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某只，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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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晨光熹微，宫里的贵人们还在沉睡中，储秀宫里却早早热闹起来了。今天就是殿选之日，最娴静的秀女也不能完全平静了，都早早地起床了。为了避免到时殿选出丑，秀女是不吃早食的，起床洗漱后，就各自装扮起来。

苏清婉虽然已经不想着入东宫，但是也不想入后宫，所以今天特意穿了件云纹烟罗衫，简洁素雅，远远望去倒是有一份缥缈之意，只是近看却与她的容貌不衬。

虽然父亲母亲都希望自己中选，为家族带来荣耀，但是即便入了宫又谈何容易呢，宫里的丽妃娘娘娇花正艳，哪容得了旁人夺了她的风头。她又何必赔上自己的一生在这深宫中去抢夺那虚无缥缈的恩宠。

自己反正已经入了殿选，即便落选回家，旁人说来也是入了殿选的女子，婚嫁上倒是比入宫前还要高上一筹。

苏清婉给自己簪了根碧绿的簪子，又抬头看向身边的苏荷，见她穿了身粉色新裳，甚是娇俏，荷儿倒是一贯来喜欢这样鲜艳的颜色，称得她的小脸愈加明媚。

苏荷看到表姐与在家时风格不同的衣着，略微皱了皱眉，不过这样的小心机到底能不能如她所愿呢，只是一件不大符合的衣裳罢了，于容颜气度是不损的，反倒别有一番风味呢。

几排秀女随着领头姑姑缓缓走着，虽宫里风景甚美，却没有哪一位佳人在此时东张西望，深怕被人见着说自个儿眼皮子浅。

“哎呀~”走在后面的一位秀女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就看到她身形不稳跌倒在地。

这排领头的姑姑听到后面的动静，连忙过来处理。她看到秀女身上被泥弄脏的衣裳，皱紧了眉头：“你现在赶快回去换身衣裳，再赶过来。”

“姑姑，我脚崴了。”地下的秀女咬紧牙关道。

这可是个麻烦事，衣裳脏了换了就好，但是脚崴了，怎么殿选，也是她倒霉了，姑姑就想开口让宫女扶她回去算了。

苏荷转过头去，看那崴了脚的秀女正是刘圆圆，便快步走过去。

“姑姑，我陪圆圆去换身衣服再来吧。”苏荷扶起刘圆圆。

苏清婉知道这一个月来苏荷和刘圆圆处得好，但是殿选未中和根本没参加殿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原不打算多事，现在却走过来扯了扯苏荷的衣袖，示意她别管这闲事。可是苏荷却回手握了握表姐的手，让她安心。苏清婉也没办法，总不能在这时候拉扯细说起来。

刘圆圆自是看到了两姐妹间的互动，心内一阵酸涩，错过了今日，就再无可能入东宫了，暗自垂下泪来。

姑姑看着苏荷坚持的面庞，心里想着这种时候还想着别人，脚崴了可走不快，万一来不及了你可别哭，口中却说道：“那你们快点啊。”

苏荷搀扶着刘圆圆走远，刘圆圆口中不断低声感谢，却又念叨着：“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万一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说什么呢，你放心，我必定有办法让咱们两人都不会误了时辰。”苏荷颇有自信地道，“只不过你得忍着些痛就是了。”

二人走到一僻静处，苏荷扶着刘圆圆坐上大石，一边弯腰皱眉道：“这可有点疼，你忍着点别叫出声来。你刚刚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会摔倒呢……”一边拿出一条厚手帕。

刘圆圆正是委屈地不行，刚想开口解释，口中便被一条手帕堵住了，接着就感到一阵疼痛难忍伴随着“嘎嘣”一声。

“你试试能不能走两步。”

“苏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谢谢你。”刘圆圆惊喜出声。

“好了，等你入选了再谢我不迟。”苏荷自小跟着大哥到处游玩，处理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换了衣服，二人赶紧小跑着赶了回去，果然赶上了慢悠悠行进地秀女队伍。

“太子少保之女，孙庆香，留。”

“副都统之妹，何双文，留。”

“……”

“光禄寺少卿之女，苏清婉，留。”苏清婉听到自己被选入后宫，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即便自己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还是入选了，现在心里倒是有些激动，不过又有些微惆怅。

“临淄知州之女，苏……”苏荷听到就要叫到自己，心里一根弦紧绷着，真的就要入宫了，往后再也不能随大哥外出游历了。

一阵如莺啼的娇笑声响起，打断了一直进行的殿选。

“皇上，您不是早说过殿选时也让我帮着参考的嘛，怎么竟不等我就开始了？”即便是平常的一句问话，也带着一股酥人的妩媚。

贵妃娘娘雍容华贵，丽妃娘娘身姿绰约，二人向皇上和皇后都行了礼后，径直坐在了皇上右边的两个座椅上。

“皇上，宫里许久不见这么多年轻鲜丽的小女儿了，臣妾也想来感受下青春的气息呢。”贵妃娘娘虽年龄和皇后相似，但脸上竟不见一丝细纹，可见多么善于保养。

皇后看着座下的愉贵妃，即便心里恨得紧，表面自然是波澜不惊的，都斗了二十多年了，谁也没能把谁斗倒。原本皇后和愉贵妃之间的平衡已经保持了十多年，但是随着愉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愈加得皇上喜爱，这种表面的平衡就渐渐被撕破了。

大庆国本是嫡长子继承制，但是几位皇帝几乎都不是嫡长子出生，百年下来，嫡长子继承制虽还没被废除，但是也减弱了它往日对储君选择的限制。

因此虽然皇上早早就立下太子，稳定朝堂，但是随着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成长，愉贵妃的心也愈加膨胀，她恩宠不下皇后，她所出的皇子也不比太子差，凭什么她就不能争上一争！也因此有了丽妃的进宫。

丽妃不是正常选秀进宫的，而是愉贵妃将她接进宫勾引皇上的。皇后看着这姑侄俩，心里唾弃，你旁边坐着的狐狸精不就是你弄进来的青春气息么，姑姑侄女同侍一夫，也就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才做的出来。其实历史上姑侄同侍天子的情况到也不少见，不过这也不妨碍皇后心里时时咒骂着这俩人。

“皇上，这光禄寺少卿之女，看着可真是位明丽的美人呢，难怪皇上您喜欢。接下来要看哪位美人，嫔妾能帮着一起相看吗？”丽妃看到苏清婉娇美却又更年轻的面容，心里气急，皇后选这苏清婉入宫，不就是来分自己的宠的嘛，不过自己可不能让皇后得逞。

“好，好，下一位就由丽妃来定。”皇上现下极宠爱丽妃，自然是不会为了这些刚选入宫的秀女惹了丽妃不高兴。

“你，抬起头来。”丽妃的声音有些尖细。

竟然又看到一副更为娇媚年轻的容颜，丽妃看到苏荷的容貌心里愈加生气，却笑得更加甜美了，一脸可亲地道：“你也姓苏，莫不是刚刚那位苏美人的妹妹。”

苏荷没想到丽妃娘娘竟然还问起了她和苏清婉的关系，连忙低头回道：“回丽妃娘娘，臣女苏荷是苏姐姐的表妹。”

丽妃听闻也不搭理苏荷，直接对着皇上撒娇道：“皇上，您已经留了艳丽的苏美人在宫里了，这妹妹就算了吧。她们姐姐妹妹一起入宫服侍，皇上这是要把臣妾给抛到脑后啊。”说着还佯装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这话若是其他妃嫔说来，肯定会得了训斥，斥她太过僭越，不过皇上就是爱丽妃小女人般拈酸吃醋的样子。虽看苏荷的样貌的确可人，不过看到丽妃吃醋，心里倒是急着安抚丽妃。不过是选几个美人入宫的小事，自己后宫的美人够多了，也看不过来，什么样的没有，何必为了这点子小事惹了丽妃伤心。

皇上刚想开口不留牌子，没想到皇后突然说道：“臣妾瞧着这苏荷，名字美，人更美，姐妹一起服侍天子倒也是一段佳话。”

皇后开口了，皇上也不好无故直接驳了皇后的面子。现在虽然皇上更爱丽妃的娇美，但是平时对皇后也是给足十分的面子的，故此到也没说出反驳的话。

皇上和皇后是少年夫妻，十分地恩爱，即使后面又宠爱愉贵妃，但皇后不仅从不申斥还屡屡在太后面前说和，所以皇上不仅一直爱护皇后，心里也一直非常敬重皇后，从不驳皇后的面子。

丽妃心里是恨得牙痒痒，这老姑婆平日里老是拿规矩压着她也就罢了，现在还要给她添堵。

“臣妾瞧着太子宫里人丁稀少，这苏荷看着倒是个好生养的，不如就让她去东宫，不定就给皇上皇后生下几个小皇孙呢。”贵妃娘娘温婉地笑着。

丽妃听到姑姑要将这苏荷指到东宫去，不禁握紧了纤纤素手，连鎏金的指甲套刺入手心都没发觉。手心感到刺痛才抬起头来娇笑着附和姑姑的话。

愉贵妃这话是一针刺到皇后心里去了。太子妃入东宫三年没有诞下个一儿半女，连底下的良媛和承徽都是一无所出，皇后真是日夜焦心。

虽现在和这狐媚丽妃口上斗法，不过她说的也的确不错，看殿上站着的苏荷身姿丰盈，跟前面选入东宫的各位瘦弱不堪的美人比，看着就是一副好生养的身段，说不定真能为东宫带来福运。

大太监也是机灵的，见皇后娘娘点了头默认了，连忙高声叫道：“临淄知州之女，苏荷，择入东宫。”

苏清婉没想到荷儿竟然没跟她一起入后宫，反倒被选入了东宫，看着荷儿稍显迷茫的面容，心中的感受更加复杂。

同样没料到的还有刘圆圆，刘圆圆原本以为苏荷必定会被选入后宫的，因此才毫无芥蒂地和苏荷亲热，没想到贵人口舌上略转了转，苏荷就被指定入了东宫，那以后……

还不待她再细想，就听到：光禄寺署正之女，刘圆圆，入东宫。心中忽然雀跃起来，不再想旁的杂事，只要能伴随太子殿下就好。

秀女入选并不是当即便被抬入宫中，因都是官员之女，还会被放回家中与家里人团聚三日，三日后再行册封后入宫。

苏荷自然是回到京城苏府。苏府中人早知道自家小姐入选了，连远道而来借居的表小姐也入选进东宫，自然是喜气洋洋地前来迎接。

苏荷和丫鬟莲藕站在侧门口看着上了马车的王嬷嬷，挥泪道别。入了皇家的女子，不管册封多大，都只准带一个家里的丫头，若是级别太低，便是连一个丫头都不准带的。这也是为了辖制宫妃所立的规矩，一个经世几十年的老嬷嬷实在太能帮着主子搅弄是非了。

因此苏荷只能留下莲藕，让王嬷嬷回家报喜，更重要的是告诉阿爹阿娘，自己很好，让他们不要在远方为自己担忧。

“小姐，别伤心了，以后若是老爷被调回京城，咱们还是能和老爷太太团聚的。”莲藕看着满脸泪水的苏荷劝道，小姐不是个动不动喜欢流泪的人。

苏荷似是未闻，愣愣地站着，一动都不动，只是那发白的手指越握越紧，眼睛直直看着远去的马车，直到连一个小点也看不到。

第3章

天边不过刚露出个鱼肚白，各位小主就都进了宫。两顶轿子前，苏荷和苏清婉双手相握，依依不舍，虽同进宫门，日后再要相见却也不易。

“二位小主都是贵人，日后定是能常相见的。”随侍的姑姑笑眯眯地劝解道。

“谢姑姑吉言。”虽然东宫就在皇宫内，一般妾侍自是不能常往来的，若是受宠的妃嫔，有资格召见，偶尔见一面到也不难。就是现在她们这些小主能坐轿子入宫也是天子给的恩典，往后还有没有福分坐轿子，都得靠个人的造化。

抬轿的太监走得虽快，这轿子却稳，一路上苏荷就安坐在轿中，规规矩矩的，不曾拉开窗帘子看看。待轿子停下，才在莲藕的服侍下走下轿子。莲藕给抬轿的太监一些打赏，是来京城前，老爷太太就给备好的。

一下轿子，就有一位嬷嬷迎了上来，头略低，背微弯着，双手交叠福了福身子，自称是常嬷嬷。

苏荷看向这院子的匾额，写着“清馨苑”三个大字，走进苑内就能看到倒座房一溜十来间屋子，想来是给太监和粗使婆子住的，虽然太监不是男人，不过伺候的太监多，总不能都住在主子的内院，多数太监都是住在一进的倒座房里。

走过一道垂花门，迎面扑鼻而来一阵桂花香，原是一颗金桂立在院中，满树的金黄碎花。整个院子的规格极为规整，一间正院并东西两个跨院。常嬷嬷直接将她带向了正院，苏荷的眼睛就微微弯成了月牙，正院阳光好亮堂，地方又大，住着可舒心些。

这正院共有五间屋子，中间是最大最好的主屋，右边是待客的厅堂，左边是休息的内卧。两边各有两间耳房，右边的一间耳房和主屋打通了当做书房，还有两间耳房可给宫女嬷嬷住，最后一间耳房也可以住当值的小太监。

东西跨院的规格和正院大致相同，就是屋子比正院少两间，总体也比正院小些。

苏荷看着很满意。走进主屋，常嬷嬷招来分配来的奴仆见礼。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原本稍显忐忑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嘴角无意识地翘起，她只稍微抬了抬手，大气又随意。

莲藕机灵，拿出准备好的打赏封发下去，个个都有。这是刚见面的打赏，现下主子刚到清馨苑，过来伺候的奴仆都是内务府统一分配来的，谁也不晓得他们的性格人品，自是不会厚此薄彼。待得日子就了，自然就能分出个好赖来。

待到一屋子奴仆散去，苏荷才让常嬷嬷介绍一下这次小主入住东宫的情况。宫里不让小主们自己带嬷嬷姑姑，苏荷也只能先用着常嬷嬷，现在她也只是问一些一般的消息，想来这个常嬷嬷总是知道些的。

常嬷嬷恭谨地应是。这次大选东宫一共进了十三位小主，不过位份都不高。其中三位小主是昭训，剩下的十位小主全部都是奉仪，其中叶奉仪和吴奉仪在她的清馨苑，其余两位昭训院里都分别住着两位奉仪，还有三位奉仪单独住在清雅苑，最后一位奉仪住在王承徽的院子中。大致也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太子妃娘娘……”苏荷抬眸看向常嬷嬷，常嬷嬷还是一副恭谨的模样。

“太子妃娘娘一向是善心和软的，钟良媛一向高傲，轻易不理人，昭训放心。就是王承徽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昭训需要注意些。”

苏荷又看向常嬷嬷，常嬷嬷一脸沉静，不过话说的却是实在，没拿些体面话糊弄她，遂又拿了包封赏给常嬷嬷，常嬷嬷并不推让。

在宫里待的日子长了，伺候的主子也不少，虽然没挣得什么大体面，也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心里自是有些底的。她既跟了这苏昭训，只要昭训不做些作死的勾当，她自是全心侍奉着，主子打赏既是让她安心，也是让自己安心，若她不肯受，反倒是不好的。

“主子，清馨苑住着的另外两位奉仪，前来给主子请安。”

“请。”莲藕当然是她身前当之无愧的大宫女了。

“拜见苏昭训。”

两位奉仪齐齐拜见过后，三人集聚一堂，倒显得热热闹闹的。

“苏姐姐，如今咱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都是天赐的缘分呢。”高挑清瘦的叶奉仪抬手理了理鬓边落下的发丝，举手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不错不错，咱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以后自当是要互相扶持的”看着就瘦瘦小小的吴奉仪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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