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与乌邪剑一体双生,他需要不断变强,才能压制乌邪剑上的邪力。魔域是现在对他而言,最佳的修炼场所。
公子
楚昀道:你出身正统仙门,我不能让你跟着我投身这魔域中。今日过后,你便离开吧。
红袖沉默许久,忽然道:这样值得吗?
什么?
红袖道:公子从来不说,但红袖心里都明白。你炼乌邪剑是为了报仇,可除了这条路,你当真无路可走了吗?不是,你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因为,这是唯一能抑制乌邪兽骨的方法。当初你说过,不会轻易使用无量书里的那个法子,可你最后还是这样做了。为了天下苍生,赔上自己一生,这样真的值得吗?
魔域内终日不见日月,大殿内烛火摇曳,将楚昀的脸映得明暗不清。他依靠在座椅上,轻笑一声:别把我想得太伟大啊,我可不就是为了报仇么?
红袖抬头看着那苍白清瘦的身影,忽然也轻轻笑了起来:那红袖跟着你,当然也只是为了报恩罢了。
楚昀惊愕地看向她。大殿上,红袖缓步走上前,郑重地单膝落地,跪在楚昀面前:红袖不才,略懂些药石之术,余生愿为主上誓死效劳。
魔域这场动乱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日后,一个消息传遍了中原各处。
魔域被楚昀以一己之力攻破,魔域圣主厉千机下落不明。楚昀扳倒厉千机,杀害三千余名魔军,占领魔域,被魔域中人拥护为新主。
同日,先前被修真界议论不休的动荡缘由也随之浮出水面。据有人亲眼所见,魔域新主楚昀手握一把通体乌黑的邪剑,力量空前强大,闻所未闻。而那邪剑上的力量,与传闻中的乌邪兽骨极为相似。
楚昀以乌邪兽骨炼剑的消息在修真界中不胫而走,事实摆在眼前,众人一厢情愿地相信,原来楚昀当初杀害自己的师父,夺走乌邪兽骨,都是为了今日。这一说法在修真界越演越烈,偶有质疑之声,也很快被压下去。
没了落华山,修真界中似乎再也没有人愿意为楚昀说话。
不过,如今的他,早已不在乎这些。
几个月后,箫风临伤势痊愈,离开魔域。自从楚昀掌管魔域后,他便在魔域外加固了封印,不再允许任何人轻易进出魔域。楚昀将箫风临送出结界,并将一枚能够打开魔域大门的令牌交给了他:这可是独一份,红袖想要都得来找我请示呢。好好留着,可别弄丢了。
箫风临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我不能拿。
楚昀道:怎么?师兄现在入了魔道,就不想再与师兄来往了?
箫风临忙道:不是,只不过
拿着。楚昀不由分说,直接将那令牌塞到他怀中,我知道,你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但多少还是留着,有备无患。
箫风临隐约觉得楚昀话中有话:师兄这是何意?
楚昀眼神躲闪一下,若无其事地笑道:免得你想见我的时候,进不来呀。
箫风临一愣,随后也不再说什么,收好了那令牌。他迟疑许久,才低声道:师兄真的不能与我回去么?
楚昀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扯了扯嘴角,道:你师兄现在是魔,回去做什么,被那群迂腐的正道之士喊打喊杀?
可师兄是为了报仇
谁说我只是为了报仇?楚昀讥讽地反问一句。他上身前倾,靠近箫风临的脸,咧出个森然笑意,一开始或许是,但现在,我突然发现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要不是你执意不肯,我真要将你留在这里,一起体会这世间极乐才好。
箫风临眉头稍皱:师兄,你魔性入体,于心性有损
好了。楚昀忽然打断他,那又如何?本座现在是魔域圣主,魔性入体不是很正常么?你要走就快走,别耽误我的时间。
箫风临嘴唇轻抿一下,道:好,我走。
他转身欲走,楚昀忽然叫住他:阿临。
箫风临转身,便觉一样东西朝他飞来。他下意识抬手接住,竟是一支白玉短萧。他惊道:师兄,这
那是楚昀从不离身的霜寒剑。
楚昀淡淡道:我身边已有了乌邪,这把剑对我已经无用。你把它送回落华山,或者就此销毁都可,如何处置,随你了。
他说完,便转身朝魔域内走去。魔域外的青铜大门在箫风临面前缓慢合上,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箫,却觉那萧身上的寒意沿着他的掌心一直灌入了心口,冰冷刺骨。
魔域内,楚昀靠在青铜门后,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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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回忆杀终于写完啦,明天切回正常时间线。
长舒一口气
第77章久别重逢
转眼已是初冬时节,瑞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家家户户早已屯好了过冬粮食,闭门不出。围炉温酒,自在闲适。大雪还未完全停下,天上断断续续飘着些单薄的雪花,一个消瘦的身影倚在小院中的躺椅上,裹着件的粗布大氅,只露出一张隐隐发白的脸。
那是张再寻常不过的脸,普普通通的样貌让人见之即忘,浑身上下最亮眼的,唯有那双格外漂亮的眼睛。眼角点了一枚小痣,眼波婉转,媚意天成。可惜,就连这双眼睛,也不怎么好使。
楚昀抬头看着天边纷纷扬扬的雪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被这家人收留,至今已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修真界为了找他几乎把整个中原都翻了个遍,可谁也不曾想到,楚昀只是简单的易了个容,找了个小村落一躲,便相安无事躲到了现在。
收留他的这家人姓余,当家的排行老二,乡里都叫他余二叔。
余二叔是当地的猎户,三个月前某一日,余二照常进山打猎,在路边的泥潭里捡到了楚昀。多半也是机缘巧合,三个月前,楚昀被魏长玦的越行符带到这里,直接滚进泥潭里晕了过去,等被余二叔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满身泥污,连容貌也看不清。
余二叔把他带回家,一番修整后,楚昀顺手给自己易了容。他本欲向余二叔告辞离开,可没想到,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无极观这一番折腾让他几近心力交瘁,这场高烧烧了整整三天才退,他醒来时,江湖中通缉他的消息,已经传得尽人皆知。
与其四处躲避,倒不如藏身在这村落中,反正左右也没人认得出他。楚昀给自己编了个举家南迁,路遇土匪,侥幸逃生的身世,余家夫妇二人心地善良,见他孤苦无依,又是个病秧子,便将他留了下来。
于是,楚昀在这里住下来。这一住,就是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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