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耳濡目染,跟你学的。”
“也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温庭礼真诚道。
三十五岁的梁池保养的很好,可能也是因为有位年轻恋人的缘故,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比温庭礼老的太多,所以一直保持锻炼。
他没有皱纹,没有啤酒肚,也没脱发秃顶,小腹不多不少的六块肌肉依旧紧实。
因为一跃成为管理层,温庭礼还给他买了两身西装,亲手为他穿上去,穿上西装的梁池活脱脱就是个成熟儒雅,荷尔蒙爆炸的成功男士。
然后还没维持五分钟,温庭礼没忍住又亲手给他扒了……
温庭礼给新房拍了很多照片,挑挑拣拣,选出了其中八张。
然后又拉过梁池的手,对着窗户十指交叠,两枚无名指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温庭礼按下了拍照键。
温庭礼把牵手的这一张照片放在中间,另外八张在四周,凑够九宫格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新家与旧爱。
他朋友圈的好友们几乎都知道他与梁池的关系,纷纷在评论区表示不吃这碗狗粮,砸碎这个狗碗。
温庭礼贱兮兮地笑着,人家越不想听他越要回复人家,非要给人家讲讲他与梁池“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这场好友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却突然被一个久违的评论打破了:恭喜阿礼和梁哥乔迁新居。
发出人是——邹乐。
第67章番外二
这几年,温庭礼一直联系不上邹乐,就连逢年过节也没收到过对方的祝福短信。如今终于有了一丝消息,温庭礼难掩激动,立刻给邹乐拨了电话过去。
温庭礼足足等了两分钟,差点以为对方又要玩儿失踪,邹乐终于接了电话:“阿礼。”
一声久违的阿礼,让温庭礼百感交集。
他叹了口气:“邹乐乐,你到底在哪啊。”
“我啊,在一个我非常热爱的地方。”邹乐轻笑道。
温庭礼听得出来,对方的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并且他听见背景中似乎传来了孩子们的嬉戏打闹声。
就在温庭礼怀疑这几年对方是不是跑去结婚生子了的时候,邹乐又甩给他一个重磅炸弹:“下个月,我和吴争办婚礼,你和梁哥有时间过来吗?”
温庭礼愣了一瞬,回过神来立刻道:“我们去!我们当然要去!只要你还在地球上,我们一定去!”
挂了电话,梁池啧啧两声,感慨道:“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了,不容易啊。”
温庭礼也是如同做梦一般不敢相信,片刻后收到邹乐发来的一个地址。
他用地图app查了一下,发现是在某偏远山区。
梁池也凑过来看了下,说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吴争的老家。
九月份,秋高气爽,温庭礼和梁池到山脚下时,邹乐早已等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衣服。变高了,也变壮了,原本奶白色的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软乎乎的一头卷毛变成了寸头。
温庭礼差点没认出来。
“不好意思没能去车站接你们。”邹乐抱歉地笑了下,“我今天课太多了,实在没时间。”
“没关系。”温庭礼自然不会跟他介意这些,“带路吧。”
邹乐一边带着他们往山上走,一边叙旧。
“我没想到你会来支教。”温庭礼感叹道。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邹乐道,“我那时候离开家,其实完全没有目的地,我去火车站买了最快出发的一辆列车票,一路坐到终点,就是这里。”
那时的他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县城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两天,他发现这里的孩子基本都是很早就辍学了,有些初中没毕业,甚至有一些小学都没上完,就不得不帮着大人干活儿挣钱。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的烦闷与痛苦都太渺小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没有学上,没有书读,相比之下自己家庭以及情感的不幸似乎都算不得什么了。
于是他决定留在这里。他无法改变年幼时期自己的命运,但或许他可以改变这里一些孩子们的命运。
温庭礼一愣:“我以为你是故意来这里找吴争的。”
“不是。”邹乐无奈地摇摇头,“我当初并不知道这里是他老家。说来可笑,谈恋爱谈了大半年,我居然连男朋友是哪里的人都不知道。”
“那你们后来怎么重逢的?”温庭礼继续追问。
“很狗血,我带班上的几个学生去县城参加比赛,回来的路上在一家饭馆吃饭,然后遇见的。”
“他也在那儿吃饭?”
“不,他是那家饭馆的老板。”邹乐摊手,被这命运般的巧合搞得既感动又哭笑不得。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哪有那么简单。”邹乐回想起那段时光,仍旧忍不住叹气,“我追他追得可难了。”
“一开始他骗我说他结婚了,还把他姐家的孩子领过来对我说是他儿子,笑话,我好歹也是当了好几年老师的人了,对付撒谎的小孩子我最有办法了,三下两下就让他说了真话。”
“可吴争还是不愿意,我明白是我当年让他失望了。所以我想要努力让他重新信任我,使劲儿软磨硬泡了一阵子。就差抛下我的学生去他饭馆给他打杂了,他才终于松口同意。”
温庭礼忍俊不禁,笑骂道:“你这是自作自受。”
“可不是嘛,欠的债早晚得还。”
邹乐带着他们两个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小木房子,四周长满了野草,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推开门的时候打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你就住这里?”温庭礼问道。
“是啊。有点破,你们别嫌弃。”邹乐说着从蜂窝煤炉子上把温着的水提下来,“你们先喝点水吧,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还有一节课,等下了课我再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温庭礼摆摆手,等邹乐走了,他又拉着梁池出了门,在山上四处转悠。
他发现这周围有很多村民的房子,但却不在一个水平面,而是高高低低地错落在山上。
不远处传来清脆悦耳的铃声,温庭礼闻声望去,觉得那边应该就是学校的位置。
“哥,我们过去看看吧。”
梁池无可无不可,只管跟着他走。
所谓的学校其实连大门都没有,只有一排小平房,一共大概四五间教室。
外面有十几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孩子,应该是这所学校最高年级的学生了,他们正一人拿着一把镰刀,在老师的带领下给院子锄草。
一个个小脸儿都脏兮兮的,但谁都没有偷懒。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他们开始一边割草一边背诗,虽然普通话并不标准,但是眉目间那种对未来的希冀与向往深深触动了温庭礼和梁池的心。
“难怪邹乐会喜欢这里。”梁池感慨道。
晚上的时候,邹乐把他们俩带到了山上的一家小旅馆,条件依旧十分简陋,不过温庭礼和梁池也不是讲究的人,凑合住了。
第二天吴争终于露面,他倒是样子没怎么变,还是高高瘦瘦的,越来越像电线杆了。
吴争带着他们三个去自家饭馆吃了一顿,席间邹乐一直黏着他,右手帮他夹菜倒水,左手还在桌子底下骚扰人家。
温庭礼看得目瞪口呆。
吴争看起来像是习惯了,淡定地边吃饭边与梁池交谈,问他这几年厂里的发展如何,当年那些同事们都还在不在等等。
梁池回答大部分都离职了,流水线的员工总是这样,留不住人。
那个叫于初蕊的小姑娘倒是出乎预料地留下来了,并且接替了梁池原本的职位,成为了线上的小组长。
她跟苏宛的关系越来越好,张口闭口宛姐姐宛姐姐的。梁池也经常看见苏宛来门口等她一起下班。
邹乐和吴争所说的婚礼,其实只是在县城的唯一一家酒店内,办了一个十分简单的仪式。
吴争的父母三年前去世了。所以婚礼的见证者除了温庭礼和梁池,只有吴争的姐姐,以及两三个好朋友,再加上邹乐的几位关系要好的同事。
不超过十个人。
可两位新人笑得开心,众人的祝福也全是真心真意的,这便够了。
梁池心中一动,悄悄拉过温庭礼的手,说道:“不如我们回去也办个婚礼吧。”
“好啊。”温庭礼冲着他笑。
于是在台上的新郎亲吻新郎时,台下的温庭礼和梁池也情不自禁地吻到了一起。
梁池三十六岁的时候,终于买了车,不过却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送给温庭礼的生日礼物。
温庭礼被他哥土豪的作风惊呆了,扔到抽屉里落灰的驾照终于派上了用场。
从那以后他就坚持开车送梁池上班,然后自己再返回去,即使这样会迟到。
梁池说不通他,只好自己也去考了驾照,然后他终于理解了温庭礼那种送爱人上下班的乐趣。
于是二人每天早上都要展开一场抢驾驶位的大战。
“说好的车是送给我的呢?”温庭礼愤愤道。
“车送给你,我给你当司机,不好吗?”梁池振振有词。
梁池三十八岁那年,温庭礼也迈入了三十岁大关。
温父温母开始劝他们领养个孩子,其实这不是老两口第一次说这件事了,只不过那时他们还年轻,谁都没觉得孩子有多么重要,也就当做了耳旁风。
直到现在,温庭礼才终于觉得,或许真的该养个孩子,不是为了等以后老了让孩子照顾他们,而是人生在世,总会有七情六欲,爱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和梁池之间,如果除了对方以外,就没有了任何感情寄托,总归有些遗憾。
于是他们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长的白白嫩嫩的,名叫陈帆。
第68章番外完
温庭礼和梁池没有帮他改姓,因为陈姓是他亲生父亲的姓氏,据说他父亲当年正是为了保护他而在车祸中不幸去世的。
温庭礼和梁池觉得要让陈帆记住自己的亲生父亲。
为了方便区分,梁池让陈帆管温庭礼叫爸爸,管自己叫叔叔。
陈帆刚来到陌生的新家时,还有些拘束。几日后就本性暴露,像个皮猴子一样整天上窜下跳。
温母说他像极了温庭礼小时候的欠揍样儿。但她舍得揍儿子,可舍不得揍孙子,对小陈帆简直是疼在了心坎儿里。
梁母本来坚持住在老家,不肯来宿市,可是每次打视频看着活蹦乱跳的大孙子就耐不住心痒。
再加上这一年梁彤怀孕了,与喻文奉子成婚。
梁母才终于愿意过来了。她在梁池和梁彤家轮流住着,一边照顾女儿一边与温母轮流接送陈帆上下学。
几位老人把陈帆宠地不像样,温庭礼也被软糯的小陈帆萌得肝颤儿,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梁池觉得十分头痛,当初是谁说的只喜欢别人家的孩子,不喜欢自己家熊孩子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于是梁池迫不得已地扮演起严厉父亲的角色。只要小陈帆做错事,哪怕他睁着水润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抱着自己袖子撒娇,梁池也绝不留情,每次都板着脸教训他一顿。
长大后的陈帆不止一次地感叹,自己能成功长成一名道德高尚的五好青年,多亏了他梁叔。
梁池四十八岁的时候,梁母去世了,享年七十二岁,在这个年代实在算不上高寿。
这也正常,她早年间落了一身的病,身子骨一直不好。
虽然梁池早有心理准备,可母亲骨瘦如柴的手从他手中滑落的那一刻,他还是没忍住失声痛哭。
温庭礼也鼻尖酸涩,他轻轻抱住梁池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他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梁池的鬓角已经开始泛白了,额头上也隐隐有了一些细纹。
岁月总是不肯格外优待任何一个人。
那天陈帆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学校跑回来,想见奶奶最后一面,终究是没见到。
十四岁的少年,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遗憾,什么叫生离死别。他拍着梁池的肩膀,像个大人一样安慰着:“叔,你还有爸爸,还有我呢,我们是一家人,永远在你身边,别哭了。”
相似的情景在温庭礼五十岁的时候,又发生了两次。那一年温父温母相继去世,前后只隔了半个月。
恩爱了一辈子的老两口儿,就连死亡也不肯让对方等太久。
又过了七年,梁池六十五岁,终于正式退休了。
闲下来之后,他的日常就成了种花养草,带着老花镜看书。
陈帆怕他无聊,还给他买了只大橘猫,于是梁池的日常项目又加了给猫主子喂食和铲屎。
温庭礼看得羡慕不已,想想自己还要再上三年班,他就莫名委屈,于是冲着儿子发脾气:“就知道给你叔买猫,我呢?真是白疼你这些年。”
陈帆:“???”
真是躺着也中枪。
他赶紧爬起来请罪:“爸,我错了。您想要啥跟我说,我马上去买。”
梁池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闻言淡淡道:“他啊,想要个儿媳妇,大孙子,你给买回来?”
梁池不提还好,一提温庭礼更来气了:“对,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他年轻的时候很讨厌那些催婚的长辈,本以为自己绝不会催自己孩子的,可是……年纪大了就是想抱孙子,忍不住啊!
“你表弟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想让我们两个老头子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等到我俩闭眼,就没人管你了?”
温庭礼说的表弟是梁彤的儿子,那小子高中开始恋爱,大学还没毕业就领证了,刚一毕业媳妇儿就怀孕了,速度简直了,根本没用长辈催一下。
如果说陈帆是单身主义者或者不婚族什么的,温庭礼和梁池也会尊重他的意愿,但他明明不是,他有一个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人家女方也一直催他结婚,可他就是不愿意,这不是渣男吗?
温庭礼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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