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说的不对?”豆蔻见燕来看着她笑,心里莫名发虚。
燕来:“对!”话锋一转,“快到家了吧?”
“启禀王妃,快了。”车夫的声音传进来。
燕来示意豆蔻把被褥收起来。
豆蔻刚把小被褥放车上的暗格里,马车就停下来。
豆蔻下去就冲燕来伸手,燕来正想问她干吗,见她曲着胳膊,瞬间明白这是让自己扶着她的胳膊下车。
燕来想说他没这么娇弱,可他如今不但是女人,还是王妃,谱总是要摆的。
燕来深吸气,扶着她的胳膊,踩着杌子慢悠悠下来,长舒一口气。
“主子怎么了?”豆蔻好奇地问。
燕来没怎么,只想笑,笑他也有今日。
“羊肉该做好了。”
豆蔻愣了愣,反应过来眼中一亮,“对!主子,奴婢去看看,您先去歇会儿。”
燕来正好感觉裆部不对劲,黏糊糊的像出汗,又觉得不可能,正想瞧瞧怎么回事,就直接去寝殿。
关上门,燕来解下裙,手缓缓往下探,心中一震,慌忙拿出来。
“主子,好了。”豆蔻推门进来,脚步一顿,“主主子,您受伤了?”看到她手上通红,大惊失色,“怎么伤的?来人——”
燕来急急道:“别!”
“主子您——”豆蔻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汗,“哪儿不舒服?告诉奴婢,奴婢去宫里请太医。”
燕来眨了眨眼,试探着问,“我那里流血了?”往下指一下。
豆蔻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是说您……”顿时松了口气,“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病了。不是生病就好,不是生病就好。”说着松开她,“奴婢去拿东西。”
“我真是来那个了?”燕来不死心的问。
豆蔻笑道:“当然!”
燕来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后倒去。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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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少不更事
燕来幽幽睁开眼,看到顶上正红色帷帐,意识到他还在平王府,此后每月都会血崩一次,暗恨没把自个摔死。
“主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燕来的嘴巴动了动,把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咽回去,“……我没事。”
“您都昏过去了,怎么会没事?”豆蔻拧着眉,脸上写满不信,“大夫等一下就来。主子,奴婢扶您起来?”
燕来莫名烦躁,抬手想挥开她,一见她眼皮通红,明显哭过,又想她才十六岁,“我真没事,晕过去是失血过多。去给我做些补血的东西。”
“失血过多?”豆蔻惊呼。
燕来:“亵裤全湿了。再去给我打两盆水,我洗一下。换洗衣物也找出来。”
“哦哦,好,奴婢这就去。”豆蔻转身就跑,看到挡在身前的桃儿等人,“桃儿,吩咐厨房给主子做些补血的吃食。杏儿去打热水。半夏姐姐,你,去厅堂等着大夫。等他到了,让他回去。枝儿去拿月事带。我给主子找衣裳。”
燕来听到“月事带”三个字,脑门一痛,想让豆蔻闭嘴,豆蔻已往北去,拔步床边只剩梨儿一人。
面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燕来有火也发不出,生生憋得胸闷喉咙痛。可这还只是开始。当他褪下亵裤看到上面红通通一片,燕来眼晕,慌忙抓住屏风,拽的屏风咣铛一声。
“主子怎么了?”
豆蔻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燕来慌忙说:“没事!”又不是个雏儿,上辈子不知见过多少女人的身子,还这么没出息,你是不是爷们?!
不想看不起自己,燕来咬咬牙屏住呼吸,把自己收拾干净,迅速穿戴齐整就往外走,端是怕慢一点又忍不住回想方才的一幕幕。
“主子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快去屋里歇歇。”豆蔻慌忙掺着燕来的胳膊。
燕来想说我没事,话到嘴边一滞,随她去厅堂东间。
移到罗汉床,大马金刀的坐下,惊觉不妥也不想把腿收回去。
可他又担心豆蔻怀疑,见她在倒水,没注意到自己,暗呼一口气,拽出裙摆遮住双腿,“别倒,我不渴。”
“这是蔗糖姜茶。”豆蔻道,“韩姑姑说喝下去舒服。主子就喝点吧。庖厨做的猪肝粥还得好一会儿。”
燕来前世听不少女演员提过红糖姜茶,“这个蔗糖是不是甘蔗做的红糖?”
“是的。”豆蔻以为宁阳县管蔗糖叫红糖,“长安人称蔗糖,是怕跟蜜糖、麦芽糖弄混了。”
燕来闻言说道,“那我喝点。哪来的猪肝?”
“奴婢的爹在东市买的。”豆蔻道。
燕来微微颔首,“他有心了。铺子找的怎么样?”
“听他的意思有家不想卖。主子实在想要怕是要加一成价。”豆蔻说着小心打量燕来一番。
燕来:“在什么地方?”
“四家店都在东市北边,靠近居民坊的路口。奴婢的爹先前找的在东市东北角,今天上午寻的是在西北角。主子觉得行吗?”
燕来初来乍到,哪知行不行。
但在这个货真价实,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燕来相信他把店开在四周全是高墙的居民坊里,一样能赚的盆满钵满。
“你这样问是不是你爹说铺子的位置不好?”燕来喝两口水,心里舒服点才问。
豆蔻吞口口水,小心措辞,“奴婢的爹说离居民坊太近,百姓出门的时候还不饿,不会去咱家店里。逛了一圈回来饿了,再走几步也到家了,也不会去咱家店里吃饭。”顿了顿,“生意不会太好。”
燕来也猜到这个原因,“我知道了。羊肉都做好了?”见豆蔻点头,“每样盛一小碟,剩下的你们分了吃了,吃过之后告诉我味道如何。”
豆蔻一喜,“是!”福了福身就往庖厨跑。
燕来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那几个厨子难不成把羊肉做成了龙肝凤髓。
一炷香后,燕来得到答案,肉还是羊肉,但是上等羊肉。
上等是豆蔻说的。
豆蔻还说那种羊是吃药草喝山泉水长大的。
燕来相信豆蔻不敢骗她,就夹一块没有放任何佐料的白切羊肉。在豆蔻急切的目光下,燕来轻微点一下头,不等豆蔻欢呼,放下箸,“用这种羊成本太高。”
“高?”豆蔻忙问。
燕来点头,“我娘家那些人跟府上的厨子学三个月就去开店,厨艺必然没法跟醉仙楼的比。用上等羊,不把价定高一些,我们赚不到钱。定高了,有钱的主儿会选择去醉仙楼。”
“奴婢记下了。还有呢?主子。”
燕来:“吩咐采买过几日再买只羊试试。”随即夹一块孜然羊肉,很香很嫩,就把箸移到焖羊肉上面。发现有点咸,正想说出来,突然想到长安人口味重,对他来说咸,对食客来说极有可能刚刚好。
“豆蔻,我口味比你们淡,以后我的菜放一点点盐就行了。”燕来道。
豆蔻点头,“是。主子,再尝尝那个葱爆羊肉。”
燕来把每道菜都尝一遍,没能让他惊艳,也足够开店做生意。
“火候还需改进。”燕来放下箸,喝口茶道。
豆蔻:“是。奴婢等一下就跟他们说。下午做猪肉?”
燕来点了点头,“菜撤了,笔墨纸砚拿过来,我把做法写出来交给他们。”
“是。”豆蔻应一声,喊小丫鬟进来收拾,她去书房拿笔墨纸砚。
燕来先前注意到那半扇猪肉上有两条腿,于是他先写红烧蹄髈,接着写红烧肉,然后写梅菜扣肉、回锅肉和糖醋里脊。
这些做法燕来只记个大概,写的不是很清楚。
正因如此,厨子才没怀疑,误认为这些都是他道听途说来的。
申时左右燕来闻到肉香想去看看,一站起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下流,跟失禁一样,吓得他慌忙加紧双腿坐好,腰跟着酸软,艹,他怎么还不死啊。
两天后,不再血崩,燕来依然不敢四处走到,端是怕其杀个回马枪。
可此时铺子已盘下来,该装修了。
燕来不善绘画,就命梁州找个画师把铺子的格局画下来。他在画上添些桌椅板凳,把需要掏门的地方勾出来,就让梁州交给画师,让画师重新画一遍。
如此又过两天,燕来身上彻底干净,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彼时四家铺子的装修风格也定下来了。
除了卖文房四宝和玩具的逍遥居比照别的文房四宝店装修,另外三家装修风格皆一模一样。
后面只留一道门,后墙上的窗后也改成不能活动的,前面照旧,但门窗和桌椅全用原木色,屏风和窗帘用竹制的。
上下层都分九间,最里面一大间和八小间,可同时接待十八桌客人。
十八桌乍一听很多,但不惊人。醉仙楼也能接待这么多客人。但对只卖茶水和点心的飘香楼来说十八桌就奢侈了。
梁州把最后的成品图呈给燕来时,就隐晦提一句,整个长安都找不到阔六间,还是上下两层的茶馆。
燕来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红糖糍粑、红糖年糕和红枣糕以及酸梅汤的做法交给厨子。
翌日,梁州把担忧的话咽了回去。
此时黑风寨一众已来好几天。
男人住后殿东跨院,女人住后殿西跨院。
燕来就随便抽两个厨子教男人做家常菜,从宫女里面挑出两个会做宫廷点心的教女人们做点心。不过是油炸点心。成本低,很多人都吃过见过,容易学。
铁锅和糖贵,寻常百姓家几乎没有。高门士族家不缺,但能用铁锅做出美味佳肴的不多。舍得用糖做点心的就更少。
平王府不差钱,燕来一想府里的一切都是年少的平王拿命换来的,就不好铺张浪费。于是燕来打算等黑风寨一众上手,再命府里的人教他们用铁锅炒菜,用糖做点心。
梁州吃到的红枣糕自是王府的人做的。
王府一众起初听说燕来一口气拿下四个铺子,每处都有六间,分上下两层,都觉得她疯了。
按每桌两人来算,光吉祥阁一家就能容纳几十口。加上如意斋和飘香楼,一百多口人。即便长安有那么多不差钱的,也不可能天天去那三家店吃啊。
随着用糖做的糕点一出,所有人都不那么想了。别说高门士族,就是他们这些为奴为婢的都想买来尝尝。
燕来其实也有些不安,毕竟他不了解这边的人。当他看到有人吃完还咽口水,就什么都不担心了。让识字的宫女把点心和茶水单整理出来,就去寝殿西厢房收拾他的嫁妆。
“王妃,宫里又来人了。”
燕来收回踏进西厢房的脚,“又是知礼?”
“不是。皇后身边的管事太监,第一次来宣王妃进宫的那位。”门房道。
燕来:“有没有说什么事?”
门房摇了摇头,“没有。小人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也轮不到我。”燕来道。
半夏闻言从西厢房出来,“又是顺王?”
“他?”燕来皱眉。
半夏听豆蔻说过,燕来前两次进宫都是顺王妃搞的鬼,“梁总管这几日天天出去,黑风寨的人又住进来,以顺王对咱们府上的在意,极有可能已经知道您命梁总管盘四个铺子,帮娘家人开店。”
“半夏姐姐说得对。”豆蔻听闻宫里来人,立即从后殿跑过来,“主子,奴婢跟您一起过去。”
燕来抬头看一下太阳,未时左右,等到宫里皇后也该用过膳了,“走吧。”
“不吃点东西?”豆蔻问。
燕来:“吃了几块年糕,暂时不饿。”
年糕顶饿,豆蔻闻言把晾在院子里的大氅收起来,就随燕来出去。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燕来穿过来还没半个月,椒房殿来了三次,今儿是第四次,而皇后也不敢再拿捏他,到椒房殿他行了礼就立在一旁装柱子。
皇后本等燕来哭,或者忍不住开口问她,宣她何事。结果等来燕来装木头人。皇后险些呕出一口老血。
她有四个儿子,前三个儿媳妇出自高门大户,但没一个敢说她老,敢倒打一耙。偏偏这个来自土匪窝的小儿媳妇,把几个嫂嫂不敢干的事做个遍,还敢给她甩脸子。
皇后气乐了,“你没什么要说的?”
“儿媳年幼,少不更事,请母后示下。”燕来恭敬地说。
皇后呼吸一窒,想让燕来滚出去。话到嘴边惊觉她说出来就中计了,“听说你命梁州给你娘家人买四个铺子,可有此事?”
“并无此事。”燕来道。
皇后噎了一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母后想让儿媳哭?”燕来抬起头,颇为无奈,“那好吧。”
皇后心慌,“等等!”
燕来眨了眨眼,咋了。
“本宫没让你哭。本宫在问你铺子的事,别给本宫顾左右而言他。”
燕来一脸无辜,“再问也是儿媳没让梁州给娘家人买铺子。母后不信,大可命人去查过户文书,不论儿媳的爹娘还是外祖父干舅舅,但凡能查出一个来,儿媳任凭母后处置。”
皇后打量燕来一番,一时竟弄不清她话里的真假,“知礼,昨儿老三媳妇怎么说的?”小声问身边的大宫女。
“顺王妃说平王妃命梁州给黑风寨的人买铺子开店。”知礼说着看一眼燕来。
燕来抬起头,坦坦荡荡,任凭她打量。
皇后心中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再问下去她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儿媳妇不是哭,就有可能干出她后悔的事,“瞧你这话说的,你就是买了,本宫还能罚你不成。”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儿媳犯了家规,母后可以罚。”燕来道。
皇后噎了一下,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顺着她能死。
“几个铺子,又不是要命的东西,哪里用得着家法。”皇后笑吟吟说出来,倒显得燕来小题大做。
燕来真想上去给她一拳,“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母后找儿媳过来所谓何事?”
皇后噎住了,偌大的椒房殿安静下来。
燕来嘴角噙着淡笑,静静地等着皇后解释。
皇后见状,呼吸停了一下,险些晕过去。
“本宫找你自然是铺子的事。”皇后琢磨再三,在投降和惹得燕来嚎啕大哭之间,选择把自己说出去的话圆回来,“你还小,经的事少,一次买四个铺子,本宫担心你被人骗了,就想让刘姑姑帮你看看。你可倒好,直接说自己没买。长安城就这么大一点,买不买本宫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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