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明察。”跪下去,抱大腿,做的是一气呵成。
这眼力见儿,十四爷越发喜欢了。
不过是面上还装出一副肃然的样子,“爷做不做主的另说,咱们惠妃娘娘最是明察秋毫,若是你没做过的事,她决计会还你清白,但你若敢扯谎,爷第一个饶不得你。”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珍秀愣是连半句话都插不进去。后面听到面霜并未卖给过延禧宫的人时,更是绷不住要跳起来。
“十四阿哥,她这话有假。”说着就把妆盒拿出来对质,“宁汐姑娘难道要说这个妆盒不是你的吗?”
这个浅粉的小瓷盒,是十四爷当初陪宁汐在瓷器口挑的,回来后还帮她在盒底落了个汐字款,为的就是怕他人来仿造,这下倒好了,反而成了对自己最不利的证据。
这茬,十四爷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才顺遂,这便摸了摸鼻子,“是不是自个儿的东西,你可要看仔细了。”
宁汐张口便说:“这个妆盒的确是我的。”
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你是缺心眼了吗?
十四爷好想打人。
珍秀便得意了。
“不过。”
宁汐却还有话要说,“我记得很清楚,只卖给过储秀宫还有钟粹宫的几位小姐妹,拢共二十来盒的面霜,谁人买了都是有登记在册的。”说罢还很无辜地看向珍秀,“姑姑这妆盒的确是宁汐所有,可您这又是打哪来的呢?”
“你……”珍秀哪里知道宁汐还留了这一手,一时给将的都说不出话来。
十四爷刚提起的心,迅速落了下来,再顺着宁汐带的节奏,“如此说来,是让人偷盗去了不成?”
看看宁汐,又看看珍秀,便又笑开了,“这其中该是有甚么误会罢?嗐,爷都给你们绕晕了,要不大家都上慎刑司走一趟罢,也省得再劳烦惠妃娘娘为了这么点小事费神。”
“该是误会了。”
“该是误会了。”
难得的是,宁汐竟同珍秀意见一致,俩人面上都带着笑,出奇的和谐。
“真的是误会?”十四爷再次强调,“你们可别因为是怕了去慎刑司才这般假意求和,爷素来公道,不妨随你们走一遭,两相不冤才是公断。”
宁汐又同珍秀姐妹情深一般双双说着真是误会了,有阿哥在此评判,根本不需的再上慎刑司去断案……
这事,就这么给私了了。
从延禧宫出来的时候,宁汐都能听到后头在砸东西的声音,她忍不住莞尔。
十四爷走在宁汐前头的,可这人尽顾着拉长耳朵听热闹,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有点不开心。
伸手就揪了她耳朵过来,“爷同你说过多少回,别去搞那些玩意儿,今儿要不是爷过来,你不定还有命出慎刑司。”
“疼疼疼啊阿哥。”宁汐歪着脖子,好顺着十四爷的手势让自己松快点。
十四爷哪里真要教训宁汐,见她这样,便改手去掐她的脸,“知道疼就好。”说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你就这么缺银子使,非得要捯饬那些东西。”
屋里虽然一直放着宁汐一开始硬塞给他的那盒面霜,还是不能理解那东西能有什么价值,“那么丁点一盒能卖几个钱,还不够你买药材的成本。”
“这个阿哥可就不懂了,那么一小盒的面霜能卖个半两银子呢!”
而外面有名气的铺子,随便一盒脂粉都能卖到整两以上,简直暴利的不行。
十四爷知道妆盒同药材的成本,小几十纹就能够买来一堆,这么一算,的确是个赚钱的买卖。
宁汐瞧着十四爷在那盘算着什么,便拉了拉他的衣角,“要不阿哥同奴婢合作罢。”
也是出了刚刚那档子事儿,宁汐临时想到的。
这做买卖,无论古今,都是要背靠大树才好乘凉。就她这个身份,想要做大做强指定是难。但如果她来研制,由十四爷销售呢?谁还敢来诬赖他这个小霸王呀。
而且,别看这位爷时常表现出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样子,在宫里可吃香了,多少小宫女不在暗地里思慕着,就刚刚在延禧宫里,就好几个小宫女看着十四爷走不动道了,能从他手上买妆品,想必会更加的甘之如饴。
主意打到他头上了?
“打住你不切实际的想法。”心里想着你再来求求我,兴许就答应你了。
宁汐却摸了摸下巴,嘀咕着,“不行不行,阿哥的代言费指定很贵,要不找小李子也行。”
“唉。”把十四爷给气得,“说罢,你打算给爷多少分成。”
宁汐抿着嘴,笑的特别灿烂,“三七怎样,阿哥。”
“我七你三!”十四爷思量着。
宁汐忙摆手,“不是不是,阿哥您这般金贵,肯定不好意思占奴婢便宜,自然是我七你三。”
十四爷便顿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宁汐,微低下头,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气息,“爷就占你便宜了你待怎样?难不成你还想占爷便宜不成。”
宁汐呵呵了,“不是,阿哥您可是阿哥呀,阿哥难道还会缺这点银子使吗?”
十四爷嗳了声,“爷还就缺这点银子使了,你要是不乐意,大可去找小李子小桃子他们去,看还有谁敢帮你。”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欠抽呢。
可是他说的好像也没错,今天这事虽然没有闹大,私底下议论肯定是有的,小李子有那样一个师傅,肯定不会让他来掺和这事的。所以说来说去,只有十四爷才是最合适的代言人选。
一转眼的工夫,那人都走远了。
宁汐一路小跑着追上去,间或还能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传来。
“要不五五吧阿哥,奴婢还要养家糊口呢,您好歹手下留情点,要不往后非让我爹上您府上吃饭去不可。”
“吃个饭而已,能花多少银子,把你全家都拉上,爷也供应得起。”
“……要不四六,你六我四。”
“……”
远远的,只见着一粉一青两色,一高一低地往宫道那头行去,道上只留下两行大小不一的脚印。
回到永和宫,宁汐便识趣地撵到德妃跟前请罪去了。
隔着厚厚的毡帘,只听她说:“误会解开了就成,至于其他,”突然顿了下,也不知在思量什么,随后才说:“你爱钻研这些是好事,但莫再同别宫的人往来了,只给永和宫内的宫人一点便宜就是。”
宁汐听得云里雾里,这事就这么着了吗?也忒好说话了吧。
后来才知道,原来德妃并不知十四爷去给宁汐解围的事,她真的以为是宁汐自己造化大,这才没想再小题大作把她给怎么着。
可十四爷那么大一个人,在宫里行动不可能没人看见吧。
秀芽偷偷告诉宁汐,十四爷那日是翻墙出宫的,真是做到了没让一个人瞧见。
而延禧宫那边就更不会去多说什么,毕竟依着宁汐的话,那两个妆盒就不该出现在延禧宫,况且双方也达成了一致,自然也就不会再碎嘴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唯一奇怪的就是晗墨这位姑姑,明明之前卖给她的妆品才用了没几天,就又找她买了。
宁汐没多想什么,只要给银子,就是拿去吃也成。
不过是在给德妃上妆的时候,意外发现她的皮肤好像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跟道具加持的效果不同,这种是修复性好转,比如之前能在鬓角下颌等边缘处看到的细微氧化和干纹,都是要用妆粉去遮掩才看不出来,而这两天还没上妆,就已经看着不太明显了。
联想到晗墨最近反常的购买力,还有之前德妃对宁汐去延禧宫回来后的表现,忽然就想明白了,合着这位娘娘嘴上不说好,私下里却在偷偷用宁汐的研制出来的妆品!
既然人家不想表现出来,宁汐自然也是看破不说破。
只不过是在上妆之余,时不时吹上一番彩虹屁,让德妃很是受用。
这么一晃眼的工夫,就到大年三十了。
虽然宁汐现在不主动去撩阿哥,但在直播走事业线的同时,偶尔也会带小伙伴们领略一下宫廷风貌,尤其是重大节日的时候,更是把自己的上帝视角开出来供小伙伴们好好欣赏。
这天全宫上下都换了新装,宁汐自然也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除了脸上依旧用道具遮掩。
她现在再来看自己这张被遮掩起来的脸,好像也没有当初看到的那么难接受,心沉静下来,看待事物也不再那么肤浅,美不美的又有什么区别,自己开心最重要。
倒是直播间里的好多摄影爱好者把镜头都对准了宁汐,说是要拍几期人物,蹲了好几个直播间,都没找到感觉,却意外地一眼就看上了宁汐。
这事,宁汐没意见,比起小伙伴老是鼓吹她去撩汉,让人更容易接受的多了。
“不过,摆拍恐怕比较难实现哦,我得先跟宝宝们说好,大家只能随机抓拍。”毕竟她身份不自由,摆奇怪造型让人看到,不定要说她发神精鬼上身。
“不求摆拍,只要小姐姐能多开放点直播时长,就感激不尽了。”
“下雪的时候,求主播播能上外面走走。当然,一定要做好保暖工作哦。”
客气起来,直接就甩了全身保暖道具过来。
或许是清穿一生推工作做的好,小伙伴们真的就对宁汐越来越宽容,甚至都不允许直播间有贬低她的话弹出来。
宁汐也没有因此恃宠而骄,反而更用心去对待每一个粉丝,只要他们提出合理的要求,都会尽力去完成。
粉丝们的回馈也是很给力的,在得知宁汐买了上帝视角后,大家每天都在贡献能量石,就为了能让宁汐早日满级,可以使用起全频道道具。
宁汐现在倒是不急着满级的事,所谓欲速则不达,这个节奏就挺好的。
宁汐:“我要去贴春条咯,宝宝们如果有兴趣可以拍照或者截图。”
因为对这个时期的风土民情,未来的小伙伴们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宁汐自然也乐意来推广老祖宗留下来的一些文化。
春条其实就是春联,这个是昨天十四爷匆匆跑来写的,说是三十这天大概会很忙,有没工夫过来帮她贴也未可知,索性就先写好了放着。
宁汐这不一大早就起来调了碗浆糊,打算自个儿把春条,还有莲芯她们送给她的窗花贴了,要不待会儿忙起来,估计就要到明天了。
才站到椅子上左右比对,秀芽就撵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贴的正不正。”
在秀芽的纠正下,宁汐把屋子前的春条贴了起来。
“这会儿怎得空过来了,我还寻思着贴完了就过去找你们。”从凳子上下来的时候,宁汐说了句。
过年嘛,总是要有祭祀祈福那些活动,哪怕德妃不太想重用宁汐,可又有些离不开她的妆面技术。这一天到晚下来,难免需要补个妆什么的,即使天冷用不着,带个里手在边上总是安心的。
所以包括秀芽在内,德妃一共点了五六个人随侍。
秀芽却说:“汐汐,方才香玲过来了。”
储绣宫那个宫女。
作者有话要说:劳动节快乐宝宝们!
☆、第四三章
打那天之后,宁汐一直在等延禧宫那小姐妹俩来找她,如果她们能主动来找,她还是会帮的,毕竟她们也是无辜的。
可谁知都过了七天,那边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宁汐只想着她们兴许是真的好了也不一定,这两天便也没再放在心上。
不曾想,还是找来了。
而且看这个架势,她们也是难的,两宫之间这么近的距离都不敢自己过来,可想延禧宫那儿压根儿就没打算管她们的死活。
秀芽以为宁汐会不高兴,忙把自己刚刚得知的情况说了出来,“虽说她们俩也不是成心的,都是让那个珍秀给逼的,但这帮不帮的还是看你自个儿,便是不帮,你也没什么亏欠她们的。”
不过是说起珍秀这人,也是恨得牙痒痒,“你都不知,原来他们延禧宫上下百来个宫女的妆面用品都是经她手在宫外采买的,随便一点成色平平的都要一两银子,那二人也是因开销不起,这才在私下里找了香玲,央她帮忙,没曾想就让珍秀给记恨上了,还借她们之手陷害了你。”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宁汐懂。
所以这事细究起来,却未必就是惠妃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就不去见香玲了,这个药拿去给她,一日两次,连续涂抹三日,应该就会无碍了。”东西宁汐一早就准备好了,还以为会派不上用场,既然人家有需要,她就当是举手之劳。
“汐汐,这个,真的能让她们的脸痊愈吗?”秀芽有点不敢确定,虽然宁汐的妆品做的极好,但她到底不是医者,这么笃定的话她都不敢往外说,怕的也是话说太满,到时候打脸可就不好了。
宁汐知道秀芽的顾虑,这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好了,只要能依着吩咐去做,准保她们恢复地同以往一样。”
秀芽去后,十四爷意外的回来了。
“这怎么就贴上了。”十四爷站在门廊上,仰着脖子看左右两边,然后就啧了声,“贴反了都。”
“啊是吗?”宁汐出去一看,“没错啊,这个上联贴左边。”突然想起来,古代的书写格式是从右到左的。
“糊涂了糊涂了,那现在怎么办,揭下来重新贴一遍吗?”感觉这个红纸揭下来,基本也就烂了。
十四爷倒也没责怪什么,“凑合着罢,反正你这儿也没几个人来。”
这倒是实话,宁汐也没太较真,不过一个形式,“阿哥这会儿怎么得空回来了。”瞧那脸色红润的,怕是一路从宫外赶着回来的。
“回来同你说一声,记得要多吃点饭,各处候伺都没这么快结束,至少也得到下半夜,你要跟进跟出的,里头多穿几件衣裳,听说午后还会起风。”说罢瞅了瞅宁汐的行头,脖领倒是立着几搓短短的羊羔毛,棉袖子宽宽的,里头就两层中衣,看着特别的不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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