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荷却不太相信似的,闷声道:你保证?
霍瞿庭一字一顿道:我保证。
辛荷好像哼了声,霍瞿庭咽了咽喉结,说:真的。
好吧。辛荷习惯性道,接着又补了一句,反正你经常说话不算话。
霍瞿庭想要反驳,却又想起护士跟他说过的,到医院时,辛荷还有意识,准备手术的时候,还一直在问哥哥来了没有,但直到麻醉生效,得到的答案也都是没有。
听他不说话了,辛荷又说:你生气啦?
霍瞿庭说:怎么会。
辛荷就说:也不算经常,一次而已。
霍瞿庭感觉自己变得脆弱,喉头哽动。他控制着力气搂了搂辛荷,掌心按着辛荷的背。
辛荷爱他,从没有把他当成谁,或是代替谁,在他查到辛荷为他顶罪之后就应该明白,可惜他没有。
过去的几天,他怕死了自己懂得太晚,但好在不晚,辛荷还愿意给他机会,辛荷睁开了眼睛,就代表还愿意给他机会。
不会再有第二次。霍瞿庭说。
辛荷出院的前一天,余存,单华和单华对象,还有单英都在,辛延也来了一趟,不过没留,放下探望的东西就走了。
好几个人陪着他,霍瞿庭上午才第一次出去了一趟,回公司开了个长达四小时的会,跟十几个高管,从早晨开到中午。
十一点多的时候,余存老婆来送了罐汤,辛荷端着碗坐在床上喝,等的中途,她出去了一次,把辛荷这段时间的医药费结掉,让他明天一早利索出院。
老板住院也要走账的。余存从老婆手里接过账单随意地看,一边道,打电话没,他几点结束?饿了。
单华道:快了,在路上。
今天辛荷只是留院观察,已经不用再挂吊瓶,所以也会跟着出去吃午饭,已经在跟单华对象看附近的餐厅。
余存突然说:小荷打镇定干什么,止疼?
帮辛荷量体温和血压的护士道:没有呀,给他止疼不是打那个。
余存给她看单子,指着其中几条道:我记得这就是镇定吧?以前家里人打过。
护士思索片刻,道:诶,这是霍生打的吧。
余存愣了愣:三次?
是啊,他根本是太紧张,自己已经放松不了,袁医生才建议他打的,不然心率和血压都不正常。
病房里安静了一瞬,余存老婆突然笑骂道:你要死,医院难道会骗你钱。然后跟护士讲了两句话,送她出去,又问辛荷决定了没,想吃什么,她来打电话定位子。
没过多久,霍瞿庭终于回来了,他一进病房,感觉所有人都看他,挑眉道:怎么了?
余存道:饿了,都在等你。
小荷吃东西没有?霍瞿庭边走过去边问,不是说送了汤过来。
辛荷原本在跟单英说话,却没有接他的话,看了他一眼,就很快低下了头。
怎么了?霍瞿庭的公文包都来不及放下,在他面前弯腰,伸手去捏他下巴看他的脸,又回头问其他人,怎么了?
辛荷本来打算等没人的时候才问他,但看他神采飞扬地进门,眼角还带笑,又想到余存说他前几天在人前没事人一样,却被医生严肃建议打了三次镇定的样子,情绪忍无可忍,就一股脑翻涌上来。
霍瞿庭摸不着头脑地哄了几句,病房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先去了外间,辛荷才不再推他,被他抱进了怀里。
说话。霍瞿庭知道他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放松了很多,看他闹别扭的样子还有点可爱,声音带笑,是不是不想吃午饭,故意的?
辛荷说:你讨厌。
霍瞿庭道:好,我讨厌。
辛荷道:讨厌你。
嗯。霍瞿庭道,讨厌我。
辛荷很幼稚地瘪着嘴看了他一眼,自己下床走了。
直到吃完午饭,霍瞿庭都不知道辛荷突然别扭的一下是为什么。
晚上睡下,他问辛荷,辛荷很幼稚地又捂他的嘴,说:你不要说了,笨。
霍瞿庭露出个有点无奈的表情,辛荷凑过去,挪开手,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霍瞿庭又笑了,好像拿他没办法地哎了一声,把他抱住了。
辛荷被抱得有点紧,但是他想,没关系,如果这样霍瞿庭能感觉好一些的话。
那时候霍瞿庭一定非常非常害怕,原来他醒过来以后霍瞿庭没出息地哭鼻子不只是因为后悔,还因为很害怕。
辛荷想,霍瞿庭真的很怕他会死掉。
霍瞿庭。辛荷叫他。
嗯?
你有多喜欢我。
霍瞿庭知道自己应该说一点,或是很少,在辛荷没有醒的时候,他一直是这么想的,什么都顺着辛荷,如果这样会让辛荷感觉好一些的话,他甚至愿意说根本不喜欢。
但他却说不出口。
就像辛荷对着辛裎说不出不想让他知道过去的事一样,他说不出不喜欢辛荷。
想要你很爱我。辛荷说,不想要一点喜欢了,我觉得以前我好笨,你也很笨,竟然会听我的话。
你还是很爱我吧,因为我也很爱你。
霍瞿庭的心跳快得他几乎听不到辛荷说闲话似的声音,但他知道自己嗯了一声。
辛荷好像满意了,窝在他怀里,过了会就开始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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