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越是隐瞒,他便越能确定,此事一定有什么隐情。
楚昀淡淡问道:与我有关对么?
红袖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楚昀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不明白,就算是与我有关,你们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怎么,担心我接受不了?红袖,你是最了解的,我此生什么糟糕的事情没经历过,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主上
楚昀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下来:也罢,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不问了就是。他顿了顿,又问道,你过去给我用的那种药,还有么?
红袖听了他这话,震惊地抬起头:主上,您
楚昀抬头看向天边月色,清秀的容貌映着月华,更显苍白。他神色淡淡:没有了么?也对,都这么多年了我记得,最重要的那味药只生长在魔域。可现在,连魔域都没了
不,不是这样的,红袖单膝跪地,坚定道,请主上放心,红袖就算豁出性命,也会替您寻来。
楚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要你豁出性命做什么,你是大夫,又不是死士。没有就算了,反正那药也不是治本,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不必当真。
不是的,红袖道,魔域虽然被毁,但据属下所知,魔域的怨煞之气还未消散。主上需要的那味赤兰草,应当还在魔域境内生长。
楚昀眼眸微动:当真?
是。红袖道,请主上再等属下几日,属下会尽快替主上寻来。
不行,你不许去。楚昀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来,严肃道,魔域早已成了弃地,更有修真仙门派重兵把守,你想有去无回么?我来这里,可不是想让你替我深入险境的。早知你是这般态度,我就不该多嘴问你。
红袖眼神暗了下来:可是
楚昀话锋一转,又道:除了那药之外,你不是还有别的法子么?
主上是说红袖咬着下唇,低声道,可那法子对身体有损,主上现在这具肉身,恐怕
总不会更糟糕了。楚昀道,你准备一下,我明日再来找你。正好,这几日九儿也需要来你这里治疗。我借着陪她来的名义,也免得我总跑出来找你,被阿临怀疑。
红袖道:是。
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这副身体虽然不中用,但再撑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楚昀顿了顿,又道,今日我与你所言之事,不许告诉箫风临,你要是敢说一个字
他朝红袖眨眨眼,唇边勾起个浅浅地笑意,半真半假地流露出些许威胁之色。
红袖道:属下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
楚昀满意地点点头,道:行了,九儿也该醒了。我要再不回去,他们该怀疑了。
红袖道:是。
二人下了摘星台,回到原先那隔间外。楚昀推门而入,九儿果真已经醒来。红袖又告知了些需要注意的事宜,几人向她道了谢,便离开了醉欢楼。
出了醉欢楼,孟景晨还是一副尚未尽兴的模样,叹息道:醉欢楼不愧是广陵最大的烟花之地,那气派,一点也不输长安。
楚昀揶揄道:你还去过长安的青楼?
当然没有,你别胡说!孟景晨瞄了九儿一眼,连忙解释,我、我只是从外面路过而已,只是路过!
九儿掩口轻笑。楚昀又问:对了小胖,你这次下山,也没想着回家一趟?先前你那么多次私逃下山,不就是为了回家么?
孟景晨挤到他身边,一手揽住楚昀的肩头把他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说了多少次,别提我私逃下山的事!楚昀斜眼看他,孟景晨轻咳一声,又道,其实,我早就想带九儿师妹回去医治,可先前九儿不放心你们,说必须得在此等你们回来。如今如今既然已经有了法子,那就没必要回去了。
楚昀挑眉:感情是我耽搁了你的好事?
孟景晨道:说什么呢,能治好九儿便好,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
楚昀耸耸肩,正想再说什么挤兑孟景晨,后者却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往前了。楚昀古怪地回头看他,道:你干嘛?
孟景晨一脸夸张道:你没闻到吗,好香的酒!
楚昀先是一愣,而后顺着孟景晨的目光看去。此时夜色已深,几人正穿过闹市往回走,那闹市中的一条巷道中,灯火辉煌,隐约可见是一家酿酒坊。
楚昀笑道:你是属狗的么?鼻子这么灵。再说了,你不是不会喝酒么?
孟景晨理直气壮道:我是不会喝,闻闻酒香总没错吧。这家可不一般。他在这广陵住了大半个月,已经将此地各类美食商铺摸得门清,当即介绍道,这家可是广陵最好的酒坊。他家的青竹酿香醇无比,远近驰名。据说还是一位修真界前辈留下的秘方。可惜我不会喝酒,不然还真想尝一尝。
楚昀若有所思,问道:这家酒很烈吗?
孟景晨道:当然,据说啊,酒量再好的人,也顶不过一坛。那一坛酒下去,连家里几亩地,地契藏在何处都能给说出来。
楚昀眉目一转,对孟景晨道:你先带九儿回去。
孟景晨问:你做什么去?
楚昀朝那巷子走去,头也不回道:买酒去。
夜凉如水,楚昀悄无声息落在小筑院中。房内烛光影影绰绰,映出一个安然端坐的身影。他三两步朝前走去,正要伸手推门,房门便在他面前自动打开。
楚昀笑了笑,踏了进去。
房内,箫风临正坐在床榻上打坐入定。他周身光华四溢,与点点烛火交相辉映,映得那张俊朗的脸庞格外好看。楚昀合上门,安静地走到桌边坐下,正大光明地欣赏他家宝贝师弟。
须臾,箫风临收了内息,缓缓睁开眼:怎么才回来?
楚昀背着手走到他面前,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两个酒壶:青竹酿,听说很好喝的,别说我偷着喝不给你留啊。
箫风临摇摇头,皱眉道:你的伤刚好,怎么
还没等他说完,楚昀不满道:喂,我排了好久队才买来的,你不要算了。
他说着就要收回手,却被箫风临一把拉住:要。
夜里晚风徐徐,月华如练般在院中洒下一层乳白,箫风临与楚昀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对坐畅饮。楚昀把玩着手中的酒盏,感叹道: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
gu903();嗯。箫风临应了一声,缓缓饮下杯中的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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