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郑恒皱眉道:你还受着伤,请别人顶着吧,你与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乐天微微笑了笑,郑元峰注意到他眼中露出一丝丝不赞同的情绪,极为细微,若不是郑元峰自小察言观色,习惯了留意旁人,定然连他也不会发现,更不提从来不需要看人眼色的郑恒。
乐天没有与郑恒争辩,对郑恒微弯了弯腰,温声道:我去了,太子保重。又转头对沉默许久一言不发的郑元峰道:殿下也保重。
郑元峰露出一个习惯性的假笑。
乐天转过脸,从郑恒身边擦肩而过,郑元峰看着他脚步丝毫不乱的背影,想起方才他眼中所见的可怖青红,心道这个圣僧当非凡人。
郑恒叹了口气,不解地摇了摇头,转头对郑元峰道:七弟,最近宫中不太平,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郑元峰低眉顺眼道:太子说的是。
乐天回去结束第二轮祈福之后就用膳了,宫内很贴心地准备了素斋,乐天看着面前的白菜豆腐脸都快青了。
因为有太子特意关照,乐天是单独用膳,宫人道:圣僧放心,这些菜式里半点不沾荤腥,油盐也按太子吩咐的尽量少搁了。
乐天:郑恒,你这个皇位丢的不冤!
乐天微一点头,对宫人微笑道:有劳。
宫人脸红了一瞬,抿唇笑着退了出去,圣僧身上真有淡淡的莲花香气呢,她今日与圣僧说话了,是不是也算结了佛缘?
下午又是祈福,乐天全程参与,结束之后面色不改地起身,同行的僧侣不禁心中暗暗赞叹。
乐天看了一天的黄片,现在的他是超级贤者模式,加上卫明天生有点冷感,乐天看黄片的时候都觉得反应不大。
但看到郑恒提着食盒进来时,乐天反应就很大了,大哥你饶了我吧。
郑恒揭开食盒,对乐天暗含责怪道:孤听闻你今日接连祈福,未曾有过片刻休整,夜里的祈福你可千万莫要再犯傻,老老实实休息一夜,你是圣僧,可不是武僧。
乐天瞥了一眼食盒,见里头仍是清汤寡水,顿时心如止水,为皇上的龙体安康多尽一份心力是我的本分。
郑恒柔和地望向乐天,他最喜欢乐天的一点就是纯然的忠心,不禁问道:乐天,若有一日孤也病了,你待如何?
乐天微笑道:太子自是天命所归,一世福运安康,不会有那一日的。
借你吉言。郑恒笑了笑,乐天可是本朝的圣僧,他说的话可不单单只是吉利话,郑恒起身,又叮嘱道:别忘了擦药。
乐天点头,等郑恒人走了,立刻把食盒合上,眼不见心不烦,那药有味,反正也不疼,他也懒得擦了。
翌日,又是诵经祈福,皇帝似乎病得很重,今日祈福大队中加上了宫妃与皇子,郑恒是太子,要主持朝政没有来,其余皇子几乎都来了,也并不算多,十来个左右,郑元峰也在其列,他的个子其实很高大,但在皇子之中却莫名地一点也不显眼。
如果不是乐天在刻意关注他,一扫而过的话,极有可能就忽略他这个人了。
郑元峰站在人群中,刻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肩膀微拢头微微往下垂不言不语自然没人注意他。
另一方面,郑元峰又对他人的注视特别敏感,他抬眼准确无误地抓住偏殿门口的乐天。
两人对视片刻,乐天弯翘的唇微微上扬,对郑云峰行了一礼。
郑元峰微一点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这个和尚有点邪门,那双眼睛像能看穿人心似的。
皇子们不像苦行的僧侣,跪着念一会儿经就吃不住了,他们本也是装模作样罢了,老皇帝要不行了,整个宫里谁不知晓?现在他们所谋算的全是老皇帝死后,他们能分得多少利益。
不一会儿,佛堂里的皇子就走了大半。
郑元峰在第五人起身之后不久也跟着起身出去了。
七殿下,留步。
身后传来那和尚的声音,郑元峰不得已,回头微笑道:圣僧有何事?
我想与殿下谈谈。乐天微笑道。
郑元峰一不喜与人交谈,二不信佛,没什么兴趣和乐天打太极,但碍于乐天的身份,只能暂且按下不耐,温和道:圣僧请。
两人在佛堂前的莲池说话,天气还不够热,莲花尚未盛开,连花苞都还没有,郑元峰的鼻尖不断飘来乐天身上的香气,他心中一直有疑惑,这莲花圣僧到底是刻意熏香为之还是天生带有体香?
乐天垂眸望向莲池,身后侍卫所隔甚远,他轻声道:殿下心中有怨。
郑元峰心头一凛,负在身后的双手慢慢蜷紧,微笑道:我的确有怨,可恨父皇正值壮年却身患重病,世事何其不公。
乐天偏过脸望向郑元峰,其实郑元峰的相貌极负攻击性,轮廓太过分明深刻,碧色眼睛在刻意的压制下像一汪静静的湖水,但这绝对是属于野兽的双眼,杀机与兽性全隐藏在平静的湖水之下。
殿下,你放手吧,乐天的眉微微皱起,凡事皆有因果,为报昨日之因,结来日之果,何苦?
郑元峰仍是平和地微笑,佛法高深,我听不懂圣僧的意思。
乐天从系统那知道郑元峰已经部署的差不多了,就等这几天准备要搞郑恒了。
乐天直接道:皇上并非得病,而是中了毒蛊,是吗?
郑元峰真的惊了,这件事这世上除了他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下蛊的蛊师也被他在事后杀了,乐天怎么会知道!
乐天:别问,问就是我有系统。
运筹帷幄忍辱负重多年,郑元峰决不能容忍自己功亏一篑,他眼角扫向远处的侍卫,若他在这里将人推入莲花池,假作救人趁机将和尚淹死应当也不会被人发现。
郑元峰的手悄悄放到了乐天的后背虚空处,正要借势一推时,乐天回身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神情悲悯道:殿下,回头是岸。这人还会阴人的,太过分了。
郑元峰神情温和,碧莹莹的眼珠翠玉一般,柔声道:圣僧,我若不想上岸呢?
乐天:苦海无涯。
郑元峰淡淡道:甘之如饴。
乐天轻叹了一口气,殿下可是因身世烦扰?
郑元峰平生最恨有人拿他的身世说事,脸色立即冷了下来,森然威胁道:圣僧,我从不忌神佛。
佛祖普度众生,也从不希望人们忌惮他,殿下,你的出身并非由你个人能选,何苦因此入魔?乐天恳切道。
郑元峰冷笑一声,道:怎么我在圣僧的眼中已然是妖魔了?
乐天自知失言,忙放开郑元峰的袖子,合掌不住道:阿弥陀佛,贫僧造了口孽,还请殿下原谅。
郑元峰见他如此做派,只觉他惺惺作态装模作样,于是负手勾唇道:圣僧有意度我?
乐天点头,双眼圆睁,散发着纯然的美好光芒,七殿下可愿?
郑元峰轻声道:若圣僧肯跳入这莲池,我可以考虑。
乐天瞥了一眼身前的莲花池,现在是早春,又是早晨,池水还冒着一点寒气,水池深浅也未可知,想必跳下去极有可能丧命。
郑元峰见他不动,心道果然僧侣之类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俊美的脸上露出讥诮之意。
乐天慢慢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往郑元峰的眼下一递,殿下,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可保无病无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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