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许?
但这回沈歆瑶听明白他不许她做什么了。
于是她立马伸出三根手指,一副跟领导做保证的模样:“六殿下,你放心,除了你我是不会对别人做这种事的。我一颗丹心不照别人,只照你。你大可放一百个心,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子值得我付出了。”
沈歆瑶边说边紧盯着北倾川的脸。
虽说他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可沈歆瑶依旧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些许愉悦,北倾川的心情可谓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他总算是让开一条道,右手不自觉的转动着左手大拇指的扳指,一圈一圈,不急不慢的。
沈歆瑶试探着又说了几句:“六殿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可以全京都最好看的男子了。”
“最?那乔栩风呢?”北倾川转动扳指的动作慢了下来。
听到乔栩风的名字沈歆瑶就下意识的皱了眉头,一脸嫌弃道:“像他这种渣男,有什么资格跟你相提并论?你比他好多了,甩他十八条街都不止!”
北倾川转动扳指的动作加快了些。
沈歆瑶瞥了几眼,果然啊果然!她之前就发现过北倾川这个下意识的习惯,高兴地时候就会转动左手的扳指。而每次她吹一些彩虹屁的时候,他转动的速度就会加快。
看来她没有判断错。
“六殿下,我这回可真得进府了。不然马车在门口停了这么久我都没下来,传到我娘亲耳朵里,还不知会如何想呢。”想到江氏,沈歆瑶心中一激灵,便更想赶快下车了。
这回北倾川没拦着,任由她打开了车门。
就在沈歆瑶半个身子钻出时,身后传来北倾川的声音:“若真需两年,你会如何?”
沈歆瑶脚步一顿,心道,那我有可能就挂了!而且还是没有尸骨的那种,只有一把灰。
她还在想着要如何回答,身后北倾川却见她不说话,轻轻笑了下,道:“放心,无需两年。”
沈歆瑶先是一愣,随后猛地回头看向北倾川,结果没注意到门框,回头过于用力,砰地一下撞了上去,当即疼得沈歆瑶哼唧出声。
北倾川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将她身子拉低,抬眼看着她被撞的地方。
沈歆瑶见北倾川脸色严肃,心里头不知为何有些胆怯,磕磕绊绊开口:“我、我没事啊。不是很疼,没事的。”
北倾川微拧着眉,确认她被撞之处无事后,脸色这才好了些。他看着沈歆瑶,道:“你这般冒失,若去了江南,如何照顾好自己?”
沈歆瑶冲着北倾川甜甜一笑:“有我娘在呢,还有阿晚照顾我啊。况且,我这次去的是我大姨母家,自家亲戚,自然也不会亏待了我。”
说完这话,沈歆瑶看着北倾川这张如同老天精雕细琢的脸,突然色从胆边生,嗖地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后便转身一溜烟地跳下了马车。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底下的莫安和阿晚心惊胆战。
北倾川则是一瞬间的失神,待他回过神来,又有些恼怒道:“好好走路。”
沈歆瑶倒退着冲北倾川挥了挥手臂,大声说道:“六殿下,等我回来呀,一定要记得想我哦!”
说完这句,沈歆瑶这才又记起来自己已经进了自家门了,这话八成得传到江氏耳朵里去,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明珠苑。
马车重新驶动,北倾川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可脑子里却一直挥之不散方才沈歆瑶在沈府大门内冲自己挥手的模样。
他忍不住低声道:“尽想着让本皇子想你。”
此刻马车外,莫安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觉得他家殿下变了,虽说看起来与过去无异,可就是变了。这种变化他不知是好是坏,他就是觉得自己心里头似乎有些高兴,又有些心酸。
高兴于殿下终于在一个人面前有了喜怒哀乐,又心酸于自己总是撞见这样令人羡慕的场面……
唉,做人好难,做殿下的属下更难。
沈歆瑶回到自己小院儿没多久,江氏就亲自来到了她屋子里。沈歆瑶顿时“如临大敌”,开启一级备战状态。
“行了,你小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想着怎么敷衍我呢。”江氏瞥了沈歆瑶一眼,然后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沈歆瑶堆起笑容,撒娇地伸出手一把抱住江氏:“娘~~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嗯,你没做什么,就是在自家大门口对六皇子说要他想你。”江氏白了沈歆瑶一眼,伸手在她脑袋瓜子上轻拍了一下。
“不是吧,谁啊,传话传得如此快,我这才刚进屋没一会儿呢。”沈歆瑶撅了噘嘴表示不满。
江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嘴犟了,你敢这么在门口喊,难道就没抱着想给我听的打算?或许不是故意让娘亲听,而是想着,万一娘亲听到了,也好让她明白我的心。是也不是?”
沈歆瑶微微张了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娘,你真厉害。”
“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就你这小心思,能瞒过别人,瞒不过我。”江氏伸手将沈歆瑶搂进怀里,“瑶瑶,听娘一句劝。你这婚事一日未落定,便不要轻易将自己的心交出去。交心容易,收心难呐。”
江氏不知想起了什么,眼里颇有几分担忧之色。
她又道:“如今你与六皇子有了口头婚约,娘倒也不是不肯让你与他来往。只是男女之事,终究女子更易吃苦,将来即便你真嫁与了六皇子,待你入府发现婚姻并不如你所愿,娘怕你受不住。”
“放心吧啊娘,女儿不是傻子,不会让自己一腔热血变成一盆狗血的。”沈歆瑶在江氏怀里蹭了蹭,眼底却是格外的坚定。
江氏暗自叹了口气,她这女儿啊,像她。认定的事,恐不会轻易改变了。
庆王府内,明瑞县主瞧着眼前来禀报的下人,再次确认:“你确定明儿个沈歆瑶那个小贱蹄子要同沈夫人去江南?”
下人点头:“确定,这几日他们有下人在外采买,还是无意中和采买的商家说漏了一句。”
“好,很好。”明瑞县主眼中露出狠毒之色,“在京中找不着机会治你,这回你除了京,倒是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心动呀~
其实本质是两个菜鸡谈恋爱。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等会十二点前还会有第三更~因为又到了小软日万的周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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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店
明瑞县主看着那汇报之人,道:“从京中到江南的这一路上,什么地方最适合刺杀?”
那前来汇报的下人微低着头,殷勤说道:“前往江南必经古拙镇,那古拙镇人少,周遭有许多荒地,便十分适合。”
一旁伺候的侍婢霜花听得心跳得老高,忍不住小心提醒:“县主,那可是大将军的夫人和女儿,杀不得啊……”
“本县主知道。”明瑞县主立马不悦地瞪了霜花一眼,嫌她这种时候来提醒自己,“我又没说把她们杀了。沈大将军手握重权,若是杀了他的妻子女儿,恐不死不休也要捉出幕后凶手,我才不会这么蠢,给自己惹一身骚。”
明瑞县主满眼都是厌恶,继续道:“但虽不能杀她,却可以让她吃吃苦头,吓破她的胆也好。看她日后,还敢不敢仗着六皇子护着她就对我口出恶言。”
霜花很想劝阻,可耐不住明瑞县主压根就不是一个听劝的人。越是劝她,越是会有反向效果,也许会让她的怒火升级。
一时间,霜花也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诉姬姨娘。
姬姨娘乃霜花的生母,在庆王跟前十分受宠,连带着才会让自己所生的女儿受到庆王疼爱,得了县主的封号。姬姨娘平日里为人聪慧,又十分会做人,在这府上如鱼得水。
可霜花不知,若将此事告诉姬姨娘,姬姨娘是会帮着明瑞县主,还是会阻拦她。
霜花心中十分不安,她总觉得这事儿兹事体大,又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明瑞县主的命令已经下下去了,她命那人去找几个人,在古拙镇埋伏。不杀沈歆瑶,却要让沈歆瑶落个大伤痛,让她这辈子都痛苦不堪,永远忘不掉。
明瑞县主说到后面,眼中露出狠毒之色,看得霜花手脚发凉。
得了沈歆瑶明日要离京前往江南消息的人不止明瑞县主一人,瑞德侯府内,苏槿儿也接到了这个消息。
这些日子她偷偷去探望杜姨娘,让杜姨娘坚信是太太要害她,而她则是冒着被太太针对的风险日日来看她,对她嘘寒问暖,比儿子还上心百倍。最关键的是,苏槿儿还会在瑞德侯面前有意无意的提及杜姨娘,让瑞德侯念着杜姨娘的好,竟真的哄得瑞德侯偷偷来到杜姨娘房中。
这种堪比偷情一般的快感让瑞德侯在杜姨娘身上又体会到不一样的新鲜劲儿,惹得他日日惦念,这不,到了刚解禁的日子,瑞德侯掐着日子就来了。
这令杜姨娘对苏槿儿变得十分满意,觉得苏槿儿这个儿媳妇,虽不是沈府嫡女,可却十分贴心。而且她有脑子,能帮自己固宠,甚至还想帮她儿子争那梦中的位置,这就更令杜姨娘满意了。
为此,杜姨娘便将自己在瑞德侯府中经营多年所获的眼线和人手,交了一大部分给她。苏槿儿有自己的手腕,很快就让这些人对她死心塌地,觉得跟着她干更有前途。
“小姐,你准备作甚?”阿萃看了眼刚离开的那人,那是门房的小厮,名唤土柱,为人机灵倒是机灵,但一双眼总让阿萃觉得心术不正,贼眉鼠眼的。
今日苏槿儿唤了他来,交代事情之时,她正巧去小厨房拿养颜的银耳羹,待回来时,便正好是土柱离开。
“表妹这次居然要同舅母一同离京前往江南。”苏槿儿勾了一边嘴角,伸手用勺子在银耳羹里搅拌了几下,“这样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我定要她这次在江南,有去无回。”
阿萃一惊:“小姐,莫非你是想……”
阿萃只觉得自家小姐从来都是善良柔弱,从未想过她还会动这种心思。自从前自己一时冲动推沈歆瑶下水后,她心里面一想到这事儿就害怕。
毕竟是一条人命,当时脑子不清醒。事情过后,再让她做这事儿,她是万万不敢了。
“傻阿萃,你想到哪里去了?”苏槿儿笑了笑,喝了一口银耳羹,再道,“瑶瑶毕竟是我表妹,我又怎么会害她性命?舅母虽未曾拿我当亲女儿,可也毕竟抚养了我八年,为着舅母,我也不能做出这等事啊。”
“那小姐你是想做什么?”阿萃心里头很是担忧,“那土柱瞧着不是什么心思纯正之人,奴婢只怕他要诓骗小姐。”
“土柱有亲戚在江南,巧了,就在阳州城。”苏槿儿不急不慢道,“我不过是拿给他些银子,请他那亲戚替我办件事儿。舅母的姐姐嫁给了阳州城的世家陆家,她有个小儿子,与表妹年岁相当,听说是还未定亲的。”
苏槿儿似乎是很满意自己这个计划,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下:“若是让表妹嫁给舅母姐姐的儿子,想来舅母也是会欢喜的。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表妹便留在江南待嫁便好。”
不过几句话,阿萃想了想便明白了苏槿儿的用意。她这是要让沈歆瑶和那陆小公子有夫妻之实,逼得江氏不得不将沈歆瑶嫁到江南去!
从此天高路远,想要回一趟京中,便难了。
“可土柱那亲戚虽在阳州城,但陆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攀上的,就凭他那亲戚……”阿萃总觉得此事不大靠谱。
苏槿儿哼笑一声:“谁说是让他亲戚去攀陆家的门?土柱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什么高门亲戚?但若是去陆家做下人,倒是可以的。”
世家豪门,几乎月月都会有进人的需求,因为不是所有的奴仆都是家生子,也不是所有的奴仆都是靠花银子买回来做终身的。
要买下他人身契的奴仆价格不便宜,若个个都如此,即使是豪门世家也吃不消。所以一些最底层的干粗活的下人,便是属于雇佣制。雇佣的这段期间,是要签订契约,过官衙的明路。
主家给他奉银,他的身契暂且就压在衙门专管此事的部门,等契约期满,若无续约,便可拿了身契再某其他生路。
这契约期有长有短,但再长一般也超不过三年五载,一般都是短工。这样一来,豪门世家几乎月月都有最底层下人的需求了。
“可若只是这等粗鄙的下人,是接触不到主子身边。”阿萃听得苏槿儿这般说,心里头还是没底,“这……这要怎么让小姐你的事儿成呢?”
“那便要看他那亲戚当的是什么差了。”苏槿儿一小碗银耳见了底,她将勺子松开,勺子与碗发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响声就像是一口钟,撞击声让阿萃的脑子都跟着有些发晕起来。
可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阿萃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小姐也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到了次日,一大早江氏便带着沈歆瑶在三个儿子和丈夫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沈府。
马车上,沈歆瑶撩开车窗的窗帘,瞧见自家三哥居然还抹了把眼睛,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大声喊道:“三哥,别哭鼻子!我会回来的!”
沈清辉被沈歆瑶这么一嗓子喊得伤感的情绪顿时没了,气得吼了句:“我才没哭!”
沈歆瑶哈哈笑着放下窗帘,江氏伸手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手炉。
京中去往江南阳州城少说也要赶个十多天的路,二月的天儿还冷着,车中不便烧炭,便只能在马车用铁桶烧着,时不时给暖手炉里换炭。
马车车厢里也被沈户吩咐着人垫了厚厚的棉絮,就连车壁上也有,为的就是这一路保暖。
虽马车上只有江氏和沈歆瑶并各自一个贴身侍婢,但沈户还是让准备了最大的马车,力求让妻子和女儿这一路轻松舒适一些。
“娘,爹爹说,这一路有些地段颇为颠簸,叫咱们趁着平坦的时候就休憩一会儿。”沈歆瑶说着说着,自己就沿着车壁慢慢滑了下去,然后平躺在了马车上。
小姐,你这娴熟的动作,叫奴婢佩服。
沈歆瑶躺下还不够,立马使眼色让阿晚给她盖了被子。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后,她才觉着暖和了起来。
“你这身子这般畏寒,这些年药也不是没吃过,怎就不见好呢?”江氏见沈歆瑶小脸方才还冻得有些发白,如今抱着暖炉裹了厚被子就恢复了血色,心里头颇为心疼。
从小就娇养着,怎这身子骨还是这般畏寒?
沈歆瑶自从到了这身子上,就知晓这身子骨比常人畏寒许多。
她与江氏等人想的不同,她觉着这身子骨这般畏寒,未尝不是养得太过于精细的缘故。从前的沈歆瑶嘴特别挑,所以沈府的膳食都做得极为精致,可沈歆瑶还是时常挑食。
自打她穿过来后,她倒是不敢叫沈家人发觉她对一些从前挑的食物如今不挑了,于是只好捡着从前爱吃的多吃两口。是以,其实在六皇子府上住着时,吃得最为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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