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笑,来自李世民的阵营中,只见英伟挺拔的庞玉大步走出,微笑道:“伏王子此言,让庞玉很是想要领教高明。不若我们订下规则,谁若失手损毁任何物件,便算输了如何?”
若庞玉是来自突利的一方,众人绝不会有丝毫奇怪。皆因突厥近年声势日盛,实行对四邻侵略的扩张国策,故一向与吐谷浑结有深仇。
但出言者竟是李世民天策府的一级高手,便使人知道事情非是一般争执那么简单,而是牵涉到争霸天下的大业。
吐谷浑一方高手立时跃跃欲试,欲替伏骞出战,却给伏骞打手势阻止,铜铃般的巨目透出笑意,朝李世民道:“若庞兄一时失手,败给在下,秦王是否亲自下场?”
旁观者立时止哄,变得鸦雀无声,看李世民如何应付伏骞的挑战。
李世民双目寒芒闪闪,锐利如刀刃的眼神与伏骞毫不相让的对视了令人心弦紧扯的片晌后,哑然失笑道:“王子果是豪气迫人,既是如此,不若小弟和王子先玩一场,免得给旁人说我李世民使的是车轮战术。”
连沈牧也对李世民的胆量风度深为倾倒。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要知从没有人见过伏骞出手,不过只看他敢挑战曲傲,“悍狮”慕铁雄则仍躺在梯阶之间,便知此人非是好惹。李世民敢亲身犯险,与这高深莫测的伏骞交手,岂是懦夫敢为的事。
旁观者彩声四起,显都为李世民心折。
善玩言语手段的突利竟没有插嘴,一派坐山观虎斗的暧昧神态。
李世民一方的尉迟敬德等人,却没有露出丝毫不安之色,似是对李世民信心十足。
谁都想不到董家酒楼顶层的梯井处,突然间会成各方领袖争霸决胜的场所。
假若伏骞或突利任何一方败北,势将声势大挫,动辄还有难以全身而退的惨淡收场。
就在李世民和伏骞尚未作出反应的一刻,沈牧大笑道:“真有意思,既是为此,王子可否把与秦王的一场比拼让予小弟呢?”
徐子陵心中剧震,知道沈牧下了决心,绝不让李世民生离此地。
而李世民亦很难拒绝沈牧的挑战。
李世民方面的高手人人脸色微变,目光齐集中到沈牧身上,显是对他甚为忌惮。
宋玉致亦芳心颤震,正是沈牧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气概,令她对他既爱且恨,六神无主。
“叮咚,恭喜宿主,装比成功,得到8000点积分。”
“咦”!
一把女子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接着有人道:“慕将军给何人以先天气劲封闭六脉,躺在这里呢?”
事实上在下层亦围满了观者,只是没有人敢接近梯阶,此女于这要紧时刻走到慕铁雄旁,又出言截住李世民对沈牧的回应,无不深合兵法之道:不但使李世民对沈牧的挑战有缓冲之机,也削弱了沈牧的气势。
众人不由拥前数步,往下瞧去,刚好见到一位气质独特的美女,伸脚轻踢了伏身阶台的慕铁雄一记。
慕铁雄应脚剧颤呻吟,茫然坐起。
伏骞双目奇光连闪,脸上掠过难以掩饰的讶异神情,问道:‘姑娘能看破在下手法,确是非凡,可否赐示芳名。”
美女仰起俏脸,右掌则迅快无匹地在慕铁雄背上连拍十多掌,后者两眼倏地回复神采,并闭目运功。
众人均心生惊异,才知刚才此女一脚并没有全解慕铁雄被封的经穴,只能令他坐起半身,但已尽收先声夺人的效应。兼之她现在目注上方,右手却如有目助般准确命中慕铁雄后背,只是这一手更教人折服。
美女一点不让地与高高在上的伏骞对视,冷然自若道:“妾身的过去已死,变成无名无姓的人,王子称呼妾身作红拂女又或李夫人,均悉从尊意。”
未待伏骞答话,紧接娇叱道:“寇仲你我刚才一战尚未竟全功,你凭什么向秦王挑战?”
沈牧望向李世民苦笑道:“小弟服了,就收回刚才的说话,嫂子也请放小子一马吧。”
他说话的内容语调均似示弱之极,但却没有人认为他是怕了红拂女。连不知情者也猜到他是由于某些原因而不想与这美女动手。
徐子陵心中暗叹,亦只有他最明白沈牧的心情,尽管他们有恨李靖的理由,但兄弟情义始终难以一把抹去,怎能对他的娇妻痛下杀手。
伏骞摇头叹道:“女中豪杰,令人敬佩,李夫人请上!”
红拂女脸容静如止水的拾级而上。
沈牧凑到宋玉致小耳旁道:“上战伐心,下战伐力,好致致有否为此人动心呢?”
“哎!”
宋玉致一肘重重撞在沈牧胁下,没有睬他。
这时吐谷浑豪迈过人的高手仰天长笑道:“痛快!痛快!我伏骞这些年来正为对手难求而引憾,忽然间竟遇到这么多好对象,确是难得。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处实非宜于放手格斗的战场,两位可另有提议?”
这番话直有不可一世之概,但自他口中道出,却没有人感到他是恃势凌人,又或气焰嚣张,反有理所当然、坦白率真的味儿。
王薄干咳一声,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微笑道:“来日方长,不若我们先行各自回去喝酒,迟些时再作计较如何?”
若论在江湖上的辈份身份,在此实是无人能及,他这么提议,谁都要卖点面子给他。
荣凤祥附和道:“明晚就是老夫寿宴之时,届时再作较量如何?”
李世民欣然道:“两位前辈的话,谁敢不从。”
他的仪范风度,总是那么恰到得体,教人心折。
李世民的目光从伏骞的厚背移到沈牧和徐子陵处,颔首浅笑后,再向宋鲁等告退,才偕突利返厅房。
沈牧和李世民目光交战时,宋玉致却感到有对能令她心生异样的目光正对自己灼灼而视,转眼瞧去,不由芳心微颤,心想世间竟有如此俊秀潇洒的男子,比之徐子陵的飘逸出尘亦毫不逊色。
宋鲁此时转身举步,宋玉致知对方误会,可是这种事怎可纠正解释,只好啼笑皆非又芳心忐忑的随乃叔去了。
沈牧和徐子陵一卧一坐,在洛堤的青草岸树荫下享受午后懒洋洋的平和气氛。
这处不但成了他们约好碰头的地点,更是思索、聊天的好地方。
后方虽有路人经过,但因远隔垂柳,宛若两个不同的世界。
前方洛水舟船频繁,右方遥处跨河的洛阳桥则车马行人不绝,亦有河水不犯井水的安宁感觉。
漫天阳光下,对岸房舍的人字瓦顶熠熠生辉,造成人工与天然合力营造的灿烂肌理。
徐子陵凝视一艘驶过的风帆,叹道:“你是否定要作宋阀的女婿呢?”
沈牧苦笑道:“致致使得我既感罪过,又意趣阑珊,不用你说我也想放弃了。何况现在就算没有宋阀的支持,我也有信心闯出天下来,先决条件是必须起出宝藏。”
徐子陵点头道:“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惹玉致,我实在不忍心见到她为你而伤心的日子。”
沈牧道:“你说的话我怎敢不听。不过我对她并非如你想象的全无感觉和诚意,只不过她不肯合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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