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道:“鼠鸟山之败后,章某反思了一番,知道自己不是将兵之才,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权给知军。”
说到这里,章越笑了笑道:“人之大患就是觉得自己什么都行,所以才要让更有才干的人来办专门的事。”
景思立听章越并非是随口说说说的,一时也不知是不是要答允。
他根本没料到章越竟将指挥权交给自己。因为宋军前线的指挥权一般是交给经略总管的,如果没有经略总管,则是以前线官员的官位高低来决定的,哪怕一路副总管,遇上比他官位高的文官也是要退到一边。
更何况守城将领指挥客军干这干那的事可是不少,从未听过客军反过来指挥主军的。
景思立想了想道:“朝廷有律令在,末将不敢节制堡中的兵马,否则有越俎代庖之议。”
景思立不知道,若是王厚在,章越肯定将军权委给王厚。但王厚如今在庆余堡将兵,那边也离不开他。
章越手上没有大将之才,便索性放手予人。
章越责怪道:“章某既以合城安危相托,景知军何必相拒我于千里之外?”
景思立见推不过,于是就答允了。
章越当即召集众将宣布让兵马交给景思立暂时节制,然后还私下叮嘱李夔多听对方的,努力对此人身上偷师。
当日木征从北西南三面立寨,半包围了渭源堡。
之后景思立聚集指挥以上的众将商议迎敌之事。
景思立主持军议,章越既已经放权就坐在一旁旁听。
景思立道:“武经总要有云,凡军行,大将平明与诸将论一日之事,暮与众将议一夜之事。从今日起诸位每日早晚两议,若无棘手军情皆要来迟,否则军法伺候。”
景思立说完,众将不由看章越脸色,章越则点了点头。
景思立当即让众将商议如何迎战。
众将认为木征兵马众多,可是多是杂而不精,只需守城待援即是。
景思立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方才观木征之阵,其兵马虽多,但却是杂乱无章,没有行进之法。其中唯一可虑的就是木征本部六千余,其余各部多是一盘散沙。”
“如今木征就驻我军城西,等两日后快日暮时,我军留一半守城,一半出城向木征搦战!”
渭源堡中如今有六千余兵马,其中两千余是原来守军,一千五百余是景思立的客军,还有两千余则是从蕃部临时召来的弓手。
景思立道:“兵有兵法,将有将法,阵也有阵法,明日出战我军分作五军,分别是前锋,左肋,右肋,殿后,中军,其中中军与前锋间再安排一路策应,中军与殿后之间再安排一路策应。”
“出阵兵马前后左右皆是有局,临阵时皆各司其局,各自相及,各自相责,否则军法从事!”
“诺!”
众将皆一并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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