑,已然攻至。
祝玉妍娇叹一声,玉手缩回袖里,行云流水的迎上两人,左右衣袖倏地拂打,重重抽在他的兵器上。
看似轻松拂来的一对水云袖,在他们的眼中却仿如鸟翔鱼落,无迹可寻,一下子就给她抽打个正着。
徐子陵此时深吸一口气,弹跳起来,双脚发劲,射上半空,双手化出重重掌影,往祝玉妍攻去。
“蓬!蓬!”
两声气劲交触的激响后,祝玉研往后倒退两下,只觉沈牧剑气高深莫测。
祝玉妍透过面纱,在三人身上巡视一遍,叹道:“便让你们多活两三天吧!你们可以走了。”
沈牧微微一笑道:“话倒说得漂亮,但刚才祝后你用尽全力,仍不能奈何我们,却是不争的事实。”
祝玉妍柔声道:“是事实也好,不是事实也好,随得你们去想好了!再见!”微一晃动,已提人远去,没入洛阳城壮丽的灯火深处。
次日,沈牧踏入守卫森严的尚书府,董淑妮娇滴滴的呼叫声在后响起道:“你这两天滚到哪里去哩?”
董淑妮扯着沈牧避过一队操来的卫兵,到了道旁,娇嗔道:“你怎么搅的,昨天整日都见不到你的人影,一副饱食远走的负心汉模样。”
沈牧见尚书府门前的十多名守卫均张眼偷看,尴尬道:“你说话低声点行吗?”
董淑妮露出一个迷人之极的笑容,神态天真地点头道:“只要你肯陪人家,奴家自然会听你的话哩!”
她今天穿的是紧身白色困红边的劲服,把她浑身美好的曲线表露无遗,该高的高,该小的小,充满青春火热的诱人魅力,但沈牧哪有欣赏的心情,讶道:“你不是说再不欢喜我吗?为何又忽然改变主意。”
董淑妮扯了他衣袖,跟他随之沿皇城的大道朝皇城的南大门走去,小女孩般雀跃道:“因为我想来想去,我认识的人中都是你最好人,又不会像可厌的苍蝇凑蜜糖似的缠着人家,更何况尚书大人根本没意思把人家许你,还嘱人家不要和你来往呢。”
沈牧心中暗骂,王世充果然是不安好心。
董淑妮凑到他耳边轻轻道:“我要你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到时再商量私奔的大计。”
沈牧失声道:“你说什么?”
董淑妮大嗔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你要我去嫁给好色的李老头吗?”
沈牧心中一震,徐子陵猜得不错,李渊和王世充为了对付现时声势最盛的李密,正进行一场政治婚姻的交易,“货物”就是洛阳艳名四播的董淑妮。
去了西顾之忧,王世充才能放手与李密周旋,而李家亦乐得坐山观虎斗。
这一切正是由李世民策划的,种下异日与李建成争帝位的危机。纸终包不住火,李建成早晚会知道此事。
城门在望,董淑妮扯停了他,试探道:“你想到办法了吗?”
沈牧从思索中惊醒过来,随口道:“这牵涉到很多复杂的问题,今晚再说吧!”
董淑妮怎知他脑袋中转着的事,完全与私奔没有关系,喜道:“今晚你戌时初刻就在荣凤祥的府第后门处等人家,我设法溜出来,不见不散。”
沈牧愕然道:“荣凤祥是什么家伙?他住在哪里?今晚你到那里干什么?”
董淑妮没好气道:“荣凤祥这么有名的人你都不晓得,还敢到洛阳来混?他在洛阳有财有势,大舅父也忌他三分,这里十家赌场有八家是他开的。他女儿荣姣姣与奴家合称‘洛阳双艳’,今天是他五十大寿的好日子,所以在家摆寿酒,明白吗?”
沈牧笑道:“既是江湖名人,我当然懂得如何找到他的府第,不过你溜出来时若不见我,最好找第二个人和你私奔,因为我可能已给一群恶人围殴致死哩!”再不和她瞎缠下去,飞快溜了,气得董淑妮猛踩脚,却又拿他没法。
沈牧洒然一笑,走出府外,与徐子陵和跋锋寒会合。
三人在洛阳最繁盛的天街成品字形般漫步。
徐子陵在前,沈牧和跋锋寒并肩居后。天街的店铺均曾经刻意整饰,檐宇如一,又盛设帷帐,摆满珍宝器物,各式财货。伙计们则披锦挂彩,以作招徕,衣彩华绝。
最动人处是这些售货者不乏年轻女孩,更是花枝招展,令人目不暇给。
连摆卖地档的小贩,亦一律铺坐龙须席,既划一又别有气派。
三人各有奇相,徐子陵潇洒飘逸,跋锋寒魁宏奇伟,沈牧则威霸冷峻,走在一起,自是令路人侧目倾倒。
三人一边谈笑,一边对特别瞩目的东西指指点点,有时还驻足观看,细作评估研究。
沈牧向一个坐轿子经过的年轻贵妇投以令她脸红的笑容后,哈哈一笑道:“洛阳真是好地方,最妙是横看直瞧都有美女,哈!怎样?”
最后两字则是压低声音,运功收束,再送入徐子陵耳内去的。
徐子陵避过一群小孩子追逐,轻轻道:“最少有五股人在跟踪我们,他们化装成各式人等,不断替换,避免引起我们怀疑。”
跋锋寒赞道:“我只知被很多人跟踪着,却没法分辨对方分属于五股势力,你是怎样办到的。而最令我不解的是你根本没有像我和沈牧般四处张望,却竟然没有任何事能瞒过你。”
徐子陵在一档卖人参的摊位停下,向沈牧道:“要不要买株人参回去泡壶人参茶?”
那小贩是个外乡来的大胖子胡汉,闻言不悦道:“我的参乃万水千山运来的正宗一等野山参,最能活血舒筋,延年益寿,须浸酒才更显功效,泡茶实在太浪费。”
沈牧笑嘻嘻道:“请恕小子无知,哪株是最好的?今晚我们便拿来浸酒喝。”
小贩色变气道:“不卖了!不卖了!这些参定要浸上一年半载,还得埋在地下窖藏,哪能就这么拿来送酒的?”
跋锋寒扯着沈牧离开,哑然失笑道:“此人如此固执,包保不会发达,但却赢得我们的尊敬,如此可否算是得不偿失呢?”
接着迅快道:“子陵尚未答我。”
徐子陵目光飞快地朝行人如鲫的对街瞥了一眼,从容笑道:“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当我把全副精神集中到感官上去后,我的感觉便延伸到四周的人群去,甚至别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可感应得到。最妙是跟踪者的足音,每当我们停下时,他们的速度都会相应变化,又或故意在我们身旁走过,到了前面某处再由其他人替代。于是很快你便能掌握到他们跟踪的方式和规律,并清楚他们分属五组不同的人。”
沈牧踏前一步,和他并肩前行,赞道:“小陵果然了得,但为何你刚才说至少有五股人呢?是否表示除这些人外,另外尚有更隐秘的跟踪者,但你却把握不到他们的所在?”
徐子陵道:“正是如此。那纯粹是我的感觉,此人才是我们的劲敌,除非能把他甩掉,否则我们休想可快快乐乐地捱到子时。”
跋锋寒微笑道:“想必没人会想到子陵有此特别本领,故我们此计必成,可以行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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