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通电话拨去的时候,楚越直接关了机。
宋智急了,慌忙打开楚越的卧室,发现楚越的衣物和证件全都带走了。
宋智的脑袋里“轰”地一声,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上,楚越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宋智拿出手机给公司人事拨了一通电话,人事看见宋智的电话还有些惊讶,一听是问楚越,人事连忙回道,楚越请了一周的假,提前回家过年了。
回家了,听到这个回答,宋智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心里依旧在生气,但是稍稍放宽了心。
宋智走进厨房,见厨房里有楚越提前买好的菜,还有他包好的饺子,并且发现楚越留在桌子上面留了一张字条:
“我先回家了,不能和你一起过春节了,但是我会给你带特产的。--楚越”
宋智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知道留菜,知道留字条,却不知道给自己提前发个消息打个电话说一声。
宋智盯着这张鬼画符般的字条看了很久,傻笑了一下,如果楚越要没给自己带特产,他就把这张纸拿出来,让他好看!
宋智打开了冰箱,冰箱里面更是堆满了东西,全都是楚越提前准备的宋智爱吃的东西。
看见楚越如此用心的份上,宋智决定原谅楚越这一回。
…
宋智在临睡前,又给楚越打了一通电话,依旧还是打不通,于是便给楚越发了微信,一直到了转钟点,楚越依旧没有回复,宋智心想一定要将楚越不爱看微信的坏毛病纠正过来。
…
第二天,宋智照常去上班,他特意将手机的铃声调到最大,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接到楚越的电话,可是整整一天,都没有楚越的任何消息。
临到下班点,宋智终于憋不住了,他去人事那里要到了楚越的家庭住址,决定亲自去找楚越问个明白。
第三天,宋智提前向总部提出了休假申请,负责人事的同事十分诧异,宋智这么多年都没有休过假,平时还会主动加班的神人,怎么突然要主动申请休假,简直是人生冲击。
宋智办好手续,拎着行李直接就去了机场。
楚越家里住在湖北襄阳下的小县城里,宋智先买了到武汉的飞机票,继而又在网上订了一张去楚越家的班车票。
宋智上飞机前还给楚越打了一个电话,但楚越的电话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下了飞机后,又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宋智终于到了县城,根据要来的地址,宋智摸索到了楚越家的小区。
宋智听楚越说过家里的情况,楚越家并不是很富裕的家庭,之前为了供楚越上大学已经到了要卖房的地步,现在还是在租房子住。
这个小区十分破旧,小区门口连保安也没有,小区里充斥着炒菜的炊烟气息。
小区楼下的号码牌都快消失了,天渐渐暗了下去,小区里的路灯也忽明忽暗,想要找到楚越家的门栋更加困难,宋智废了很大的劲,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看过去,才终于找到了要找的门牌。
单元楼的防盗门也是坏的,一拉就能被拉开,整个楼道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一层楼的声控灯可以亮。
楼里没有电梯,宋智只能自己提着行李和提前给楚越父母备好的礼物一点一点地上楼。
楚越家住在六楼,宋智爬到六楼的时候早已满头大汗,赶了一整天的路样子也狼狈至极,但是要见对方的父母,宋智还是站在门口将自己的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番,才去敲了门。
敲了几下,没有人应,宋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来开门,他凑上去听屋里的声音,结果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难道人事给的地址是错的?
但是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不能就此放弃,于是宋智敲了隔壁家的门,刚敲了没几下,屋内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谁啊?”
宋智连忙说道:“您好,我是您家隔壁邻居的朋友,我…”
话还未说完,中年女子便打开了门,她应该是在做饭,屋里全是油烟的味道。
女人围着围裙,打量了一番宋智说:“你是找隔壁的?”
宋智点点头:“是,隔壁是楚越家么?”
妇女回道:“对,但是他们一家都搬走了,房子也不租了。”
“啊?”宋智十分诧异。
女人以为宋智不信,操着方言道:“我就是房东,他屋里前两天突然和我说不租了,钱还冒付清白就跑了。”
“您知道去哪里么?”宋智赶忙问道。
“那哪个晓得咧,搞不清白。”
“为什么不租了有和您说么?”宋智毕恭毕敬问道。
妇女见宋智态度谦和,便摆着一副要长谈的架势,抑扬顿挫地说道:“这家人蛮造业,你不晓得,他屋里好像是有人生病了,人去住院但是冒钱治病,就不租了。”
“生病了?”宋智倒吸一口凉气,“您知道是谁吗?是年轻的么?”
“那不是滴,”妇女摆了摆手,嘘声道:“是屋里的老人。”
宋智听见说不是楚越生病,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是老人生病,他又心疼楚越,楚越现在一定很着急。
“大姐,他们家还差多少钱没付清,我替他们给了。”说着,宋智准备从怀里掏钱包出来。
女人爽朗地笑了一下,拒绝道:“算辽,屋里老人生病了,有的是钱要花,你要是想给,就克拿给他屋里的老人。”
宋智拿出了三千块钱递给妇女,两人在门口推来推去,妇女后来硬是没收。
第33章我们分手吧
宋智见妇女怎么都不收也就做罢了,又问道:“请问您知道他家里的老人是得了什么病吗?”
妇女在围裙上搓了搓手,拧着眉头叙述道:“好像是中风了!”
妇女说:“前几天,他屋里的儿子娃回来后,就和他老子吵了一架!你不晓得,吵得蛮凶哇,简直是惊天动地滴,搞得我成晚成晚睡不着。万万没想到,吵了几天突然他老子就中风了,这下好了吧,屋里人连忙送克医院辽!”
宋智被妇女添油加醋的语气吓得浑身冒冷汗,越听心里越慌张,“他们现在在哪个医院呢,是在县里的医院么?”
“那我就搞不清白了,”妇女摆了摆手,“听别个说后来他们又转院了,具体转克哪里,谁也不晓得。”
“那您知道是因为什么在吵架吗?”
“听不清楚,反正声音是蛮大啊,”妇女绘声绘色道:“又是摔碗又是砸电视的,唉哟——吓死我辽!”
宋智不禁用手握住了拳头,他努力克制着心中复杂的心情,低声道,“大姐,楚越家的房子我先租着,我续租一年的时间,等他家人回来了也好继续有个住的地方。”
妇女犹豫了一下,继而笑道:“哎呀,你真是蛮上心咧,行,我便宜租给你,他屋里真的是蛮造业。”
宋智付过钱后,向妇女道了谢,继而神色恍惚地提着行李下了楼。
他站在楼下回头向楼上望去,整栋楼唯独楚越家是暗的,稀薄的月色洒在宋智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孤独又悲凉的剪影。
楚越,你现在在哪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都不愿告诉我一声?
…
宋智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办好了入住手续之后,他去了县城里的人民医院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宋智只能回到了酒店。
到了酒店后,楚越的手机依旧没有开机,发去的微信也始终没有回复,宋智感觉到深深地无力。
他回想之前妇女说的话,又努力地回想出差之前他和楚越两个人之间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其实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个可能发生的事——楚越和家里出柜了。
看样子事情已经按照最坏的程度去发展了,如果家里的老人真的是因为这件事生了病,宋智觉得他和楚越也许已经走到尽头。
可是宋智依旧不愿放弃,他要想发设发联系到楚越,只要能和楚越说一句话,也许就会有转机!
宋智之前和楚越的同学李齐发消息侧面打听过,但是李齐也表示自己没有收到楚越的任何消息。
他再次打算问一下李齐,或者李齐可以联系上楚越。
发过信息后,宋智靠着床头板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等待李齐的消息,但是因为奔波了一天,宋智的体力有些不支,不知不觉地拿着手机睡了过去。
等整个人都快倾斜倒下的时候,宋智忽然被惊醒,他赶紧看了看手机,李齐半小时前发了一条消息:
“他爸生病了,他去照顾他爸了。”
SZ:“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么?”
李齐:“他没告诉我,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
SZ:“那你是怎么联系到他的?”
李齐:“打电话呀。”
楚越换号码了?为什么换了电话也不说一声?
SZ:“那你能把电话号告诉我么?”
李齐:“你要他电话号码干嘛?”
宋智沉思了片刻后,回复道:“我认识几个知名医生,也许可以帮到他。”
李齐:“这样啊...那好吧!”继而,将号码发给了宋智。
宋智赶紧将号码存了下来,对面又发了一个消息:
“他挺难的,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精神都快濒临崩溃了。”
宋智看着这段话,心如刀绞,他颤抖着双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和李齐发了一句“谢谢”。
…
他看着自己手机界面上的号码,犹豫了好久,想了近百句要说的话,但始终摁不下去拨号键。
左想右想,已经到了转钟的时间,宋智放弃了,他决定今天先不给楚越打电话,这个点也许会影响到楚越休息。
但是宋智一夜未能入眠。
第二天清晨,宋智的双眼通红,依旧还在盯着手机,在7点59分的时候,他开始计数,在手机上的数字跳到8点的那一瞬间,宋智将电话拨了出去。
拨出去的那一刻,宋智很紧张,连大气不敢喘一下,心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等着电话那头的楚越接通电话。
“喂,您好。”楚越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满肚子的话一瞬间烟消云散,宋智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能听楚越的声音。
“喂?”楚越听没人回答,又问了一遍。
宋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根本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楚越那边也不再说话,可是他并没有挂断电话,电话两头向寂无声。
下一秒,楚越试探性地问了句:“宋智?”
宋智在听见楚越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嘴无声地留着眼泪。
他想要回应一声,但是他做不到,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的喉咙失了声,除了抽泣以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我们...分手吧”楚越在电话那头低声说道。
宋智双眼全是泪水,模糊一片,听到楚越要和自己分手,他连忙张口要说话,可是依旧只有呜咽的声音....
楚越说完那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宋智的手机从手里滑落下来,他的眼泪早已决堤,他将头埋进自己的双手中放声痛哭,满脑子都是他和楚越曾经生活在一起的记忆。
那天,楚越第一天从周奇家搬来吓的不敢出门,自己在楚越门口站了很久,想敲门问候一下却一直没下去手,继而他想了一个主意,披上QQ上的马甲和楚越一起玩游戏。
后来,他在卧室里听见楚越偷偷跑出来找东西吃的声音,他想故意出来吓一下楚越,每当他看见楚越受惊的样子就会觉得他很可爱。
在楚越被吓到后,他故意让楚越给自己煮泡面吃,因为这样他能感受到家的感觉。
那一天,他为了打消楚越的紧张,自己起了一大早,特意去贵园买了早餐,他喜欢看楚越吃那些没吃过的新鲜东西,看着楚越吃饭的样子,他会莫名的很开心。
他故意不给楚越买菜的钱,在他的世界里,钱是伤感情的东西,他认为既然他和楚越住在一起,就可以不分你我。
那一天,当他食物过敏晕倒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看见楚越焦急的样子,他心动了。自己在外孤身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人担心过他,也很久没有人再喂过他吃饭,病了一个人扛过去,饿了只能点外卖,在那一刻,楚越走进了他的心里。
那一天,他给楚越钱买手机的时候,拿着新手机的楚越开心的像个孩子,可是楚越却舍不得买最新款的,楚越很节俭,身上永远都是那几套衣服换来换去,也只有几双帆布鞋可以穿,他不禁心酸,他想给楚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他想把楚越捧在手心里。
那一天,当他披着马甲在QQ上和楚越聊天的时候,楚越无意间表明给自己做过人工呼吸,而且那是楚越的初吻,他很开心,脑子一热快速回了一句,那也是他的初吻,瞬间又赶紧点了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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