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洲是
备注:
文案一:
医学女博士路婉穿越到八十年代,成了一个十六岁的乡村孤女,本想靠着奋斗离开农村,某一天,抛夫弃女十六年的亲生母亲现身了。
聂铭颙(yong)是天之骄子,跟继母不合,他从小的志向就是保家卫国,军校毕业后就被选拔进了特种部队。
文案二:
有一天路婉发现自己存在的环境竟然是一本年代小说,男主是特种兵王,女主还没出现,自己则是文中透明到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讨厌女配。
她秉持着努力学习,不卑不亢的态度远离男主,却发现男主对她越来越好……
☆、第一章
当叶丽萍收到那封来自邝云县雀子村的信时着实有些意外,因为给她写信的人,从她嫁给聂毅韦后,双方已经整整八年没有联系了。
有那么一瞬,叶丽萍想对这封信置之不理,她预感这封信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不可控的变化,但心中残留的良知和对女儿稀微的惦念让她选择了打开信封。
白底红条的信纸上,路党生那熟悉又陌生的苍劲字体跃然呈现。
“丽萍,你好。
这封信是我斟酌再三写下的,你有了新的生活,本无意打搅,但事关婉婉,我能真正放心得下的也只有你了。
前段时间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结果不如人意,医生说是癌症,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多……”
看到这里,叶丽萍那自认坚硬如磐石的心猛然抽动,跟着眼眶泛红,不为别的,就为路党生确实是个好男人,他比自己大三岁,今年不过才四十,竟然就得了这样的病,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
叶丽萍叹了一口气,带着沉重的心情继续往下看,“人固有一死,说实在的,我从不担心自己,只担心婉婉,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心地过于善良,家里的事你多少知道一些,我怕自己走后婉婉的日子不会好过。
写这封信给你没有旁的意思,哪怕你不方便出面,但聂家是有权势的人家,只望你看在女儿这些年不容易的份上能够看顾一二。”
看完这封信,叶丽萍愣了半晌,思绪也跟着拉回到了二十年前。
一九六九年她十八岁,因为成分问题下乡插队,去的就是邝云县雀子村。乡下的日子太苦,她一个娇养着长大的城里姑娘根本适应不了插队的生活,对她而言,每一天都是煎熬,一心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城。
她在生活的巨变和农活的疲累中盼啊盼,整整三年没能等到回城的机会,中间家里出了变故,叶丽萍再也支撑不下去,听了其他知青的劝说后,就在当地找了个男青年结婚,那个人就是路党生。
叶丽萍会挑路党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除了他长得周正不让人讨厌外,个性也是老实可靠,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还是村里极少数上到初中毕业的后生,如果不是因为路父去世守了三年孝,也不会耽误了找媳妇。
婚后路党生带她很好,她也很快怀孕,生下了女儿路婉。
那时候村里人淳朴,虽然结婚前大家并不看好知青,但大家都认为,只要有了孩子,知青们就会安心待在农村,不会再想着回城的事,毕竟母爱是天性,虎毒还不食子呢,哪个当妈的能舍得抛下孩子啊?
别的知青或许是这样,但叶丽萍显然不是普通的知青,结婚于她而言只是改变生活的手段,路党生是个好男人,但他是个农村人,永远不能让她过上以前那样充满了品质的生活,内心里她从未放弃回城的打算,即便有了女儿也是一样。
那一年,当她知道公社有十个回城名额时,她苦苦哀求路党生让她回去。
“求你了党生,我真的过不惯乡下的日子,做梦都想回去,我想我的父母,想我的家人朋友,你就同意让我回去吧。”
路党生直挺挺的站着,紧绷的下颌和握紧的拳头表明他的内心远不如表现出来的平静,他的视线投向了夜幕中的院子,院角那颗栀子树是结婚后栽上的,只因为她说栀子花香。
为了让他高兴,他特意移了一颗栀子花栽在院子里,就是希望以后的每一个春天,她都能闻到栀子花的芬芳。
“婉婉还那么小,你就真的忍心让她当个没妈的孩子?”
他甚至没有提到自己,或许是早已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并没有多少分量。
“我是对不起婉婉,可我就算留下也给不了她好的生活,等我回去挣到钱了一定给婉婉寄回来,我会让她吃上城里的点心,喝上城里的奶粉,她那么喜欢吃甜食,一定会喜欢的。”
路党生痛苦的闭上眼,将那股泪意掩了起来,隔天就同意了离婚的事。
为了回城的名额,叶丽萍给负责人送了两条牡丹,等名单下来大家这才知道叶丽萍要回城的事,顿时沸沸扬扬说什么话的都有。
“当初就跟党生说了,不能找城里的知青,她们哪是安心过日子的人呐。”
“这可不一定,你看大鹏家的多踏实,这叶丽萍有了孩子还不安分,可见底子就是坏的。”
“我当时就说了,她长得就像个狐狸精,这不,现原形了吧!”
这些话叶丽萍听到了也当没听到,名单下来后没几天公社里就办好了手续。
走的那天女儿仿佛知道了什么,抱着她哭的厉害,一个劲的喊“妈妈”,可她还是狠心的将女儿塞回路党生怀里,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叶丽萍回城后先是在一家机械厂做会计,恢复高考后她把握机会考上大学,随后父母也平反回到原来的工作单位,家里的日子彻底好了起来。
当年回城时她只跟家里说自己结过婚却隐瞒了生活孩子的事实,她知道父母的为人,绝对不会同意她抛下孩子。
大学毕业后,叶丽萍被分配到机关单位做文职工作,那年她已经二十九了,经人介绍后嫁给了部队高层干部聂毅韦。
聂毅韦是个鳏夫,第一任妻子得病去了,还有个儿子,但她的情况没得挑,嫁给聂毅韦是她当时最好的选择。
当初结婚时,聂毅韦考虑到儿子的情绪决定暂时不生孩子,后来有了计划生育,自然更加不能生,因此路婉是叶丽萍唯一的孩子。
这些年每当夜深人静她也会想念女儿,她的衣柜里藏了一张女儿的照片,是路婉周岁时照的,回城后由于心里愧疚,她坚持给女儿邮生活费,一直到嫁给聂毅韦,路党生知道她再婚了,主动断了联系。
冲着这些,叶丽萍是非常感激路党生的,也知道路党生如果没了,女儿路婉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当年因为自己回城,路党生的母亲非常气愤,怪路党生不听家人的劝,娶了叶丽萍回来。
另一个,路党生的大嫂张俏妹为人刻薄,当年在路家就处处跟自己过不去,有这样的亲戚,路婉一个孤女哪里能有好日子过。
她还知道,这么多年,路党生一直没有再娶,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收到这封信后叶丽萍心里就存了事,但她没有立时跟丈夫聂毅韦提,他们是半路夫妻,比不上头婚的,感情说不上好或者不好,加之聂毅韦比她大了十来岁,为人严肃,叶丽萍心里有些惧他。
关于女儿路婉的事聂毅韦倒是知青,他是军人,军婚要过政审才行,叶丽萍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他,可知道归知道,叶丽萍拿不准聂毅韦知道后有什么反应。
叶丽萍没主动提,但聂毅韦看出她情绪不佳,主动问了。
“我以前下乡的事你是知道的,前几天那边来信了,说他生了大病,剩下的日子不多,让我照看孩子。”
聂毅韦“唔”了一声,叶丽萍心里七上八下,说实在的,她从来都是个自私的女人,如果丈夫不愿意她跟那边有什么牵扯,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也会放在一边,顶多偷偷打些钱过去安自己的心。
而聂毅韦呢,对叶丽萍说不上多么深刻的爱情,但两人结婚以来,叶丽萍对这个家庭尽心尽力,他心里也是感激的。
另一个,结婚八年来,叶丽萍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也算是聂毅韦对她愧疚的点。
“你要是不放心,把孩子接过来也无妨,铭颙已经大了,想来不会有什么情绪。”
一个女孩子,聂毅韦心里并没有顾虑,算算年龄,也有十来岁了,上几年学也该工作结婚了。
接过来留在身边,以后叶丽萍老了还能有女儿照顾,这也算是聂毅韦为她日后考虑。
叶丽萍没想那么多,但聂毅韦这话出来,她特别感动。
“老聂,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愿意接纳那个孩子。”
“咱们是夫妻,不能一味的让你牺牲,这点胸襟我还是有的。”
聂毅韦开了这个口后,叶丽萍心里想见女儿的心也就压抑不住了,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只是她当年抛弃了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叶丽萍给路党生回了信,没有说孩子的事,只问他身体如何,还给他邮了一笔钱,让他好好看病。
后来叶丽萍一直没等到路党生的回信,中间遇上娘家侄子结婚,等她再想起时,已经两个月过去。
叶丽萍拍了封电报给当年留在乡下的知青,也就是那个大鹏的媳妇,询问路党生的情况,收到的回复是,路党生已经不在了,路婉的情况也不好。
原来路党生跟大哥路党兴早年就分了家,路母跟着老大一家过,这些年,路党生的日子过得比老大一家好,几年前就推掉了土胚盖上了瓦房。
路党生走后,张俏妹就怂恿丈夫把老二家的房子占过来,因为大儿子路起军要说亲了,家里有瓦房更容易说媳妇。
但房子是老二家的,路婉还在,除非她嫁人,否则那两间瓦房就不能名正言顺的拿过去用,可她等得起儿子路起军等不起,总部等等上几年再娶媳妇吧,张俏妹就想以孝顺老人的名义要房子,毕竟路老太还在,孝顺奶奶是人之常情,不能你一个丫头片子住瓦房,让年迈的奶奶跟大伯一家挤土坯房吧。
张俏妹算盘打的好,想着只要路婉松了口让老太太住过去,以后的事就由不得她了。
路党兴本来是不愿意的,怕被人说道,但经不住媳妇天天在他耳边叨,他又是个惧内的,只好出头做恶人,但他没想到侄女性子那么烈,不仅不肯让出房子,还当着村里那么多人的面控诉他们欺负孤女。
张俏妹哪受的了这个,当时就上去撕路婉的嘴,路婉冷笑一声,直接往墙上撞,说活着受人欺负,不如死了算了,这一撞不是哄人的,当时就在一群围观村民的惊呼声中头破血流的倒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始啦,感兴趣的多多支持哦,留评抓虫小红包回馈~
叶丽萍是一个彻底的利己主义者,也就是俗称的自私,很具有功利性,对她而言,哪怕是亲生女儿也比不上自己的利益来得重要。
这样的人生活里并不缺乏,其实每一个人物在现实中都能找到原型,有时候因为塑造的人物而被一些读者人身攻击我都觉得没法解释只能保持沉默。对作者而言,能产生共鸣的读者自然能够留下,不能产生共鸣的,打负分、骂一顿后离开也不妨事。
☆、第二章
路婉这一撞整个雀子村都沸腾了,她身世特殊,本就是村里人茶前饭后的谈资,又因为路党生的离世,大家更加同情她。
前脚没了父亲,后脚大伯大娘就想霸占她家的房子,但凡讲究脸面的都干不出来。
“村长,你得站出来主持公道,不能让别的村逮着这事说咱雀子村欺负没爹没妈的小姑娘。”
“是啊村长,谁家没有半大的小子待嫁的闺女啊,以后说亲别人走访起来还当咱们雀子村都是这样黑心肠的。”
那些为路婉出头的人中,有真心可怜路婉的,也有因为看不惯张俏妹而为路婉说话的,张俏妹为人刻薄张狂,不得人心,真让她得了路家老二的瓦房,岂不是要更加得意?
事情闹大后,村长终于站出来表态,他们雀子村坚决不许有人打路婉这个孤女的主意,那两间瓦房是路党生留给女儿的资产,是路党生自己挣钱盖的,也不存在任何外债问题。
至于张俏妹所说的赡养老人的问题,当年路家两兄弟分家就已经分的清清楚楚,路老大赡养父母,主宅也由路老大继承,不能因为路老二忙的好盖了房子路老大就来扯皮子。
张俏妹不服,扬声道,“村长,这房子是姓路的,以后路婉这丫头要是嫁人了,房子岂不是要落在外姓人手里!”
张俏妹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在农村,没生出儿子的被人称作“绝户头”,哪怕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实行计划生育,但农村里真正落实起来非常困难,第一胎生女儿的人家偷偷摸摸都想生儿子,儿子有什么好处,自然是传宗接代,将一家之姓绵延下去,百年之后也有人供奉香火,不至于在地底下没钱花。
张俏妹问出这话后,连村长都如鲠在喉,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作为村长,他得保护村里的利益,这房子是路党生建的,四舍五入算是他们雀子村的,如果路婉以后嫁到别村,房子岂不也成了外村人的资产?
张俏妹见村长不说话,就知道自己问对了,得意道,“村长,你看,我要这房子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路婉这丫头以后总归要嫁人,还能在家留几年呢?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村长知道她的心思,但自己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有刚说就反悔的道理,冷然看着张俏妹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别总看着别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同样是做父母的,为什么你就不能给儿子忙出间瓦房来!”
村长是有资格说这话的,因为村里最气派的五间瓦房就是他家的,三个儿子一人一间,敞亮又气派,每天在院子里转两圈心里都冒着热气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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