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呀哥哥,范宣急了,一把抱住薛乐天的腰,他越长越高大结实,薛乐天在体力上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缠住就走不了了,薛乐天拍了他的手,扭头道:别闹,我不走,我去叫大夫,心口疼不是小事,懂吗?
可、可范宣又着急又不会说,都快跳起来,我现在不疼。
薛乐天也急了,到底疼不疼?
范宣急哭了,眼泪在眼角憋成一朵花,将脸紧贴在薛乐天的背上,抽噎道:哥、哥哥,你别不要我
薛乐天这算明白了,傻子真有心事了,于是软了力道,又放下帐幔,回身跪坐在床上,对范宣道:谁又跟你说了什么,惹你了是不是?是不是范丹
啊
范宣忽然一声长叫,薛乐天吓了一跳,做什么!
范宣抬起脸,面容有些凶蛮的神情,我讨厌他!
薛乐天莫名其妙,你说范丹
啊
范宣又叫了一声,怒气冲冲地紧箍着薛乐天的腰摇晃,不要叫他!
不许叫了,薛乐天拍了一下范宣的背,哭笑不得道,我当你是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也不喜欢他的嘛,他马上就要进京赶考,离开范府了,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你都见不着他了。
范宣囫囵吞枣地听完,面露喜色,真的?
薛乐天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真的你松手,我的腰快被你勒断了。
范宣只松了一点,拉着薛乐天一起躺下,欢喜道:那以后咱们上课也不用见到他了?
薛乐天嗯了一声,见范宣脸上爆发出快意,忍不住道:他是你堂哥,也算是真心爱护你,你不要那么讨厌他。
他刚一说完,范宣就生气了,是真生气了,松了环在薛乐天腰间的手,拉了软被蒙住头,蜷缩成一团背对着薛乐天。
薛乐天好笑地看着范宣,也不哄他,看他能憋到几时。
这次范宣是来真的了,他开始不和薛乐天说话,不过薛乐天毫不在意,依旧该怎么就怎么样,云淡风轻。
上午的课,公孙夷下来逗范宣,哟,怎么不给你哥哥剥荔枝了。
范宣偏过脸,闷声闷气道:荔枝吃多了,上火。
哈哈哈,我看你是挺上火的,公孙夷问薛乐天,他怎么了?
范宣竖着耳朵听薛乐天说什么。
薛乐天慢条斯理道:天热,闹妖呢。
公孙夷笑的山羊胡都要飞起来。
范宣气死了,他用力踹了一下前头的凳子原本范丹坐的凳子。
薛乐天依旧不理他,自顾自地写手上的一幅字。
下了课,范宣照旧是牵着薛乐天的手回院子里用午膳,他生气归生气,该牵还是牵,该跟薛乐天睡一床还是睡,就是憋着不说话。
吃饭的时候,范宣眨巴着眼睛看薛乐天,薛乐天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范宣戳着碗里的鱼肉丸子,一直到把鱼肉戳了个稀烂,薛乐天也没理他,自己吃饱了,就擦了手下桌,范宣忙跟了上去。
如此闹了三天,范宣终于病倒了,他日日食不下咽,饿坏了肚子,半夜趴在床沿吐了,把薛乐天吓了一跳,忙去请了府医。
你这傻子,薛乐天也生气了,吹了稀粥喂他,赌气把自己赌病了,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范宣垂着苍白的脸挨骂,不敢说话。
说话!薛乐天严厉道。
范宣抖了抖,抬起脸,皱眉挤鼻道:我不喜欢范丹。
薛乐天被气笑了,喂了一勺稀粥给他,你不喜欢他,你跟我赌气干什么?难道我喜欢他?
范宣含着粥的嘴不动了,垂着脸毫无预兆地掉了两颗大泪珠子。
薛乐天还在吹手边那一勺稀粥,喂过去范宣不抬头,轻喝道:还要赌气?吃完粥喝了药你再赌气,还不服,我走还不行?
范宣猛地抬起头,脸上斑斑眼泪又是吓了薛乐天一跳,一对乌黑的眼像是发了大水,水浪滔天,委屈道:你、你是不是要跟他走!没等薛乐天回答,抬手掸了薛乐天手上的粥碗,薛乐天没有防备,瓷碗飞了出去,摔了个稀碎,滚烫的粥洒了一些在他手上,烫的他手背红了起来。
薛乐天望了胸膛剧烈起伏的范宣一眼,脸色冷了下来,直接下了榻,范宣长叫一声,扑上来抱住他的腰,薛乐天回过脸,兜头给了他头上一巴掌,放手!我看你是要发疯了!
范宣紧抱着薛乐天,边哭边道:你不要我了,我不活了!
发癔症了你这是,薛乐天抬手又在范宣头上打了几下,你不活了是吧?横竖你不活了,范老爷也一定会拿我给你陪葬,我不如先打死了你,我再去死,也不算亏了什么!
不要不要范宣又是哇哇大哭,你不要死拽着薛乐天一齐坐在了地上。
门外春元来送药,听到里头再哭闹,忙进来道:三郎
放了药出去。薛乐天回过脸冷声道。
春元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还是听了薛乐天的话,把药放下,脚步匆匆地出去了,顺便替二人带上了门。
薛乐天转过脸,扯了扯范宣乱蓬蓬的硬头发,怒道:还不够现眼的,起来。
范宣抬起脸,面上泪痕已经是花了,哥哥,你不要走,不要喜欢他,不要死。
薛乐天推了下他的额头,气道:我跟你讲道理我真是疯了,听好了,我不走,不喜欢他,也不死,你给我起来出去喝药。
范宣抽了抽鼻子,想再确认一次薛乐天的答案,见薛乐天横眉冷对,已是动了真火,察言观色地松了手,识相地过去咕咚咕咚喝药了。
他喝完放下碗,可怜巴巴地回身望过去,却见薛乐天单薄地站在屋中央,皱着眉轻吹自己的手背。
哥哥范宣忙回头过去,拉了薛乐天的手,急道,怎么红了?仰起脸,眼泪汪汪地望着薛乐天,疼吗?
你干的好事,你现在来问我疼不疼?薛乐天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和散开的粥水,用力抽回手,往榻上去坐了,旁人都当我怎么关了门欺负你这个傻子,谁知道都是你这傻子在作践我呢。
范宣听不明白,却也知道刚刚是他掸了薛乐天手里的粥碗,奔过去跪坐在下头,捧起薛乐天的手轻吹了几下,眼泪一滴滴地掉在薛乐天的手背上。
温暖的泪珠落在手背的烫伤上略微有些刺痛,薛乐天回过脸,叹了口气,伸手抹了范宣眼下的脸,你这人,自己跟我赌气,自己还要哭,谁说你是傻子,明明精的不得了。
范宣又吹了两下他的手背,哥哥,我错了。
错哪了?薛乐天冷道。
范宣流着泪道:我我不该发疯。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像薛乐天说的发了疯。
gu903();薛乐天低头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范宣,你不能太任性,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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