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到秘宝是被宁家的人抢走的。”一直躲在后面的郎文突然拽着郎武胳膊,悄悄伸出个脑袋。
他看郎武没有制止自己,才继续道:“这位公子应该就是宁氏的人吧?”
“宁氏那么多人,你们要一个个怀疑吗?”宁知非也从景墨身后站出来,露出脸上的酒窝。
“是不是的,先验验再说。”郎武声音隐隐带上杀气。
景墨虽然不知道他说的验验是指什么,但本能觉得不是好事,刚想出声,突然听到萧云泉开了口。
“不是他。”萧云泉突然出声,虽然话是对着郎武说的,眼睛却是盯向景墨。
“怎么能确定?”郎武问。
“不怎么。”萧云泉冷哼一声,亮出凝光。
郎武没想到萧云泉会出手,闻言猛地皱眉,再次侧身将郎文挡在身后:“萧氏和我们一向交好,你这是什么意思?”
“景墨愿意信他,我自然就会保他。”萧云泉手持凝光,向前一步站在景墨身旁。
“寂寂,你...”景墨完全没料到萧云泉会是这个举动,顿时又是惊讶又是感动。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郎武看看对面持剑不语的萧云泉,再看看还没唤出本命灵器的景墨,眉头越锁越紧。
先不提景墨砸人的狠劲,光是萧云泉不用灵力都能剑剑紧逼,迫使他不得不下跪道歉。
想到这里他换上副笑脸,诚恳地开口:“哎,何必这样呢,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景墨眨眨眼睛。
“既然如此,不如二位跟我们一起去客栈详谈?”宁知非再次从景墨身后走出来,却谨慎地停留在景墨身旁,并未再向前多走一步。
“我们也是追查至此,难说还可以互换消息。”看郎武没开口,宁知非继续劝到。
郎武这才点点头:“那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抵达客栈,宁知非先是抱出那只吃得肚子圆滚滚的鸽子,又喂了把米,这才给鸽子腿上绑好密信,轻轻抬手将鸽子放飞。
郎武和郎文二人眼睛直直盯着肥嘟嘟的鸽子。
那鸽子可能感受到危险,宁知非刚一松手,它便箭一般窜出去,一头扎进夜色之中。
直到鸽子彻底不见,郎文和郎武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跟他们一起收回目光的还有景墨,景墨砸咂舌,对着萧云泉小声嘟囔:“原来它真能飞动。”
“二位,重新介绍一下,在下宁知非,是宁氏二皇子宁繁潭的伴读。”宁知非看他们终于看向自己,轻轻嗓子起身施礼。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只鸽子竟然又扑棱扑棱飞了回来。
跟在鸽子后面的,还有个人。
“宁渊?”宁知非诧异地看着那人,不由自主呼喊出声。
郎武听到这话,再次戒备起来。
宁渊正欲对宁知非展露笑容,目光扫到郎氏兄弟,马上换副神色,沉声正色道:“正是在下,请问二位是?”
景墨看他开始打官腔,忍不住打个哈欠。
萧云泉迅速拉起他,对着在座众人笑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景墨迷茫地看着他。
“秘宝的事情?”郎武迟疑地问。
“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萧云泉实话实说。
景墨下意识跟着点头:“也是,我们只是想知道宁潮下落,到底是不是他抢走秘宝,我们倒是不在意。”
他们只是想追查出,究竟是谁布下的红光阵法,这人究竟和萧云泉父母自尽有什么关系。
至于到底是不是他偷走秘宝,还真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想清楚这一点,景墨对着萧云泉笑道:“不愧是寂寂。”
萧云泉微微一笑,拉着早就犯困的景墨径直回了房间。
景墨进到房间往床上一躺,第一件事就是取下腰间的挂饰细看,这一看,他顿时瞪圆眼睛,猛地坐起来。
“怎么了?”看他反应过大,萧云泉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手上拿的是那只金线编出的鹰,只是不知为何,鹰眼睛的位置空了一小块。
“鹰的眼睛,可能是被藤蔓弄坏了。”景墨有点心疼地摸着那只金鹰,沉默片刻,他突然唤出暮紫,在里面一顿翻找。
找了好一会儿,景墨才终于高兴地喊道:“找到了。”
萧云泉垂眸去看,只见景墨指尖捏着的,竟然是颗似曾相识的红色小珠。
萧云泉看着那颗珠子,眼里露出嫌弃的意思,这珠子就是当初景墨在九婴嘴里捡的。
“不要那么嫌弃嘛,人家洗了很多遍呢。”景墨拿着珠子左比比右比比,怎么看怎么觉得合适。
但真到把珠子挂上去这一步,他又开始犯难:“寂寂,你说,这珠子应该不能打孔吧?“
萧云泉点点头:“你都说不能,肯定不能了。”
“那怎么办啊?”景墨惆怅地叹口气,瞪圆眼睛期盼地望向萧云泉。
“别看我。”萧云泉脸色凝重,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我真的洗过很多遍的。”景墨继续看他,甚至还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第二天一早,宁知非正在喂鸽子,一抬头竟然看见景墨晃晃悠悠走来。
他惊讶地出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能起这么早?”
“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被嘲讽景墨也不恼,反而走得更快,几步就来到宁知非面前。
宁知非这才看见,他腰间的金饰上竟然多了颗红色珠子,那珠子十分小巧,里面隐约有火焰翻卷,被金丝一圈圈固定在鹰眼位置。
“好看吧?”景墨见他看到重点,笑着抓起金鹰显摆。
“这珠子?”宁知非有些迟疑,将金鹰接过来一番细看。
景墨也跟着他凝神去看,除了珠子里的火焰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莫名其妙地问:“珠子怎么了?”
宁知非摇摇头,语气不太确定:“有些像塑灵珠,我只在书中见过描述,究竟是不是不敢确定。”
“塑灵珠是什么?”景墨好奇地问。
“据传言这种珠子只出现在灵力丰厚的仙山之中,可以帮人重塑灵脉。但是在太过稀少,只在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典籍之中稍有记载。”宁知非努力回忆书中片段,可是除了写塑灵珠中会有灵纹外,的确没有更多记载。
景墨回忆一下九婴洞穴的环境,无论如何跟仙山不沾边,他刚想否认,突然目光瞟到不远处有个人影。
于是到嘴边的话就换成:“你真决定了?他要大婚你就要走?”
“什么?”宁知非错愕片刻,便看见了缓步走来的宁渊。
宁渊听到景墨的话,不自觉皱起眉头,冷声道:“景轻尘,你想打架?”
第76章再用剑指我的人试试
景墨没料到他能突然发难,但天性使然,面对挑衅他本能冷哼道:“打就打,我会怕你?”
“那正好,上次你用火烧我,我还没跟你算帐,今天我们一并算清。”宁渊也是有气没处撒,见状直接召唤出本命灵剑掩日,用剑尖指着景墨,就欲开打。
“你敢。”
景墨还没开口,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话音未落,凝光已至,清脆撞击声过后,凝光飞回萧云泉手中,而掩日却已经斜插在地上。
眼见本命剑被打落,宁渊神色晦暗,眼看就要发怒。但看清是萧云泉后,他竟然神奇地控制住怒意,还率先招呼道:“萧宗主?”
萧云泉将凝光反手收在身后,施礼过后,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知二皇子,想怎么算账?”
“误会误会。”宁渊略显尴尬地笑笑,收起掩日。
萧云泉的名声如雷贯耳,何况刚刚他只是一招,就将掩日打落。这种人做朋友不错,做敌人可就不太好过了,不到万不得已,宁渊肯定不会与之为敌。
“不打了?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景墨撇撇嘴,站到萧云泉身边,伸手勾住他肩膀。
见萧云泉看向自己,他才笑道:“寂寂,你怎么总是出现得这么及时啊?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萧云泉明知道后面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难道说,你一直在偷窥我?”景墨睁着圆圆的眼睛,满脸真诚。
萧云泉冷哼一声,扭开头。
“你够了吧。”宁知非翻个白眼,走过去把景墨拉开点。
宁渊没料到景墨面对萧云泉,竟然敢如此口无遮拦,但又想起宁知非说过,他们如今关系异常亲密。亲密异常,果然一亲密起来,就容易让人胆大妄为,恃宠而骄。
看景墨没再有出格的举动,宁知非这才看向宁渊,开口道:“二皇子有事吗?”
“你喊我什么?”宁渊皱起眉头,声音有些发冷。
“二皇子。”宁知非再次重复。
景墨诧异地看看两人,轻拉萧云泉衣摆。
萧云泉对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宁渊声音彻底冷下去,脸色也难看起来。
“并没在闹。”宁知非叹口气,低下头。以前关系如此亲近的人,弄成如今这般尴尬,宁知非心里也不好受。
宁渊眉头紧锁,盯着宁知非半晌,突然道:“你可知错?”
“我有什么错?”宁知非声音陡然升高,错字甚至已经带上破音。
景墨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胳膊安抚道:“小声点,你要把鸽子吓跑了。”
宁知非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提起鸽子,却还是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只见那只肥肥的鸽子并没一点要跑的意思,正在自顾自的啄米。
“你还不知错?”宁渊见他竟然真的去看鸽子,更加生气。
“你口口声声说他有错,那你倒是说说,他究竟做错什么?”景墨知道这俩人是真的吵架了,只能耐着性子开始劝解。
宁渊瞪了他一眼,扭头冷哼:“你问他。”
宁知非也把头扭到一边,充耳不闻。
景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委屈地看向萧云泉:“寂寂,他们都不理我。”
萧云泉点点头。
看萧云泉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景墨嘟着嘴晃晃他胳膊:“寂寂,你帮我。”
就在宁知非准备翻白眼的时候,萧云泉竟然向前走了半步,对着他和宁渊施了个大礼。
“萧宗主?”宁渊一愣,下意识开口。
“请问,宁公子他做错了什么?”萧云泉笑着问。
萧云泉居然会问这种事情,这实在太出乎宁渊预料,他愣怔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又喊了声:“萧宗主?”
“他做错了什么?”萧云泉重复。
景墨其实也没想到萧云泉真会去问,他愣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寂寂,你...”
“你不是担心吗?”萧云泉回头看他,笑了。
面对景墨,宁渊可以不太客气,但对面的人是萧云泉。萧云泉不但是萧家百年间无出其右的天才,如今更是坐上家主之位。不论是想争太子之位,还是日后登基,维持好与萧氏都关系都至关重要。
想到这里,宁渊虽不愿意,却还是解释道:“他私自毁了慕珠发来的传信蝶。”
“我没有。”宁知非突然开口,语气十分生硬。
从聚龙山回到宁王宫,宁王便为宁渊定下大婚日期。谁知,宁渊却将此事瞒了下来,又过了两日,宁知非才从旁人口中听说。
乍闻此事,宁知非当即暴怒,正好在这时殿外飞来只传信蝶。
飞来王宫,还是在已确定大婚日期之后,他不用想便知是苍慕珠所发。
不过虽然生气,到底也担心有什么正事,可谁知他伸手去接,那蝴蝶竟然化作流光直接消失了。
“你觉得他是不愿你和苍慕珠联络,所以毁了传信蝶?”景墨听完,突然有点替宁知非不值。
自他认识宁知非之日起,宁知非待宁渊如何,他便全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宁知非的具体身世,但早在他们认识之前,宁知非便得到宁王特赦,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更是不用跪拜宁王和各宫王子。在景墨记忆里,宁知非一向骄傲自持,真的从来不曾下跪。
就是这么个人,在自己失忆时,为了求自己出手救人,竟然不惜下跪。
当日宁知非那句我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今日一跪,只求能救出宁渊,还盘绕在耳,而让他宁可抛弃自尊与傲骨也要救的人,却已经疑他至此。
景墨叹口气,冷笑着摇头:“宁渊,你真让人刮目相看。”
“他对慕珠不满已久,这事又发生不止一次,我并没冤枉他。”宁渊言之凿凿,看向宁知非的目光里竟然带着不信任。
宁知非被这目光刺痛,下意识开口:“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说完,他扭头拍拍景墨肩膀,径自走了。
宁渊看他离开有心去追,刚抬起腿,又马上放下。
“担心就去看看吧。”萧云泉轻轻开口,语气十分温柔。
萧云泉不但管了这种闲事,还劝自己去追?这和萧家家风,以及萧云泉本人过往言行,都太过背道而驰,宁渊惊讶地看向他。
谁知他正盯着景墨,继续叮嘱道:“不过不许喝酒。”
景墨正要说句寂寂真好,蓦然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就算一定要喝,也不许喝醉。”萧云泉于是再次让步,景墨每次喝醉两人都要闹次别扭,他实在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景墨郑重点头,信誓旦旦保证:“寂寂,你放心,我这次一定不会喝醉。”
萧云泉虽然不太相信,到底还是微微颔首,说道:“好。”
说完,他看着景墨远去对背影,面露笑意。
gu903();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