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笑着,我却奋力摇头。
不,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记得我的生日,也是唯一一个记得的人。
“谢谢……”
“别傻站着啊,风这么大,这蜡烛被吹灭过几次,快点快点,许个愿啊。”他催促。
我赶紧笨拙地闭上了眼,上次过生日仿佛恍若隔世,差点就忘记该怎么办了。
我闭着眼睛许下这个愿望,然后吹灭了那个跳跃的烛火。
谢谢。
我向他扑上去,深深抱紧他后却又突然放开了。
我是何等幸运,有生之年能够遇见你。
“陈枵,今天该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吧,诶,还真小……哥我不知道送你什么,刚才看你不是多看了两眼这个手表么,我就……”他突然将那个手表递给了我,似乎有些别扭,“咱们男人之间就没啥矫情的话了,就祝愿哥们你明年金榜题名,好好努力啊。”
我小心接下,狠狠点头。
这是我此生过得最好的生日,没有之一。
后来的风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就将蛋糕拿去了楼栋里,虽说很暗,但嘴里的蛋糕却甜到了心里。
孟停晚爽朗的笑,我也开心的回应,正是一派良辰美景,花好月圆的景致。
太怀念了。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怀念这个夜晚。但美好无法复刻,许的愿望也全部没有实现。
无可奈何。
2011年12月24日阴大风
我不想说出来,是因为怕愿望会不能实现。但是写在日记本里总没有问题吧?起码还能帮我记住这美好的一天呢。
嘘。
希望妈妈长命百岁,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希望孟停晚能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
————陈枵日记
第11章新春忽至
美好过后,往往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的沉寂。
我没有想到,那也是我和他在2011年的最后一次的见面。尚有遗憾,却完美谢幕。
日子仍旧平平淡淡,身上的衣服也越裹越厚。我不知道他的哮喘是否还在犯病,但我甚至连找他问问的机会都没有。
他整日忙忙碌碌,常常一通电话还未打完,那方就有不少的人找他。中午也鲜少和我一起吃饭了,电话那头往往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徒留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教研楼的一侧。
偶尔我会在买早餐的时候,把送给他的豆浆悄悄换成贵一倍的冰糖雪梨,我仍是心怀侥幸地希望他能够发现这个小小的变化。可我见不到他,只能将这些交给门卫,更不会知道他究竟喝没喝了。
一旦少了孟停晚这个人,干什么活儿都心不在焉。
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我融不进去他的世界了。
这是肯定句,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却没想到这么快。尤其是在那个令人珍藏的平安夜之后,这巨大的落差感,我险些以为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但是看看抽屉里华贵的手表,又觉得一切都很真实。
迷茫失措。
他没有邀请我去南城大学的元旦晚会,我自我安慰,许是他忙忘了。所以我还是悄悄来到了那个开阔的大礼堂,不出我所料,座无虚席。
我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坐在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台阶上,前面的人们聊得热火朝天,并未有人能注意到我。
这样也不错。
不出一会儿,音响里传出一个熟悉且温润的男子之声,聒噪的会场顿时变得安静。
“南城大学11级元旦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到场的老师、同学们赶紧找好位置,谢谢配合。”
声音一止,学生们的声音再次出现了,比上回更喧哗,但更多的是在讨论着刚才广播里说话的那个人。
是他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认错。
他果然还是众人津津乐道的对象,还是那个闻名遐迩的孟停晚。
他只会变得优秀,永远都不会退步。
幕布拉开的时候,出现了两个人。一个身穿香槟色的晚礼服,身姿卓越。另一个身穿蓝丝绒西装,身姿挺拔。真可谓是才子佳人,男才女貌。
要不是知道乔子姗已是他的女朋友,一定会觉得他俩很般配了吧。
他们简单的说着开场词,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下迎来了第一个节目。
是个歌舞秀,青春靓丽,我看得认真却没有什么波澜,一直到后面几个节目都是如此。
孟停晚除了在开头的时候出现了一下,后面甚至都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我为此还推掉了一个大的单子,现在却又后悔为什么要放弃它来看这些莫须有的表演。
人们往往都是在丢掉之后才懂得懊悔。
我正想离开,主持人的声音却将我拉回来了。
“下一个节目,金融学1101班的孟停晚同学,带来小提琴演奏《一步之遥》。”
掌声和欢呼声顿时变得多了,我也坐会了那个台阶上。
他的身影在聚光灯下高贵典雅,如同神祗般不可侵犯。小提琴被他架在左肩上后,又轻轻闭上了眼。
一声声悠扬的乐曲流淌而出,时而激昂,时而顿挫,时而温柔有序,时而动人心弦。
这是《闻香识女人》的插曲,眼前仿佛出现了弗兰克中校和那个妙龄少女翩翩起舞的景象。那种自信,骄傲,正是探戈的舞蹈所在,更是孟停晚精神外的化。
一曲毕,全场寂静。
不出片刻,掌声如潮,且经久不息。
我也是其中一位,我看着台上那个骄傲的少年,欣慰又震撼。
我听说过他会拉小提琴,可听说过和真正见识到却又是两码事。明明我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可因为是他演奏的音符,我竟也能略懂一二了。
这是音乐的共情,更是对他的敬佩。
我还是悄悄离开了,有源源不断地人在向他送花,从来都不缺我一个。
雪花缓缓落下,我带着帽子走得义无反顾。
我回到了家,妈妈却没有先睡下。
客厅里一盏微弱的灯打在她的脸上,晦涩不明。
“妈,怎么还没休息。”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看了看,才忧心忡忡地问:“你最近怎么总是早出晚归,是干活太累了么?要不你就别做了吧……”
我噎住,只是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是我主动想做的,没关系。”
她却更难受了,激动地说:“是不是妈妈的病影响到你了?你不用管我的,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鼻头一酸,赶紧制止:“没事,真没事,咱这病还是得去看,这点钱你儿子还是付得起的。”
妈妈仍是皱着眉,似乎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摆摆手随我去了。
我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背影,一阵心酸。
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元旦过后,孟停晚迎来了他长达一个多月的寒假。在此之前,我们短暂的见过几面,他无疑都是开心的。
“陈枵,我期末考的不错,甭担心,你哥们儿我厉害着呢。”
“陈枵,我过年得去国外,终于可以去看看子姗她们了,但你还得备考,过年别玩太严重了啊。”
“这几天你就不用给我送早餐了,我为了方便,前段时间都回宿舍住去了,室友们会给我带。”
我强颜欢笑,最后也只是草草告别。
他果然没有吃到,也不是说遗憾,就是有点难过罢了。
难过他没能发现我这一点点小变化,罢了。
他坐飞机的时候,是我执意送他去的。他的行礼多,我们哼哧哼哧地一人提了两大箱才到了机场。
我想和他多道点别,可因为时间紧迫,他急匆匆地消失在了安检口处,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只“再见”的手,甚至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
我们的距离,从越来越近,到现在的越来越远,说是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有种预感,年后他回来了,一切又会变得不一样了。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真的很准。
我和妈妈简易地过了春节,吃饺子,贴对联,甚至是电视上的春节晚会我们都守着看完了。
这是最有年味的一年春节,我和她都很开心。
我们趴在窗口上看着别家的烟火,而后相视一笑。
烟花是别人的,幸福却是共有的。
2012年,还请多多指教。
年初六我就复工了,每天在酒店里看看别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算是有了点安慰。孟停晚还是没回,大学假期长,不返校也是情有可原的。
工作,学习,回家,三点一线。普通的生活,一如普通的我,毫无起色。
他还没回来,又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妈妈发病了。
她回来后就大哭大闹,摔碎了不少东西,我只要安慰她一句,她就会奋力尖叫。
她可能受惊了,但她听不见我的问题,只是在平静后躲在墙角处抱头发颤。
我走过去轻轻拥住她,好声好气地抚慰着:“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起初还在颤抖,后来就平静了不少,只是惊恐且用力地抓住我的双臂:“小枵,有人说你和孟停晚在做朋友?不是真的对不对?不是真的,他们都在骗我……”
我如临深渊,愣愣地望着她,可一个反驳的字却瞬间出来。
“你说啊!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妈妈激动地拉着我,对我大声吼叫。
我只是撇开了眼,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
她看我的反应,又开始哭了,她埋在我的胸前,哭得撕心裂肺。
“不可能……我不信,不可能……我不信。”
她重复这几句话,我只是叹着气为她顺背,其余的什么也不能做。
我做不到撒谎,一个谎说出来了,要用千句万句的谎去补回来,那我宁可自始至终都不说谎,尽管这仍有弊端。
在这个不安宁的夜里,我们谁都没睡个好觉。只有妈妈疲惫了,才困倦地睡着了。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妈妈白天除了去看心理医生,应当碰不到别的人。
但我也不愿去想了,凡事都先丢给明天吧。
妈妈睡醒后,身体仍有些虚弱,不太想和我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板。
她变得平静了,她也确定别人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揽下所有的责骂,所以变得坦然了,于是我帮她掖好被子后就出门工作了。
夜里回来,她果然还没睡。
“为什么?”她平静地问。
我诚实地摇头,实话说,我也想不通。
为什么要和他交朋友?是因为他优秀?他帅气?他与众不同?其实答案都不是,只是因为他给了我希望。
在迷茫的时候拉了我一把,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给了我一束可以指引道路的光,在深海孤苦无依的时候给了我救命的氧气……
我就知道他不该闯入我的生活,因为像我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都交还给他。
我本一无所有,是他给予了我焕然一新的世界。
妈妈听不到我的回答,索性就没再问了。
“断了,别和他来往了。”
我想反驳却说不出一个字。
“那个家庭,我们高攀不起。”妈妈继续说道。
的确……但还是舍不得。
我甚至在想,在等一等,等一等……等高考结束也好啊。
但这其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是我始料不及的。
2012年1月23日晴
黎明的钟声,远方的烟花,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
愿国泰民安,岁月静好。
祝苍生万物,新年快乐。
————陈枵日记
第12章祸不单行
三月到,南城大学的花都悄然开了,可孟停晚还未归来。
我在春节,二月和今天分别给他发了信息,当然,无疑都没有回复。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只是最让我棘手的是妈妈。她变得喜怒无常,多疑善变了,但凡要出门工作就会对我千叮铃万嘱咐,在她的眼里,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无论身在何处都没有家安全。
甚至,她又想搬家了。
“小枵,妈妈总觉得南城最近有点危险,尤其是最近的犯罪消息,我看的心里不是个滋味,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城市吧……”
我无奈地望着她,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南城这里虽然是会出事故,但是总不可能走在大街上都会有飞来横祸吧?
所以我婉言相劝了,甚至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可我真后悔那时自诩聪明的自己,倘若我能注意到她脸上半点的惶恐不安,说不定就不会一意孤行,让她落得那样的下场了。
但岁月无重来,再提这些陈年往事,只会徒增伤悲。
三月中旬,我骑着电瓶车漫无目的地在南城大学里兜风,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却终究没有自己正在找寻的那一个。于是我又回了家,屋子里空荡荡的,妈妈还在心理医生那儿。我打开了电视,又关上,坐在沙发,又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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