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牧的话,侯希白同意道:“这才合理。如此一条能通往皇宫的地道,事关重大,唐室的巧匠当然要绞尽脑汁保证其安全,所以设下陷阱,让找到地道的敌人中计。”
三人始研究地道的北壁,一块火折烧尽又到另一块,沿道探索,到最后一块火折告终,仍是一无所获。
沈牧叹道:“我这新晋机关土木学大师今趟真栽到家,寿终正寝。他娘的区区一条地道,竟似比杨公宝藏更难破解。”
徐子陵从尹府小楼出口的方向摸黑回来,道:“还漏了另一面的南壁没探勘,但可惜时间无多,我们必须离开,否则天亮后就没那么方便,明晚再来吧!”
仍立在出口石阶下的侯希白打出手势,表示上面有人。
沈牧和徐子陵心中大讶,照道理小阁楼该属尹府禁地,日常的打扫亦不应在天亮前进行,他们却不担心有人会到地道来,一来因出口只能从内启,除非来者有沈牧和徐子陵刚才联合起来的本领。二来此应为李渊专用的“御道”,岂容他人滥用。
二人来到侯希白身旁,听到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徐子陵低声道:“男的似乎是尹祖文,女的……嘿……女的,噢!是阴癸派的闻采婷。”
两人逐步登阶,说话声愈是清晰,不过这只是对徐子陵而言。
只听尹祖文道:“此事宜缓不宜急,且是时机未至,我们先种因,后收果。”
徐子陵听得一头雾水,心忖肯定错过先前更精彩的对话。
忽然衣衫磨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闻采婷的咦唔声,只要不是傻瓜,就知上方男女缠绵亲热。
这闻采婷不知是利用仍未衰弛的色相以遂目的,还是水性杨花。
接着闻采婷娇滴滴的道:“人家的功夫怎样?你满意吗?”
徐子陵向一脸期待之色的沈牧和侯希白轻轻道:“他们刚欢好过。”
沈牧抹一额汗的道:“幸好如此,否则我们就要闷死在这里。”
尹祖文的声音再传入徐子陵的灵耳道:“采婷你真是个奇迹,十二年前是那么迷人,十二年后的今天仍是这么迷人,那些嫩娃儿试多两趟就索然无味,怎及得上你。”
徐子陵心忖原来两人是老相好,只是尹府这么多地方,为何偏到这暗藏秘道的小楼来幽会,假若李渊心血来潮,要作今夜第二趟出巡,岂非碰个正着?
闻采婷道:“地道入口在哪里?”
徐子陵大吃一惊,旋又想到对方是不能从外启的,稍放下心来。
尹祖文道:“就在榻下,不过只能从内启,我第一天获分配这府第,便负起为李渊守护地道之责,但却从未进过地道内去。”
闻采婷吃吃笑道:“李渊很信任你哩!”
尹祖文笑道:“李渊这人不难应付,最紧要投其所好。初时他并没想过借地道出来花天酒地,全赖我的提醒和安排,丰富了他的人生,在他心中,我尹祖文才是真正的大功臣。”
闻采婷谀媚道:“如论智计,尹师兄在我圣门中可入三甲之内,只看你弄个女儿出来,令李阀的天下落了一半进尹师兄的口袋,我们阴癸派就望尘莫及。”
尹祖文道:“你把气力留在床上讨好我吧!闲话休提,我对清儿这后辈非常欣赏,认为她是祝后继承人的最佳人选,比婠儿更适合。”
闻采婷叹道:“我和辟尘师伯、边师弟均看好清儿,问题是《天魔诀》一天在她手上,她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尹祖文道:“只要你们能把她生擒,我自有办法迫她把法诀交出来。这女娃的资质非常好,问题是不识时务,竟只顾着为师报仇。现在我圣门的梦想终有实现的机会,所以必须放下嫌隙,团结一致,让最有能力的人出来领导。”
闻采婷默然片晌,沉声道:“好吧!只要清儿得到法诀,石之轩又肯杀掉他的女儿以示决心,我可代阴癸派其他元老作主,一切听从石之轩的吩咐!噢,快天亮哩!”
沈牧以蔡元勇的外貌身份来到司徒府,发觉新来四个健仆,问起雷九指,后者笑道:“这样我才似是个管家嘛!否则有客人来时我就变成跑腿,开门的是我,斟茶递水又是我,成什么样子。这四人是陈甫调派过来的,乃我们福荣爷的同乡,忠心方面没有问题。”
两人在厅堂与任俊的司徒福荣碰头,围桌坐下后,沈牧压低声音道:“宋二爷是否会佳人去?”
雷九指错愕道:“听你的语气用词,似乎另有所指。”
沈牧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宋二爷昨天见过商美人后,整个人神气活泼起来吗?”
任俊道:“给寇爷这么说,小子亦有同感,宋爷告诉我他跑尽东西二市,始选购得合他心意的花布作送给商场主的礼物,回来后且问我们的意见。宋爷的眼光,当然是好得没有人能批评的。”
雷九指思索道:“今回是否无心插柳而柳成荫?若确是如此,真是可喜可贺,你和小陵将了却一件心事。”
任俊好奇问道:“了却什么心事?”
雷九指倚老卖老的道:“小孩子不要理大人的事。”看到任俊失望的表情,心软道:“迟些告诉你,如今是正事要紧。”
沈牧道:“有什么要紧的正事?”
雷九指道:“尹祖文今晚在上林苑宴请我们的福荣爷,为福荣爷洗尘,你说这是否要紧的正事。”
沈牧喜道:“终于中计哩!”
旋又皱眉道:“那今晚岂非要推掉尔文焕的天仙局?”
雷九指哂道:“你好像忘掉自己是什么身份,福荣爷的应酬关你这跑腿什么鸟事?”
沈牧哑然失笑道:“总管对新来的人使的下马威确厉害,小人见识浅薄,不知跑腿的工作是这么轻松容易,只需躲在家中睡觉或随处闲逛,间中入赌场博他娘的两手。”
雷九指笑道:“我是说你们只需装装门面。我们在里面大碗酒大块肉时,你们尽可溜过对街去等待上钩,这正是贪心赌鬼不肯错过任何赌局的本色,包保没有人怀疑你们。”
任俊道:“雷爷想问少帅的是今晚我该怎样应付。”
沈牧欣然道:“很简单,你既要透露对沾手赌场的野心,更要表现出慎重多疑的一贯作风。对尹祖文当然落力巴结,其他的你最好问陵少,对整盘计划他比我清楚。”
雷九指笑道:“现在是有心人算有心人,幸好我们知道他们心中转的鬼主意,他们却不晓得我的袖内乾坤,我们是占尽上风。”
沈牧欣然道:“若今晚的陪客里有池生春在,那我们离成功不远耳。尚有一紧要事差点忘记告诉你们,大明尊教的‘善母’莎芳和她十多个徒众昨晚给石之轩宰掉,而石之轩竟亲口说杨虚彦是‘原子’。”
雷九指和任俊大感错愕。
问清楚事情经过后,雷九指道:“此事肯定轰动全城,震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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