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著,韩维这两个人选不仅王安石可以接受,章越,吴充也可以接受,他们若能回朝,也可构成吴王之间的一道防火墙。
吴充顿了顿道:“但是我看不容易,若吕,韩二人回朝,介甫又会怀疑我有私心了。你看政府之中已是有我们翁婿二人,加上吕,韩,那风向便转了。”
章越道:“小婿可以出外……”
“出外?”
章越当即与吴充说了,王安石要用自己组织河北,河东军政大事,并准备与辽国谈判。
一面是做好宋辽开战的准备,一面还是力争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吴充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顿了顿吴充道:“之前萧禧离朝,正是老夫负责此事,介甫多次责老夫对辽之事让步太多,露了底牌,只求将契丹泛使用送出京去,却让辽人小看了本朝。”
“如今他易你取代老夫,是希望你能够另有主张。”
章越闻言听出吴充的意思,不免迟疑。此事出乎意料,因为他不知道岳父和王安石之前就使辽之事上矛盾这么大。
估计过去是王安石确实有割地给辽的想法,吴充听其意便透露给辽国使者萧禧,事后王安石又嫌吴充答应太快,太早露了底牌。
吴充却担心章越不明白道:“便是如当年富郑公批晏元献一般!”
富弼当年出使辽国,因国书之事质疑吕夷简,岳父晏殊想要和稀泥,结果被富弼当着面骂道,晏殊奸邪,党吕夷简以欺陛下。
章越连忙道:“老泰山,此事万万不可!”
吴充道:“有什么不可,你便就之前使辽谈判之事,在御前直斥老夫便是!”
章越心道,在天子面前,站在王安石一边,攻讦吴充的政柄?
吴充道:“你仔细一想此举是令三方皆安的办法。一是消弭官家和大臣怀疑我们翁婿结党之疑虑,二者此事你不提,日后介甫也要让别人提,不如此他不安心,三者如此吕,韩二人便能回朝了。”
见章越不答,吴充问道:“既有老夫这话,三郎你还担心什么?”
章越心道,我是担心娘子啊。
……
次日御前陈奏辽国事。
王安石,陈升之,蔡挺都继续在府养病。
所以章越一人独奏道:“如今朝堂不知有何等风气,欲全力击辽,以臣看来今日所谓奋不顾身抗辽者,是为阻扰朝廷日后收夏。”
官家听了点点头,章越这话与王安石简直如出一辙。
“但对辽国让步,处处退让,喊出割地甚至放弃关南,取悦辽国之事更是背弃之举,庆历时本朝尚不割地,今陛下励精图治,国力更强昔时,更不可如此,否则沦为天下笑话。”
“至于增加岁贡,也是不可为之。若此后再有大臣言此二事,必以重罪绳之。”
官家看了殿下吴充一眼,之前与辽国使者谈判便是他负责的。
章越此刻在御前拿出了与他截然不同的态度主张,接着不断攻讦之前谈判不靠谱,不点名地指责吴充谈判不力。
吴充不平不淡地在御前辩解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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