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记得最简单的方子啊,或许还比不得如今的技术。
该从其他地方下手,钢就不错宣和伏案提笔写了许久,户部打杂的小吏已经送来了午膳,宣和看了一眼没什么胃口,自己出了门,往摘星楼去了。
摘星楼不在皇城内,宣和到时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好在他是东家,没一会儿,精致的席面便已经摆好了。
掌柜地在一旁恭敬地候着,随时准备汇报店里的生意,宣和却没问这个,而是说,近来京中可有什么流言。
说是流言,其实就是八卦,摘星楼的客流量大,有时候还真能知道些奇奇怪怪的消息。
掌柜的经营着这样大的客栈,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知道他要听什么,只是这一次却有些为难地着他,宣和奇怪:怎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
掌柜低声道:有些流言,是关于圣上的。
谢淳?
宣和放下筷子,示意他说。
传言道圣上命中带煞
宣和走出摘星楼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他很清楚,流言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定是有人在后头推着。
谢淳多半是知道的,但他没管,许是不在意。
他不在意宣和在意,若单纯地编排谢淳也便罢了,左右是他的事,谢淳不管他也不会插手,偏偏带上了他最爱的两个人。
说先帝与太后是被谢淳克死的?
宣和越想便越生气,出了摘星楼便往王府去,他自去岁入宫就极少回来,如今王府大门上挂的牌匾已然换成了秦王府。
府内按规制重新修缮过,愈发奢华,宣和却没心思看,叫了林安来问话。
半盏茶的功夫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冷哼一声:去给宫里递个话,今儿不回去了。
林安领命而去,宣和坐在厅内,神色晦暗不明。
百里汇不在府上,晚膳时才同白修远一道回来,宣和叫了他们来一同用膳,用完膳就提了鞭子叫上百里汇出门了。
白修远跟林安打听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看着,王爷像是要去找人打架。
宣和确实是要去打架。
谢润听门房来报,闻宣和来了,便亲自出来迎,远远的就瞧见他气势汹汹地走来,一打照面,宣和更是兜头一鞭子。
谢润后退一步避开:你
话未尽,又是一鞭子,这一次他就没那么好运了,擦到了脸颊,留下一抹红痕,火辣辣的。
谢润脸上彻底没了笑意,眼中带了几分阴翳:宣弟这是何意?
你猜?
谢润抬手抹过脸上的血丝:我以为宣弟同我一样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他扬起鞭子,眼看着又是一下,这一次谢润有了防备,将鞭子末端抓在了手中,没教他得手。
虽说徒手接住鞭子也有些疼,到底是比打在脸上要好得多,宣和自知没有他的力道,便也没有继续。
谢润,管好你手底下的人,每日去娘娘磕头。
他是王爷,送一送太后是应该的,但他不是皇帝,太后也不是他生母,过了二十七日,他是不需要守在灵前每次上一炷香都磕头的。
有些话不用明说,他们都明白宣和在说什么。只是谢润有些疑惑,他做事向来谨慎,这次也一样,自认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宣和是如何知晓的。
宣弟何出此言?
宣和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卖关子:我是没有证据,但是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润也没想到他那么不讲道理的。
他又开始笑了,不知是嘲讽还是劝告:你们若真是兄弟,你这样帮着他还好些,这种关系,你以为能有多长久。
宣和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谢润倒是替谢淳说了句话:他比你长情,毕竟论薄凉,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胜过三哥你。
谢润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宣和这样说他,他也不恼,反问道:是长情还是执念?
执念也好,长情也罢,左右能叫他记挂着便是我的能耐。
谢润愣了愣,他最初以为宣和是被迫的,宣和那样的性子,若是被迫,定然是要记恨的,他才会这样笃定宣和会站在他这一边。
今夜宣和上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宣和对谢淳有情,才会这般护着他。
但现在看来,或许他又错了。
宣和未必无情,只是也算不得多深情,至少不是情根深种,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的,他们二人之间宣和才是主导者。
这样一来他今日上门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谢润暗道失算。
不知为何,他心绪反而平静下来,大约是因为谢淳虽赢了他,却没赢过宣和。
是我疏忽,我自去向娘娘请罪。
宣和不是旁人,别人会顾忌颜面,顾忌身份,他不会,他是真的会撕破脸,眼下既然认定了是他做的,即便不是他也只能暂且认下,道个歉,勉强达成和解。
第二日谢润依言去宁寿宫磕头上香,一出来就被守在外头的太监带到了养心殿。
从养心殿出来他还有些恍惚,亲王无召不得离京,身份越高,限制越多,尤其是他们这种曾经同为皇位继承人的,多半是要受皇帝忌惮的。
得帝王重用兄弟不是没有,多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和谢淳显然不是,但现在,谢淳敢给他放权叫他出京,不知该说是知人善任还是自信他先不起什么水花。
不止是他,老六如今也还在工部,谢淳登基以来,老大也做了不少事,不止是他们宗室之中能做事的谢淳似乎都愿意给机会。
虽然都只是临时的外派没有具体的官职,也算是一个信号。
从武帝开始,皇帝对宗室都是打压的态度,谢淳这不能说是多支持,只是看他用的人,也没有再刻意打压了,倒是有点不论出身的意思在。
这些宗室子弟最大的好处就是身份够高,派出京去多少让人忌惮些,做起事来也方便。
谢润思索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谢淳比他要大胆许多。
也不得不承认,老七才是最像先帝的人,于情之一字,亦是如此,想想当年的贵妃,再想想如今的宣和,谢润摇了摇头,谢淳将来怕是要慈宁宫宗室过继皇子了。
四月,太后送入殡宫,宣和终于问了一声:娘娘是如何走的?
青鸾早知道他会问,轻声道:用了无忧。
宣和想,这小说中的毒药,名字都很好听,无忧,人都不在了自然无忧。没有什么毒药是全然没有痛苦的,无忧大约算是最平和的一种。
没有受太多苦。
青鸾说完便跪在地上等候发落,宣和却摆摆手叫她起来,没有追究。
宫妃自尽不知道多少人要陪葬,这还是太后。
也正因为是太后,谁都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追究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想明白了之后,宣和比谁都通透,该做什么做什么,白天大多在宫外,大部分时间在户部,偶尔去各家铺子上转一转。
宋、鲍二人都叫他派出去了,京中便只有他自己多看顾。
gu903();宣和到绾花楼时没有刻意知会,只是入了楼中,所有人都向他打招呼,两位还在堂中的客人见了他更是神情微妙,宣和一头雾水,见了苏婉清才知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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