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逛完景家内宅,景墨甩掉景塘,一个人慢慢悠悠往别院走。他走了一会儿,摊开手看看金瓜子,笑起来。
这萧云泉看着守礼迂腐,其实还挺有意思,自己说要谢礼,居然就真送来跟金银玉器沾边的谢礼。
不过比起金瓜子,自己更想要银票啊。
景墨回忆这几天翻箱倒柜的收获,不得不悲伤地承认,自己是真穷。
身为景家嫡子,能穷成这样也是让人惊奇。也不知道这几颗金瓜子能换多少钱?景墨目光在金瓜子上停留片刻,顺着金瓜子下移,视线最终落在右腕。
腕间有圈极细红色花纹,纹路复杂精巧,仿若枝叶相连。
比起穷,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个,看来,明天得找个机会...
“景轻尘,你再胡闹,就家法伺候。”景行之一大早被请过来,本就一肚子气,看到惹事的居然又是景墨,彻底火了。
景墨言之凿凿地辩解:“我可没胡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欠你钱。”景家门生们莫名被闹腾一早上,纷纷出言反驳。
“我这不是不记得了。”景墨脸上挂着笑容,声音诚恳,“我要是记得,又何苦劳烦各位?不过那人手腕上有个特殊记号,我一看便知。”
“荒唐。”眼看景墨又要逮人撸袖子,景行之脸色越发难看。
这个景墨昨晚醉酒闹腾半晚不算,今天一早居然又跑来捣乱。逢人便扯住袖子,硬要看人家手腕,还扬言是为讨债。
萧云泉整理好衣襟,轻轻推开房门。
几天前父母双双焚火自尽,当时情况混乱,他更是被景墨莫名救来景家。如今伤好得差不多,昨晚也与景图南辞过行,他打算趁着天色尚早,启程回临川水泽。
想到景墨,萧云泉眸色微暗,还未细想,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行之叔,住手,别打别打!”
萧云泉抬眼望去,只见景墨穿着薄薄一层春衫,正在景行之身边上跳下窜。
与此同时,景墨也看见萧云泉,他两眼放光,仿佛看到救星,扯着嗓子就喊:“萧寂,救命。”
见流星锤就要砸在景墨身上,萧云泉微微皱眉,抬手召出本命灵剑。
凝光剑凭空出现,直插进景墨和流星锤之间。
不过萧云泉并没料到,那流星锤上竟然附着十成灵力。只附着极少灵力的凝光,自然不是流星锤对手,被流星锤狠狠砸中,瞬时斜飞出去。
好在有凝光阻挡,流星锤也改变方向,最终只是擦着景墨衣襟,在地面溅起一片尘土。
景墨眼睁睁看着凝光飞驰而来,又飞驰而去,他错愕片刻,叹口气,颇为惋惜地看向萧云泉。
这人白长这么好看,灵力居然如此不济,不过景墨转念一想,灵力不行但好歹人品不错,于是他又对着萧云泉笑了。
萧云泉并没看懂景墨目光里的惋惜和赞赏,他挥手召回凝光,抬眸看向景行之。
本命灵器并非一般兵器,其本身就有灵力加持,被击中除身体受伤外,灵魄也会有损。
对待族内弟子,特别还是景家嫡长子,居然会用十成灵力,这很让人费解。
景行之收起流星锤,面色不善地看着萧云泉。
虽顶着姻亲之名,景夫人和萧家早就已断绝关系,且景夫人也搬离聚龙山多年,真要说起来,景家和萧家并无往来。
萧氏嫡出一脉,又是事不关己绝不出手。谁知萧云泉居然一言不发,直接在众人面前出剑,这让景行之十分不悦。
萧云泉看他没再动手,嘴角微勾,收回凝光行个大礼:“情之所逼,多有得罪,谢长老手下留情。”
这话让景行之找回些面子,他冷哼一声,解释道:“萧公子有所不知,这景轻尘,性子恶劣心思又歹毒,任意妄为心狠手辣,你休要被他外表蒙蔽。”
“哎?这话就不对了吧。”景墨正看着萧云泉施施然行礼,听到这话马上出言反驳,“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心狠手辣、任意妄为了?”
“你做的那些好事,还有脸让我说?”景行之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本命锤就想继续打。
景墨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他连怎么召唤本命灵器都不会,自然不能硬碰硬。
他连忙闪身躲到萧云泉背后,拉住萧云泉衣摆道:“行之叔,你可看好,别打着萧寂。”
景行之见景墨动作,顿时气结,再看萧云泉并没任何闪躲意思,话语间忍不住带上责备:“萧公子,你这是要护着他?”
萧云泉没有承认,却也没躲。
景行之抓着流星锤忍了又忍,手指微微发抖。随便换个人,他都能直接打上去,但是对面的人偏偏是萧云泉。
如今萧葆光夫妻双亡,萧家本就人丁稀少,真要说起来,萧云泉已经是萧家现任家主,与景图南地位相当。
何况萧云泉虽然年少,却早有天才之名,一柄凝光剑用得出神入化,剑上又附有寒冰属性,真要对上,他也不知道能有几成胜算。
两个人僵持片刻,最终,景行之缓缓将流星锤放下。
“这就对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外一伤到萧云泉,那多不好?”眼看危机解除,景墨从萧云泉身后伸出个脑袋。
这话听起来,分明是在讽刺他打不过萧云泉。景行之闻言怒火攻心,再也忍耐不住,挥着流星锤砸过去。
“这是来真的啊?”景墨吓了一跳,赶快拉住萧云泉往后用力,同身形一晃,在流星锤砸下之前,和萧云泉换了位置。
萧云泉见识过景墨实力,只当他打算出手抵挡。谁知景墨只是换了位置,自己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看着景墨像断线风筝般摔出去,萧云泉瞳孔猛缩,召出凝光,径直对上流星锤。
凝光剑气猛涨,寒气逼人。
一旁观战的景家门生,都下意识抖了抖,不知是谁低声呢喃,凝光一出四方寒。
凝光闪着寒光,流星锤上也飘出火星,眼看大战将至,突然一把带着火焰纹的灵刀破空而出,景图南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景行之迟疑片刻,率先放下流星锤。
见状,萧云泉也收起凝光,快步走去将景墨扶起。
景墨借着他的力起身,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即想到什么,捏住萧云泉右腕,快速将他衣袖扯开。
萧云泉手腕十分白净,没戴任何装饰,也没有连理枝纹路。
果然不是他。
对上萧云泉疑惑的目光,景墨讪笑着替他整理好衣袖,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另一边,景行之已经解释完前因后果,景图南阴沉着脸瞪向景墨,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有个家仆急急忙忙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宗主,代序长老他...”
听到这话,景图南和景行之脸色都很是微妙。
“他怎么了?”景墨见家仆没继续说下去,好奇地开口询问。
“他...”家仆停顿一下,猛地回头。
众人跟着他向后看去,只看见远处有个人影,那人离得虽远,眨眼间却已来到近前。
景墨并不记得他,不过看大家神色,多少也能猜到,这应该就是另一位长老,景代序。
“代序,你这是?”景图南眉头紧锁。
景代序没开口,甚至没看向景图南,他提剑环顾一周,抬手挥剑,直刺萧云泉面门。
萧云泉抬剑去挡,清脆撞击声过后,景代序直挺挺倒下去。
这个变故太过突然,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景图南和景行之悄悄互换个眼神,景行之将景代序扶起,景图南则清清嗓子,看向萧云泉:“云泉啊,让你受惊了。”
“这位长老?”萧云泉自认刚刚那一击并未使用多少灵力,不应该把人振晕才对。
“哎,说来话长,云泉你随我来议事厅吧。”景图南叹口气,不耐烦地抬手指向景墨,“你,给我去戒律堂领罚。”
“不去不去。”景墨撇撇嘴,议事厅?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一边出神,一边抬手轻轻按下胸口,随即疼得倒吸口冷气。
萧云泉听到抽气声,侧头看他。
景墨连忙摆摆手:“我没事我没事,我们一起去议事厅吧。”
萧云泉原本没打算去议事厅,听景墨开口,便点点头。
他刚想迈腿,余光扫到景墨踉跄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扶,谁知景墨并没抓稳他胳膊,而是不经意间,将他衣袖扯住。
眼看萧云泉袖子被撸起来,景墨正欲道歉,突然瞳孔猛缩,死死盯住萧云泉左腕。
第3章谁是谁的护身符
萧云泉左腕上,有条极细红线,红线上也是枝叶相连,细看却和自己右腕纹饰截然相反。
这是正纹连理枝。
怎么会?原来正纹是在左手?可是,怎么会在萧云泉身上?
萧云泉原本还想关心下景墨伤势,但见他捏手腕的力度,就知他灵魄无碍,察觉他神情有异,疑惑道:“景公子?”
“这是什么?”景墨猛地抬头,眼神十分阴冷。
萧云泉表情未变,缓缓开口:“我的手腕。”
“我是说这个。”景墨用另一只手指着红纹,声音越发低沉。
萧云泉于是也看向自己手腕,实话实说:“不知道。”
“不知道?”景墨厉声反问。
萧云泉见景墨正如那时一般,用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他好心解释:“很小时候就有,我也问过双亲。父亲说不必理会,母亲说可能是萧家护身纹饰。”
护身纹饰?还真是能护身。景墨在心里冷哼一声,努力分辨这句话真假。
景图南发现萧云泉没跟上,回过头来,这一回头,正看见景墨拉着萧云泉手腕不放。
想到等会儿还有事相求,他顿时脸色阴沉,大声训斥:“逆子,还不给我放手。”
景墨听话地松开手,头也不抬地往议事厅走去。
现在知道正纹一方是谁,接下来怎么办?
暗格里那几本书他全翻看过,完全没讲要怎么解。可是放任不管,外一哪天萧云泉遇到性命危险...
景墨抿着嘴,眼前全是萧云泉雪白的手腕,以及手腕上那圈红色细纹。
“云泉,你别介意。我定会好好罚他。”景图南狠狠瞪完景墨,转头试图安抚萧云泉。
“景宗主多虑了。”萧云泉笑着摇头,眼眸里却不见一点笑意。
景图南也明白,萧云泉看起来笑意盈盈,其本质上还是萧家人的冷血冷心。
不过,景墨几次三番做出唐突之举,他都没有追究不说,竟然还加以维护?果真传言并不可信?想到这里,景图南目光稍沉,进到议事厅后,再次和景行之交换眼神。
景行之是他心腹,收到暗示马上开口:“宗主,代序他...”
“他怎么了?”景图南明知故问。
“他本已灵魄不稳,刚刚又强行接剑,寒气入体...”景行之边说边看向萧云泉。
“话不能乱说,明明是他先出的剑。”景墨回过神来,就听景行之歪曲事实,下意识开口反驳。
景图南眉头紧锁,却硬是压住性子继续道:“可有其他办法?”
景行之摇头:“为今之计,唯有去降苍山求药。”
“降苍山求药?怎么求?”景墨继续插话。
景图南深吸口气,努力无视景墨:“降苍山...景家和苍家...苍御怕是不肯给。”
早在景图南提及去议事厅,萧云泉就猜到他们意图。
传言景家灵力可预见未来,但每次预见都会消耗巨大,更有甚者还会于灵魄有损,而唯一解救之法,就是苍家回春草。
苍家?
萧云泉微微勾起嘴角,想看这戏他们打算怎么演。
景图南自然也知道,想让萧云泉主动出面,十分艰难。见萧云泉笑而不语,他再次侧目看向景行之。
景行之连忙开口:“宗主,我愿亲自前去。”
景图南皱眉:“你是说,行降苍山求药礼?”
求药礼是什么,景墨并不知道,但眼见已经提出解决之法,他耸耸肩,对萧云泉冷冷道:“这没你事,你走吧。”
“逆子,滚出去。”景图南看他再次捣乱,大吼出声。
“不滚不滚。”景墨晃晃脑袋,斜眼瞟萧云泉。
原以为这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好,谁知他居然是连理枝另一方?
原本的色若晓花,温文尔雅,如今怎么看怎么是心怀鬼胎,口腹蜜剑。
越看越气,景墨干脆指着门口道:“还不走?打算留下蹭饭?”
萧云泉搞不懂景墨为何突然冷脸,但莫名被如此嘲讽,他也面露冷色,对着景图南施个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景图南见萧云泉离开,脸色骤变。景行之也咽下原本想好的话,皱眉看向景墨。
萧云泉疾步走出议事厅,行至垂花门前,脚下微顿。
降苍山求药礼,以身试毒,不论生死。
景图南演戏是真,景家需要回春草也是真,景家如今能行求药礼的,除去景行之,便只有景墨。
忆及火海中那双漆黑眼眸,萧云泉迟疑半晌,再次迈步。
景图南眉头紧锁,手里重霄嗡嗡作响。
景墨被捆仙锁牢牢绑住,表情满不在乎:“试药不干,要不你就打死我吧。”
景图南高举重霄。
“宗主,万万不可。”景行之连忙上前,好言劝道,“如今还需用他换药,万万不能打死。”
景图南也反应过来,手腕扭转,刀背向下,对着景墨背心砸去。
萧云泉刚迈进议事厅,就见重霄劈下,他单手结印,凭空抓出凝光,俯身前跃,硬是在重霄砸下前,将剑横在景墨身后。
随后他手腕轻翻,用巧劲将重霄格挡开来,再回头时,竟见景墨已挣开束缚。
“你回来做什么?真想蹭饭?”景墨随手将捆仙绳扔开。
萧云泉眸色转沉,反手握剑,盯着景墨没开口。
景墨揉揉手腕,也瞪着萧云泉压低声音:“你傻吗?看不出来他们在给你下套?”
这是,担心自己?萧云泉目光微顿,罢了,就当是还他的。他扭头看向景图南,缓声道:“景宗主,回春草之事,云泉愿意一试。”
自己刚刚的话白说了?景墨瞪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不行!你是不是傻?你死了让我怎么活?”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表情各异。
景图南眉头紧锁。景行之则呆楞半晌,错愕看向二人,然而景墨神态自若,萧云泉脸上依旧是惯用笑容,他左瞧右瞧,实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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