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娜仁不说,他可以主动提。
为了这事,宣和去了两回使节馆,托谢淳的福,他如今住在燕王府,加娜仁倒是打消了对他的兴趣,只是同样因为他住在燕王府,说起生意时,加娜仁便警惕了许多。
宣和便悠悠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出京去。
他只说一句,余下都交给加娜仁自行领会,她果然是领会很多,认定了是谢淳强迫他,他是来截胡的。
宣和同加娜仁谈完,还找了其他的番邦使节,这做生意么,做一家是做,做两家也是做,其他番邦虽说没有西凉这样大的体量,但蚊子腿小也是肉,总有当地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为了方便交谈,宣和还喊上了鸿胪寺少卿一道,鸿胪寺少卿是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高个,相貌不说多好看,气质很特别,宣和还挺喜欢他。
他会说许多番邦话,宣和也顺道跟着他学了几句,倒是没有听到他相对熟悉的一些外语。
生意顺顺利利谈下来,还学了几句外语,为表谢意,宣和便在摘星楼请人吃饭。
他叫人回燕王府去传话,今日不回去用晚膳,不是说给谢淳听的,是说给府上的厨子听的,这厨子见天地琢磨着他的口味,想方设法做出些新奇花样来,宣和自然领了他的情。
只是没想到谢淳来接他了,还是坐着马车来接他的。
谢淳平日里出入,无论冬夏,大多是骑马,这样坐马车到是难得。
鸿胪寺少卿对这位燕王殿下了解不多,但仅有的那一点印象很是不错,毕竟他看上去是个很务实的人。
他知道宣和住在燕王府这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稍一留心便能知道的事。只是他原以为这里头有什么其他的缘故,如今看来哪有什么其他的缘故。
他们是真的关系好,正好郡王府修缮,郡王爷便住到兄长家里头,不然哪有客人回去晚了,主人亲自出来接的?
他们绝对不是简单的主客关系,他就拱手对宣和说:两位殿下手足情深。
宣和:
并不想多说。
宣和叫百里汇送人回去,他自己则上了马车,谢淳在里头拉了他一把,宣和也没拒绝,口中问到:你来做什么?
宣和上了车,谢淳也没放开他,今日宣和没有饮酒,夜凉,他的手也有些凉,索性就这么把手放在谢淳那,权当他是个手炉。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吧嗒吧嗒咕噜咕噜地走,车外寒风呼啸,车内暖意蓉欧让,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宣和昏昏欲睡,终于忍不住阖眼时,听到谢淳说:接你回家。
第63章
宣和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在他心里,皇宫是他长大的地方,里面住着他爹娘,那是他的家,郡王府是他府邸,只属于他一个人,也是他的家,但燕王府,暂且还够不上。
今日宫中送了东西来。
宣和侧过头看他,懒洋洋地发出一声鼻音:嗯?
贵妃娘娘赐下的。
贵妃当然不会给谢淳送东西,小时候也就罢了,谢淳都成年开府了,照顾他可不是贵妃的职责,这些东西自然是送来给宣和的。
宣和回府才知道,来的竟然是青鸾,她还没回去,这个时候还不会宫,看来是要外宿了。宣和那院中空置的屋子还有,便邀她住下。
娘娘交代我要好好瞧瞧小殿下过得如何。
宣和笑了笑:我还能委屈自己么?
话是这样说,到底还是叫人领着青鸾转了转,这感觉有些奇妙,像是娘亲不放心出嫁的女人,遣人来瞧瞧她过得如何。
宣和摇摇头,甩开这想法。
他不知道的是青鸾回宫之后就对贵妃说:若不是知道燕王殿下待小殿下好,奴婢竟要以为是小殿下欺负人了,这个燕王府,只有小殿下的住处最精致。
贵妃鲜少染指甲,今日却叫人替自己染了,她收回右手仔细端详,慢悠悠地说:宝儿却不知道用。
青鸾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在她看来娘娘是有大智慧的人,能叫陛下引为知己,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倾城之貌,自己听不明白也寻常,者不妨碍她接话。
有陛下同娘娘在呢。
贵妃轻声说:本宫也有些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了。
皇帝如今似乎是想为宣和正名,认回流落在外的亲子,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宣和是沈大人同她妹妹的孩子。
继承皇位的前提是,身上流着皇室血脉若真能如此,于她,于宣和都是好事。
这天下终归是谢家的天下,宣和即便是改了姓身上仍旧流着沈家的血,他若真坐上了那个位置,皇帝一定会给谢淳留下足以制约皇权的东西。
但她不会因为宣和志不在此,因为皇帝的制衡之策便放弃这可能的机会,她亲眼见过天下至尊的权力,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正因为如此,以她的身份不好开口,皇帝便干脆不同她说。
宣和并不知道他爹连江山都想送到他手上,又到了年末清账的时候了,他近来去户部走得勤快。
去户部要银子的人每天都有,许多府衙的人拿着条子去要,但大爷一样向来的只有宣和。
他吃了半碟子摘星楼专供的点心便起身离开,他就是来晃一晃彰显一下存在感,告诉户部的人,外债未清,明年仍需努力。
六部都聚在一处,宣和出了户部又去其他几处转了转,眼下工部仍旧在忙修缮各处城楼与乾清宫的事,老六倒是不在,说是这几日都在宫里头。
谢润仍旧是一副叫温文尔雅的样子,寒冬腊月也叫人如沐春风。
他在吏部,若是有心插些自己人是很容易的,原本他就声望高,如今更是救驾有功,在许多人心里,他已经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了。
宣和也不确定皇帝是什么想法,他知道谢淳最后一定会坐到那个位置上,至于是名正言顺地继位还是其他方式,那就不得而知了。
宣和忍不住问:你不累吗?
谢润不明就里,笑着温声询问:宣弟是说?
整天带着面具,不嫌闷得慌?
谢润眼中笑意渐渐散了,嘴角仍旧微微上扬:有些面具戴久了,便不是面具了。
宣和仍旧记得他当年扼死那鹦鹉的样子,如果那个才是真实的他宣和诚恳地说:三哥说的是,这面具你还是继续戴着吧。
看来谢润也不像看上去的这样宠辱不惊,还是有些区别的,从前,哪里会说这样的话,这都开始露出锋芒了。
几处都看了,也不缺一个兵部,宣和索性也一并去了。
他到时,谢淳同兵部尚书在交谈,焦大人言语神态间十分尊敬,不是因为谢淳是皇子,他一个二品大员还不需要如此,他这样的态度只能是因为真的欣赏谢淳。
他一来谢淳就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跟着他一起离开。
宣和忍不住解释:我不是来接你的。
嗯。
那你干什么跟我一起回去?
宣和想想觉得这解释有些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这几日常来户部催债。
明日可以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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