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天很擅交际,朋友有很多,生日却不喜欢大操大办,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厨房煮一碗不断的长寿面,谢乐天吃完之后,就去院子里折元宝,过几岁生日,就折几个,折一个烧一个。
宋慈来的时候,谢乐天正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槐树下折元宝,面前一个火苗乱跳的小火盆,照得他苍白的脸红光满面。
谢主席。宋慈的声音很小,因为面前的画面带了点森森的鬼气,谢乐天像个艳鬼抬起清丽的眉眼,宋狱长。就连呼唤宋慈的声音也像是从地底里传来。
宋慈大步向前,谢乐天坐的是个藤椅,火盆旁还有一个空着的藤椅,宋慈道:等人?
谢乐天苍白的手指慢慢滑过手上的金箔面,请鬼。
那太好了,我就是。宋慈大方坐下,在下面的篮子里也拿了一张金箔,谢主席,别人过生日吃蛋糕吹蜡烛,你过生日烧纸钱,够别致啊。宋慈手指翻飞,拿金箔快速地折了个纸飞机。
谢乐天缓缓道:我一个人,死了也没人烧纸,早点烧了,到下面也能富甲一方。
宋慈听了,望了一眼谢乐天火光跳动的侧脸,除了那双眼睛,其余的部分真是毫无生命力,宋慈拿了纸飞机往火盆里一扔,搂过谢乐天的脖子,在他头顶亲了一下,谢主席别太悲观,你死了,我给你烧,一年烧三回,怎么样?
多谢。谢乐天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宋慈坐在藤椅上,拿了金箔,又折了个千纸鹤。
谢乐天边折自己手上的元宝,眼角瞟了宋慈一眼手上端端正正的纸鹤,失笑道:宋狱长怎么还会折这个?
我没有不会的,宋慈微笑道,还想要什么,说吧。
谢乐天缓缓道:宋狱长折个自己吧。
宋慈手上折爱心的动作顿住,瞥眼望向谢乐天,谢乐天的神情中几乎带了一点顽皮,宋慈继续折了手上的爱心,我就算了,地下不收。
谢乐天收回眼神,将手上最后一个元宝扔进火盆,人慢慢往后仰,靠在椅上感受着火光的温度,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细长冰凉的金属管子顶上了他的太阳穴,谢乐天转过眼,宋慈面无表情地拿着枪,浓密的睫毛垂在脸上,加上火光跳动,和斑驳的槐树影子,真像是从地底下爬出的恶鬼,谢乐天慢慢又闭上了眼睛,胸膛平缓地起伏着。
怎么看到礼物也不说谢谢。宋慈收回枪,把枪扔到谢乐天怀里。
谢乐天依旧闭着眼睛,谢谢。
看看。宋慈踢了一下他的藤椅。
谢乐天无奈地睁开眼,拿了怀里的枪,枪身乌黑发亮,枪柄侧面雕了一朵淡粉的玫瑰,和谢乐天手杖上的花样一致,谢乐天这才抬起头又看了宋慈一眼,郑重道:谢谢。
不生气了?宋慈俯身,一手罩住谢乐天,一手扶在谢乐天的藤椅上,眼睛亮亮道,还下得了手吗?
谢乐天唇角柔和地一勾,轻声道:下不了手了。
下不了手也得下,宋慈拉过谢乐天的手,将他的手指放到扳机上,对着院墙,试试。
谢乐天缓缓道:这枪很漂亮,收藏就好。
宋慈固执道:试试。
谢乐天沉默了一会儿,道:疼。
不疼,宋慈再次道,试试。
谢乐天的手只能有限的使用,枪,他当然喜欢,因为枪代表了力量,谢乐天最渴望的就是拥有力量。
在宋慈的一再要求下,谢乐天轻轻扣了下扳机,出乎他的意料,这把枪的力道很小,几乎没有后坐力。
子弹射进墙壁,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外面随从进来,见宋慈像只大猫似的盘在谢乐天的藤椅上,和谢乐天手脚勾连,一副很亲密的样子,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宋慈低头在谢乐天光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家里的随从是真不错。
谢乐天收回枪慢慢抚摸,呓语般道:你的枪,也不错。
宋慈勾住谢乐天的下巴,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嘴,几岁了?
二十九。谢乐天还在摸手里那把枪,宋慈看他的神情颇有点爱不释手的模样,顺势道,大好的生日,上床玩会?
谢乐天摸枪的手顿住,抬首道:为什么?
不是说了,挺喜欢你的。宋慈摩挲着谢乐天尖尖的下巴,拧眉道,你是不是又瘦了?
谢乐天淡淡道:宋狱长喜欢我,怎么还坏我的好事?
宋慈漫不经心道:公归公,私归私,上床是情人,下床是仇人还是朋友,另说。
谢乐天抚摸着手上的枪,像抚摸着什么可爱的小动物,我为什么不找一个上床是情人,下了床也是情人的呢?
有道理,宋慈勾了谢乐天的下巴捏了两下,谢主席这是向我求爱了?
谢乐天翻起眼,似笑非笑道:这话从何说起?
宋慈也是不怀好意地笑,不是谢主席说的,下了床也要做情人?
谢乐天挪开脸,叹息般道:宋芭比,我劝你一句,少惹我。
宋慈又捏过他的下巴扭到眼下,阴森森道:谢痨鬼,我劝你一句,老实点。
谢乐天望着他半明半昧的脸,微微笑了,那好吧,上床去。
第349章典狱长10
谢乐天拿了手杖起身,宋慈想抱他,被他拒绝了,谢乐天嘴角含着一个浅淡的笑容,先热热身。
宋慈不知道谢乐天还会说这种俏皮话,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负手跟在谢乐天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谢乐天走路,谢乐天虽然是要用手杖,走路却是不紧不慢腰杆笔直,娇弱中别有一丝强硬,宋慈越品越觉得有意思,眼神在谢乐天的细腰盘桓了一圈,又落在谢乐天浑圆的臀部上。
睡了他。
这个念头在宋慈脑海里盘桓了很久,出于什么心理,宋慈没那个心思去仔细研究,欲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难以言喻的存在。
初见谢乐天,宋慈还觉得兴趣缺缺,现在看着谢乐天这摇摇欲坠的样子,就想剥光了他,从上到下狠狠咬一遍。
谢乐天推开了房门,对宋慈微笑道:请。
宋慈心猿意马,瞧谢乐天笑的温顺可人,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低声道:放心,不会太疼的。
谢乐天淡笑不语,宋慈转身进门,甫一踩进就觉不对,反应过来却是晚了,脚下一空直直地掉了下去,幸好他常年练武反应很快,顺势落地也不狼狈,抬头一看,上面却是已经封上了。
谢乐天站在上头,用手杖轻轻敲了下地面,机关顺势打开,宋狱长,下面凉快吗?
宋慈负手仰头笑道:谢主席家里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还要感谢上次宋狱长给我的灵感,谢乐天微笑道,以地为席,宋狱长好好休息。手杖再一敲打,上面的大理石快速覆盖了宋慈能看见的最后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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