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您说过了,帝国只想维持海亚尔公室的统治和主要航道的军事通行权,基本不可能去理会边远地区的局势。”莱格巨人赶忙答道。“……只不过,我要再次提醒们,就算是冰飞船经过了测试,就算是这条航道能走得通,你们运气好没有遇到帝国舰队的拦截,能活着抵达新家园的,最多也只有三分之二。可以接受吗?”
没有人回答,但这些满身疤痕和沧桑的可怜人们的眼中,满是坚定而无畏。
他们已经不是什么可怜人了!
“那么,诸位同志,我们时间有限,就此别过。”谭继泽起身,在纯钧的护送下,以及诸位奴工代表的众目睽睽中,大步走向了会议室门口。
“谭先生!”廓兰老人忽然开口喊道,但在对方回头的时候,他的话也变成了:“我们,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吗?”
“哈哈哈,诸君,宇宙虽大,我们如果有同一个梦想,但便总有相会的一日。”
谭继泽带着纯钧,很快离开了会议室。他们的脚步踩在这座据说建于两千多年前的远古太空站上,总是踩踏出让人心悸的“嘎吱嘎吱”的响声,甚至连天花板和墙壁都在颤抖,仿佛这空间站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不过,两人倒是丝毫无所畏惧。相比起之后的历程,这点惊吓已经不算什么了。
“冰制的飞船?这可真是,这可真是……”纯钧跟在谭继泽身后,不断的长吁短叹。她之前就想这样了,但刚才有这么多人,总得给对方一点面子,只能全程充当一个莫得感情的助手了。
谭继泽笑道:“既然要说服他们,首先得我们先尝试,否则‘先驱’二字从何谈起?放心,人联那边说过了,理论上是可以成行的。自己的同志,又有什么不能信任的呢?如果能走通。对帝国的打击或许会比起义更大。”
他又道:“而且,海亚尔公国是帝国麾下最反动的藩属国,却也是难道的多种族国家,是有很多操作余地的。这是我们的事业,同样也算是帮助共同体的抗战了。”
除了表示赞同,纯钧又能说什么呢?反正每次被说服的都一定是她。
这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笑道:“不过,你一旦到了海亚尔,距离新亚特兰蒂斯和孤夜城,可就只隔着一两个月的航路哦。这一年时间,你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了。您的那本书,写完了吗?”
谭继泽微微一怔,随即慨叹道:“是啊,孤夜城,我又回来了。那本书,也确实是到了可以完结的时候了。”
两人继续前进。在他身侧舷窗之外,已经停上了一艘造型和材质都非常奇特的舰船,反着光,就像是用脆弱的玻璃制成的。
他们的脚步踩在年久失修的金属底板上,依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响动,但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
洛塔克星球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晚上,乳白色沙滩上已经洒满了银白的月光,浅蓝色的海洋变得深邃,却又不断将泡沫冲到了海岸上。
穿着洁白连衣裙的娅弥妲森歌贝伦凯斯特,光着脚悠然地在沙滩上散着步,发出了轻柔舒缓的音符。
在她身后的缓坡上,最精巧的机器人们,正在小心翼翼地给房舍和庄园进行最后的妆点工程。这座华丽豪奢,却又并不缺乏典雅温馨的庄园型海景别墅,已经即将完成了。
一切,都和她在梦中感受到的那些“记忆”,没有区别。
她感受着乳白色的细沙在纤纤玉足之下,扩散律动的舒适感,脸上始终挂着一种闲适而轻松的微笑,一边用闲聊的语气和通讯器后面的人们说着话。
“我知道了,走了就走了。那姑娘要是不走,我还不知道怎么安排了呢。不过,那个叫索妮娅拜尔的小女孩,明年安排她被涅菲的奥明公学以全额奖学金录取。”
“是的,我们现在当然只能认怂了。当帝国用巨像轰击深渊星云中的蛇首,我们没有走出同样回应的时候,便已经露馅啦。诸位,你们有空在这里推卸责任,还是赶紧把成品拿出来吧。越早拿出来,我们便有主动权。至于在此之前,当然就只好认怂了。至于如任何拿捏一个认怂的度,这难道不是政府的专业工作吗?我们以前不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吗?”
“是的,这是我看到的结果。无论共同体能坚持多久,无论能赢还是输,只要他不死,我们就能赢两次。”
“至于洛哈之子那边,这次围剿如果还能被他们突围成功,就放他们离开涅菲吧。不过……不必再手下留情了。泰娜有她自己的道,也有她的觉悟。”
话说到这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和悲怆,虹蔷薇公主便当机立断地结束了这次远程会议。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她最终还是主动地拨过去了一个电话:
“菲娜,你现在可以恭喜我了。蛇穴的苦战,时眸鱼的融合,以及这段时间对甜蜜回忆的缅怀,让我成功进入第五环‘聆听者’的序列。”
“哈哈哈,人家又没有再刺激你。一年进展一环,比余连如何?比你又如何呢?只不过,到了这个境界,我似乎又能看到一些东西了。”
“……那么,请告诉我,菲娜,你到底是谁?什么叫原体计划?黑月的怪盗,和晨曦的龙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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