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仙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女,从小在家里傅铮也没时间管她,一直都是一个婆婆带着她,自从婆婆去世之后,她心里的寂寞大大增加,听说自己有个未婚夫的时候,已经暗暗将许多想象与少女怀春的心思放在幻想中的贺乐天身上了。
而贺乐天本人又是那样完美地符合闺阁少女的幻想。
傅天仙心中慢慢涌上一股难过,起身垂着脸道:贺哥哥,我、我走了
乐天都来不及拦,傅天仙脚不点地从侧厅跑了出去。
乐天:咋回事,咋感觉自己好像伤了小妹妹的心一样?
傅天仙人跑了,乐天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起身往外走了,走到院子里又看见那座守墓用的雕像,下头还刻着字高东博物馆馈赠傅铮先生。
乐天麻木地想:傅铮看得懂这几个字吗?
八成是傅铮去了浙西不干人事,人博物馆敢怒不敢言,就拐弯抹角送了个守墓用的雕像来骂傅铮。
傅铮是个文盲,半点不懂意思,还美滋滋地觉得挺吉利,立在门口守宅子。
贺乐天。身侧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乐天转过脸,见到便装的傅铮又是眼前一亮,傅铮穿着一件白衬衣,他的肩膀实在宽阔,肩上拉出了一个漂亮的直角线,气势十足,乐天一想到这样的傅铮其实大字不识一个,不禁又觉着有些有趣,绝非讥讽,只是纯粹的啼笑皆非。
傅铮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脸色阴阴沉沉的,你跟天仙说什么了?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乐天忙道:傅小姐生气了吗?
哭了。傅铮的眼中射出不悦的光。
乐天满脸愧疚,提步道:我去向她道歉。
傅铮拉住了他的胳膊,小白脸的胳膊也软绵绵的,吓了傅铮一跳,他拧眉道:你同她说了什么?
乐天惭愧道:我跟她谈论了一下我的报纸,我不知道她不识字,或许是伤了她的心。
傅铮也不识字,一时也被戳中了,不悦道:你是卖报纸的吗?见人就要提报纸?
乐天:还真是。
乐天道:真对不住。
傅铮间他认错态度诚恳,脸色也缓和了些,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已经让阿官打扫了屋子。
乐天错愕道:为什么?
傅铮道:你们西式的说法叫什么来着,谈恋爱,对,你留下来和天仙谈恋爱。
乐天:跟你还差不多。
面对傅铮类似于软禁的举动,乐天据理力争道:司令,你这是他本来想说强人所难,怕傅铮这个文盲听不懂,于是道:胡来。
傅铮并不是个真的那么好说话的人,一手提着他的小胳膊,跟提只小鸡似的将人提到了屋门口,乐天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反正留下来也不算亏,就没怎么反感,算是顺从地进了屋子。
屋子里自然一样的品味堪忧惨不忍睹,幸好不像厅里那样闪瞎人的眼睛,也没有什么陪葬物,除了风格过于杂乱,没什么大毛病,且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你就住在这儿,我已经派人去与贺老板说了,你就安心住着吧。傅铮一锤定音道。
乐天无奈道:司令,您这样不合适。
傅铮道:叫四叔。
乐天:
从那天起,乐天就被软禁在傅府了,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提前过上了囚禁的生活,真是可喜可贺。
现在乐天唯一的任务就是与傅天仙谈恋爱,所以傅铮也不让他出门工作,乐天对这个安排还挺满意,换了真正的贺乐天应当也不会太过气恼,贺公子很识时务。
既来之则安之嘛。
傅铮把他困在傅家之后,人就不见了,他的手下傅鸣风在家里看管着,乐天在傅家咸鱼了几天后,决定去教傅天仙识字。
傅铮不识字,家里连笔墨纸砚也没有,乐天请傅鸣风去买,傅鸣风不敢,这件事得请示了司令。
乐天又好气又好笑道:读书识字是好事,你只管去买,如果四叔回来怪罪了,你就说是我要买的。
傅鸣风还是不肯。
别看傅铮如今只有一个侄女,说到底也不是亲的呢,叫一声四叔又怎么样,傅铮是不大管教傅天仙的,要不然也不会急着让傅天仙出嫁,对侄女也未必多上心,别提贺乐天这个准侄女婿了。
傅鸣风不肯去,乐天又出不去,于是干脆去厨房拿了筷子,在桌上沾了水教傅天仙认字。
傅天仙前几天是挺伤心的,觉得贺乐天恐怕是嫌弃她不识字了,今天贺乐天来找她说要教她识字,她又满心欢喜地应了。
乐天很小心地把握分寸,只教写字不撩妹,就怕傅天仙想不开真要嫁给他。
如此过了小半个月,某天晚上傅铮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身酒气,问傅鸣风两个奶娃娃在家里待的如何,傅鸣风向他报告,之前,贺公子让我出去买笔和纸。
傅铮一根根手指地拔了手套,站定瞥眼道:买纸笔做什么?
傅鸣风道:他想教小姐写字。
嗬,傅铮冷笑一声,还嫌弃上了。
傅鸣风不敢说话。
傅铮大步流星地往贺乐天的房间走,猛地一下推开门,房间里的灯亮着,人却不在,里头隐约传来悦耳的音乐声。
傅铮皱眉道:人呢?
吃了饭就进去了,没出来过。傅鸣风道。
屋子里咿咿呀呀地似乎有唱歌的声音,傅铮顺着歌声找过去,越近越听着像是女人在唱歌,不禁心头大怒,他才离开多久,贺乐天也太不把他们傅家放在眼里了!
歌声是从浴室那传来的,傅铮今天和其他几个军区的司令喝了回酒,谈的也并不是很愉快,正憋着一肚子火,贺乐天这小子算是撞上了。
浴室是五彩的琉璃门,女人的歌声隔着一扇门尤其地清楚,傅铮心道家里哪里来的狐狸精,这样咿咿呀呀的调子都唱的出来,猛地把门一推。
门撞在墙上的声音巨大,正在穿衣服的乐天吓了一跳,扭过脸呆呆地望向满面怒容的傅铮。
傅铮眼睛环了一圈,人呢,藏哪了?
四叔。乐天刚擦干,只套了条内裤,赤条条地站着,迷茫道:什么人?
傅铮有些醉了,如果他现在是清醒的,一定能察觉是旁边的留声机在唱,只是他现在有点糊涂,声音忽近忽远的,拧眉道:你还跟我装蒜?
乐天张了张口,察觉到傅铮好像有点醉了,张口向外喊道:傅鸣风
傅铮恼了,拔起枪往乐天脸上怼,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我的人,他会听你的?
乐天满脸无辜,嘴唇被冷冰冰的枪管子按住了,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傅铮这才注意到他没穿衣服,上下瞥了一眼,发现这小子全身上下都白的很,瘦而不柴,肌肤紧致,赤条条的像条光滑的鱼,全身上下只有头发和眼珠是乌黑黑的,嘴唇红艳艳的,含着枪管子也不慌张,只静静地看着他。
傅铮喉结滚了滚,心道这小子怎么白得这么古怪,是不是擦了什么粉,低声道:我问你,给你唱歌的女人,你藏哪了。
gu903();乐天伸手向他背后指了指,傅铮回头,终于看到了金花一样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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