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拓来早来晚影响不大,他在意的是宣和遇险。
你如何知晓此事。
不知。
帝王眼神锐利,仍旧盯着他,谢淳便多说了一句:过去看看。
他不是皇帝,不知道确切情况,不过是第一时间想确认他的安全罢了。
沉默许久。
你要什么?
并非为了赏赐。
婚事,封地,储君之位。
皇帝说出储君之位时方公公便惊得睁大了眼,所幸他是低着头的,倒也没有人注意到。
谢淳一时没有说话,皇帝说婚事,看似是要为他指婚,只是他若真说出了宣和,皇帝不会允。
就算他们都知道他是最合适的人,这话也不会由皇帝来说,他不在意几个亲儿子,却无比在乎养子。
而他若说了储君之位,怕是当场就要给他指婚高门贵女了。
他久久未言,皇帝便说:那般算计他,无非是江山美人都要,朕若不给呢?
谢淳直直望向皇帝,掌着生杀大权的,至高无上的,他的父亲,江山的主人,既没有称儿也没有称臣,他说:我要得起。
气氛凝滞了。
殿内静得针落可闻。方公公听到小太监传话说郡王爷来的时候便松了口气。
轻声想皇帝禀告:陛下,小殿下来了。
室内极为安静,谢淳便也听到了他的话。
皇帝说:叫他进来。又对谢淳说:坐下说话。
于是宣和进来就听到皇帝说:是朕失算。
他还没想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爹爹怎么失算了,就听谢淳说:智者千虑。
宣和立刻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些不可思议。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话题,但不论是什么话题,皇帝说自己错了的时候居然有人说他确实错了?
除了不可思议,还有点谴责,与皇帝无关,单纯的就是一种对于别人批评自己父亲的不满。
谢淳迎着他的视线,淡定改口:陛下深谋远虑,万无一失。
皇帝:
退下吧。
谢淳深知自己坐在这就是为了给宣和看的,如今看过了,自然要走。
他躬身行礼然后出去。
皇帝像宣和招手:宝儿过来。
谢淳身形微顿,听到阿和抱怨:我都多大了。
但他仍是过去了,坐在皇帝身边。
皇帝问他:太医说你是见不得血?
宣和否认:没有的事。
不愿意狩猎也是因为这个?
不是。
那你昨日怎么厥过去的?
宣和终于意识到皇帝是在逗他,抬眼,果然见他含笑看着自己。
宣和便换了一副表情,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快来哄我。
去朕私库里挑些东西。
宣和等着他说数量,等了一会没等到,试探着说:随我拿?
随你拿。
宣和又高兴了。
正巧我那府上昨日遭了贼,也不知要花多少银子,好在有爹爹。
你既说了昨日宝儿觉得爹爹做错了么?
宣和没有提自己,他好好的在这,就算谢淳没有来,他保住性命也不难,他只说别人:老二咎由自取,但那些侍卫
他们是天子近卫。
天子近卫,何等荣耀,十二卫中,最末等也是正九品。相着尊荣,领着俸禄,为天子卖命,有的是人趋之若鹜。
爹爹是真的要立储君吗?
这话也只有宣和敢问了,皇帝轻叹,昨日确实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宣和心善,见了那等场面,该难受了。
他便不自觉放软了语调:自然是要立的。
那爹爹昨日为何
这天下,能者居之,他们想要,朕便给他们一个机会。
这话透着帝王独有的睥睨众生的味道。
宣和想到了昨日见到的,那条通往王座的路上遍布着尸骸,他没有上过战场,这是他见过,最惨烈的场景。
宣和小声说:难道不是爹爹说了算吗?
皇帝笑:是爹爹说了算。
宣和从他的笑意中领会到了他的意思,能者居之,他已经让了一手,若是有能耐就拿走,没有能耐,那谁来坐龙椅就是皇帝说了算。
他策划了一出大戏,彻底断了周家的路,清理了蛀虫又引出那失踪的三千私兵。
同时震慑朝野,将皇权牢牢握在手中,即便要立储,只要他活着一日,他便是唯一的帝王。
第58章
那天夜里走得急,天色又暗,看不真切,今日回了府宣和才知道他这王府成了什么样子。
郡王府的布局简单来说就是东西中三路五进院子,其中西边北边连着不小的花园,花园里头还带着人工湖。
宣和没有家室,东路便住着侍卫门客之流,小白大人就住在里头,西路因临着花园,便有些改动,宣和夏日里最爱的水帘洞便是这第四进屋子改的。
但如今东路院墙毁坏严重,宅邸内不少地方被焚毁,没有被火烧的地方也有有不少被烟熏得黑乎乎。
怎么看都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倒不如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改建,宣和徒步绕着王府慢悠悠地,思忖着该如何改建。
转到西边人工湖旁的时候便有人来禀宋掌柜与鲍掌柜求见。
宣和挑眉,他俩竟一起来了。
不过也是,在一起开书楼呢。
即便是合作了许久,宋、鲍二人还是不很和睦,但眼下比起这些许小矛盾,还是东家的事比较重要。
二人见了宣和都是一样的反应,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他们算是王府的人,又是长袖善舞的生意人,便有些消息渠道,虽不在皇城内却也大概知道前夜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见了东家大好才安下心来。
我正要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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