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牧胸有成竹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密总不会一世人都那么走运吧!”
刘黑闼欲言又止,最后大力拍拍沈牧肩头,洒然去了。
沈牧正要进酒铺与两人会合,给人在后面叫唤他的名字。
他认得是宋玉致的声音,转过身来,宋玉致仍在十多丈外,当然是怕他溜走,故聚音成线,送进他耳内去。
她出奇地并没有像往常般劲装疾服,穿的是南方贵家妇女轻便的罗衣绸裤,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矮髻,以一把像梳子般的发簪固定,打扮淡雅,高贵迷人。
他忽然发觉以前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般留神她的神采和装扮。
她那种阳刚中隐透妩媚的风姿,使她拥有出众而与别不同的艳丽,事实上比之李秀宁亦毫不逊色。
但为何夜深难寐时,自己总是想起李秀宁而非是宋玉致?
一时间沈牧糊涂起来。
香风扑鼻下,宋玉致来到他身前,美眸射出无比复杂的神色,微带嗔怒道:“沈牧你真糊涂,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
沈牧见街上行人无不朝他们望来,牵着她的衣袖走进附近一道横巷去,笑道:“原来三小姐是这么关心我!”
宋玉致叹了一口气,轻轻甩开他的手,美目深注的道:“关心你的不是我,而是二哥。”
沈牧笑嘻嘻道:“既是如此,理该是宋二公子来找我才对,为何却要劳动宋三小姐的大驾?”
宋玉致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低声道:“你们不知事情闹得有多大,我爹怕二哥卷入你们这漩涡而祸及宋家,所以严令禁止他与你们见面。家规森严,二哥只好返回南方,临行前嘱我来通知你们一声。”
沈牧面对玉人,听着她似有情若无情的话儿,嗅吸着她发颈间透出沁人心脾的幽香,柔声道:“玉致放心!我自有手段去应付眼前的凶险,能成大业者,总不会事事都风平浪静的。”
宋玉致露出矛盾的神色,迎速瞥了他一眼,垂下螓首道:“我也不知该赞赏你还是狠狠痛骂你一顿,虽然没有人说出口来,但心底里都在佩服你们竟能办到这几属不可能的事。”
沈牧喜道:“玉致心中其实是喜欢我的,对吗?”
宋玉致黛眉轻蹙,不悦道:“人家是在说正经事,关乎你们的生死,不要总岔到些无聊事上好吗。”
沈牧举手作投降状,道:“玉致教训得好,在下正洗耳恭听。”
宋玉致白了他一眼,玉掌按在他胸膛处,双目忽地射出锐利的神色,淡然道:“只要我掌心使劲,保证你沈牧小命不保,你害怕吗?”
沈牧若无其事道:“死便死吧!有什么好害怕的。”
宋玉致讶然道:“你是否认为我不会杀你呢?我们宋家一向和李密关系密切,说不定真会杀你。”
沈牧低头细看她按在他胸口要穴的玉掌,玉指修长青葱,心中涌起难言和像融化了的感觉,柔声道:“因为你是我绝对信任的女子,这句话够了吧!”
宋玉致眼神变化,旋又叹了一口气,贴近少许,按在他胸口的手掌变成支持她斜倾娇躯的凭藉,凑到他耳旁道:“曲傲已和突厥来的高手结盟,誓要把你们三人置于死地。只不知他们会在子时前还是子时后下手而已。”
沈牧瞧着她从衣领内透出白晳修长的玉颈,沉声道:“你是否指拓跋玉师兄妹?”
宋玉致道:“除他们外尚有刚抵洛阳的龙卷风突利和大批随行高手,他们虽以跋锋寒为首要目标,但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好感。”
沈牧搜索枯肠,才记起跋锋寒曾提过此人,乃突厥王族内出类拔萃的高手,又曾助李阀攻打开中,与李世民关系良好。
冷哼一声道:“他才不会单为跋锋寒千山万水到洛阳来,照我看他是想在中原搅风搅雨才对。”
宋玉致道:“不管是什么都好,最怕他是要借你们来建立威势。现在突厥势大,谁都不愿树立这种强敌。勿要以为王世充肯会保护你,他本身亦是突厥来的胡人,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沈牧心中一寒,说不出话来。
宋玉致柔声道:“另一个要防的人是伏骞,此人智勇双全,有不可一世的气概,今次到中原来绝不会是为做好事。”
沈牧这才记起昨晚决斗的事,奇道:“听你的语气,好像昨晚伏小子和曲傲老头并没有动过手的样子,这是什么一回事?”
宋玉致道:“你昨晚大显威风时,伏骞早来了,待你们走后,便主动把战期更改,定在明晚再在曼清院与曲傲一决雌雄。唉!此人只是几句话,便在中原建立了身份地位,先声夺人,手段非凡。”
沈牧苦笑道:“我的头现在开始痛了!玉致可否赠我一吻,以鼓励士气。”
宋玉致骇然移开,俏脸飞红,大嗔道:“你休要痴心妄想,我是看在二哥份上,才来提醒你这恬不如耻的家伙。”
沈牧嘻嘻一笑道:“什么也好,三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保证娶你为妻后会哄得你终日开开心心的。”
宋玉致花容转冷,淡淡道:“你今晚留得性命再说!唉!我真弄不清楚你,一下子开罪了这么多强横的敌人。罢了!玉致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沈牧目送她远去后,一个筋斗翻上瓦面,朝酒铺的天井掠去。
沈牧跃落天井,跋锋寒启门恭候。他步入铺内,与徐子陵和跋锋寒一起饮酒至午夜子时。
三人离开酒铺,徐子陵此时到了沈牧另一边,展望长街。
这条洛阳最繁荣的通衢大道静如鬼域,不见半个行人,所有店铺楼房均门窗紧闭,只余门檐下的风灯斜照长街。
洛水在左方千步许外流过,浩然壮观,接通这条宽达百步,长逾八里,两旁树木罗列的洛阳第一大街。
沈牧倏然止步,双目神光电射,望往洛阳桥上。
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
一叶轻舟,刚好驶过。徐子陵虎躯一震,低叫道:“秦川?”
事实上不用他说出对方的名字,沈牧和跋锋寒也知道前面那人正是化名秦川的师妃暄芳驾亲临。
她是如此美貌。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从三人的角度瞧上洛阳拱桥中心点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以三人的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
但她的“艳”却与婠婠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
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
纵使在这繁华都会的核心处,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
gu903();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